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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有容

  沈殊色,已經下定決心要忘了你的我該怎麼做?你心裡已有了人,可我的心卻再也容不下其他女人,又該怎麼辦?

  赫丞焄把箱子收好,倒回床上,他的頭好暈,而且畏寒了起來。一通電話響起,他不想接聽,任由黑暗吞噬他。

  半個小時後呂秀樁在門口按了門鈴,可沒人回應,她越想越擔心,到櫃檯拿了備用鑰匙開門進來。

  「原來你在裡面嘛,為什麼不回應?」她擔心死了,稍早的時候,她打電話到公司找他,王秘書說他發燒早退,看起來很不舒服的樣子。然後她改撥他的手機也沒人接聽,最後決定直接過來看看。

  見兒子沒反應,她走了過去。「你怎麼了?」是在睡覺嗎?她在床沿坐了下來,伸手探向他的額頭。「天!怎麼那麼燙!」伸手拍拍他的臉。「丞焄?丞焄!」

  「……唔。」

  赫丞焄皺了皺眉,嘴巴動了動,聲音太微弱,她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你說什麼?」

  「殊色……」

  呂秀樁一怔,那兩個字像鎚子一樣重重的打擊著她,讓她火氣直冒。「你腦子燒壞了?幹麼提那女人?」她簡直無法忍受!

  「殊色……」

  「除了這女人,你的心就放不下別人嗎?你實在是……」下一刻更令她震驚的事發生了,一滴眼淚由他眼角滑落……

  看兒子這樣,她當然惱怒,可更多的是心疼。

  現在是他最無防備、心最脆弱的時候吧?而這個時候,他也是最誠實的。

  那個女人有什麼好呢?「你這傻瓜!」呂秀樁忍不住紅了眼。

  她打電話聯絡家庭醫生,猶豫了一下,咬著牙,極其無奈的歎了口氣,然後打了另一通電話。

  先說啊,這通電話絕不是向她示好或認輸,只是不得已才打的。

  第8章(1)

  這裡變好多!沈殊色有些疲憊的錘了錘兩邊的肩膀,來到她以前最愛的落地窗前,挪來一張椅子坐下。

  當年她搬離這公寓時,以為再也沒機會進來了,沒想到,如今有緣舊地重遊,而且讓她舊地重遊的人居然是呂秀樁!

  前天下午她背著攝影器材要出門時,口袋裡的手機響了,她順手接起。「喂。」

  「是我。」

  聽到前婆婆的聲音,她輕鬆的表情馬上轉為戒備。

  「你……你馬上過來以前你和丞焄住的那層公寓!」如果真的要沈殊色照顧臭小子,絕不能住在這飯店,要不很快又要上報了。

  「……」

  「你不會忘了那棟公寓在哪兒了吧?」

  「記得,只是……為什麼呢?」她的要求太莫名其妙了,她想不出有什麼理由得回到那個地方。

  「臭小子病了,腦子燒壞了。」

  「他生病了?」沈殊色的聲音透露出她的真心,可下一秒卻說:「豐味回來了,我去告訴她,請她過去。」

  呂秀樁沒好氣的說:「你叫盛小姐來幹麼?你那天不是還態度堅定的說要得到丞焄的心,要再回鍋當鳳凰嗎?沒那種心就不要口出狂言。」

  「赫丞焄現在喜歡的女人,不是我,是盛豐味。」

  「人心隔肚皮,我不知道他到底喜歡誰,只知道他囈語喊的都是你的名字。」

  沈殊色的心跳得好快,赫丞焄生病時喊的全是她的名字?為什麼?他不是喜歡別人嗎?

  「那小子四年前在高速公路上發生嚴重車禍,也是為了想去機場追回你,現在又……嘖!我跟你講這些幹什麼,你要來就來,不來就算了。」

  沈殊色怔住了,呆望著對方逕自結束通話的手機。她想起盧禾倩告訴她,赫丞焄發生車禍成了植物人,後來又奇跡似醒來的事。

  他……是因為要去機場追回她?是因為她!

  放下攝影器材,緊急聯絡金凱立取消了工作後,她開車前往那棟公寓。到達時,醫生剛替赫丞焄打了退燒針。

  呂秀樁還是沒給她好臉色,只是把公寓鑰匙交給她就打算走了。

  沈殊色輕輕的開口,「伯母……謝謝你。」

  「沒什麼好謝的,先說好,我還是很不喜歡你,也並不認為我輸了,要說輸的話,我只是……輸給自己的兒子。」外國俗諺說的,沒有父母是贏得過自己孩子的。

  「不管怎樣,還是謝謝。」盧姊告訴過她,在百貨公司巧遇呂秀樁的事情,她說當時她望著大小星星的溫柔樣,實在無法和平時作風強悍的她聯想在一塊。

  她說的沒錯,她的前婆婆是有點變了,雖然對她還是擺明了不認同,可心裡其實慢慢在軟化,要不然這會兒就不會叫她過來。

  「嚀!」

  呂秀樁走後考驗才開始,赫丞焄的燒反反覆覆,高溫不退的直逼四十度,沈殊色一整夜都不敢睡的看顧著他,有時候赫丞焄會睜開眼,可其實那時他是沒什麼意識的,也不斷的在囈語,側耳傾聽,他的確是低喚著她的名字。

  說她不感動是騙人的,她在這男人心裡也佔有了一席之地了嗎?

  隔天早上醫生帶來了一名特別護士,又替他打了幾支針和吊點滴。

  這兩三天她不是坐在床沿陪他,就是幫他擦汗、換冰枕……到了第三天早上,他的燒終於慢慢退了,而她的體力也撐到極限。雖然有護士幫忙,可她幾乎都是不假他人之手的事必躬親。

  此刻,坐在落地窗前看著慢慢甦醒的城市,沈殊色有無限感慨!

  「沈小姐,給你。」尤護士遞了一杯拿鐵給她。

  「謝謝。」

  「赫先生的情況穩定下來了,等一下陳醫師會再過來一趟。你要不要先回家休息一下?」

  尤護士曾經照顧過赫丞焄的祖母,和赫家算熟。昨天她打電話給呂秀樁,說她在這裡好像幫不上什麼忙,因為什麼事沈小姐都不假他人之手,甚至不眠不休的照顧赫丞焄。

  呂秀樁沉默了一下告訴她,想辦法讓她回家休息,不要好不容易一個好了,一個又倒。

  沈殊色一笑。「也好。」她匆匆忙忙的趕過來,公司有些她拍攝的DM是臨時請熟悉的攝影師代勞,聽金凱立說昨天進棚的劉大明星一看到攝影師不是她,轉頭就走,說好說歹就是不進棚,場面弄得很僵。

  她得抽空去擺平那個大小姐。

  尤護士看著特殊的造型落地窗,靚灰的水泥板一頁頁隔出的效果很有大學院校通廊的感覺。「這扇落地窗真特別,陽光照進來的感覺很美,會讓人想在清晨、午後來杯咖啡,這裡很適合偷閒。」

  「嗯。」她憶起往事,那時剛搬進來的她也是站在這扇窗前,滿心期待著幸福的到來,離開時,仍是站在這裡和這裡的一切道別,這扇窗對她而言有著不同的意義。

  太陽慢慢變大了,可清晨的太陽並不刺眼,反而有一種充滿希望的感覺。

  已經冬未了,可寒流還是一波波,前些日子下降九度,又濕又冷的讓人幾乎抓狂,所幸從今天開始回暖,太陽也露臉了。

  沈殊色走出攝影棚,看到久違的陽光忍不住的伸了個懶腰。「哎,好久不見啊,太陽公公!」她瞇著眼看著由葉縫篩下的陽光,心情很不錯。

  打從前些日子去照顧赫丞焄,之後她和他沒再見過面。

  赫丞焄恢復得很快,聽尤護士說燒退了的第二天他就去上班了。

  她曾打過一通電話給他,可是轉入語音信箱,她也沒留言就結束通話了,他還是很難找。

  她和他……好像是在意彼此的,但總是因為一些事情而一再錯過。

  又在想這個問題了,真累!

  難得的好天氣,加上今天工作提前結束,把大小星星帶出來拍些生活照吧!打從上一次在美國拍的那組相片外,很久沒幫他們照相了。她撥了電話給盧禾倩。

  電話響了一會兒才接通,盧禾倩的聲音卻小得像在當賊,活似在行竊中接的電話。

  「盧姊,你怎麼了?你聲音好小聲。」沈殊色聽到一連串如火雞般的「呵勒勒」笑聲。「好恐怖的笑聲,不要告訴我是你在笑,好像火雞。」

  「那只火雞的名字叫呂秀樁,你的前婆婆。」

  沈殊色乍聞這個消息,腦袋突然有點轉不過來。

  她跟她報備過了啊,她忘了嗎?這女人,最近老心不在焉的。「我和大小星星受邀到她的別墅玩,小星星正在跳舞娛樂大眾。你女兒真是天生的長袖善舞,一群年輕的、老的全圍著她轉。」那小鬼的表演細胞還真是承自「某人」。

  終於明白她壓低聲音的原因,但話又說回來,原來那個貴婦前婆婆也會笑成這樣。小星星,果真好樣的!那個沒人緣的呢?!

  「酷著一張臉在旁邊負責呼吸。」

  「你今天不是有工作要忙嗎?怎麼有空打電話?」

  「工作提前結束了,原本要把小鬼帶出來的。算了,都去了就好好玩吧!」

  「可以過夜嗎?方纔你前婆婆一直希望他們能在別墅過一晚,聽說在別墅的後山有私人溫泉,天氣冷颼颼,小朋友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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