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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綠光

  「大人只是想問這個?」她納悶極了。

  這有什麼好問,關他什麼事?

  「桑成說,你在南北貨鋪子弄了特惠活動。」

  「有問題?」

  「誰教你的?」

  「我自己想的。」

  潘急道撇了撇嘴,又問:「聽說你要將迎春閣改成舞坊酒樓?」

  「不成?」

  「也不是不成……」潘急道垂眼瞅著她,突問:「你何時識字了?」

  怔了下,夏取憐神色不變道:「以往就會。」

  聽說潘老爺後來納小妾皆要不識字的,但她是大人轉贈給老爺的,就算破了此例,也只能怪大人沒事先查清楚,只要咬定這一點,應該就不會露出馬腳。

  畢竟,總不能要她自己招認她根本不是世憐吧。

  就怕這話一出口,沒人相信不打緊,說不準還會被當成瘋子看待。

  潘急道又點點頭,彷彿對她這般說詞壓根不以為意。「那你又是何時學會泅技的?」他再問。

  「……我不懂,只是憑著一股勁想救人罷了。」

  「喔?可我記得你怕水。」他揚笑,再逼近一步。

  陰影襲來,教她下意識地後退。「大人,要是你的骨肉掉進湖裡,難道你會因為怕水就見死不救?」

  「當然不會。」

  「那不就對了。」她抬眼與他對視,不容他再步步進逼。

  「也對,不過……你的腳痙攣,你倒是懂得如何處置,如果沒學過泅技,又怎會知道這些?」

  第八章  心動(2)

  夏取憐不解地微偏螓首。為何她覺得他這席話像是在刺探她什麼?

  難道他發現她並非真正的世憐?不,這種事如果不是發生在身上,誰會相信,所以,他不可能懷疑她不是真正的世憐,頂多是奇怪世憐變了性子。

  「昨晚……不對,是前晚,聽說我冒犯了你,還請包涵。」他突道。

  聽桑成說他醉了一天一夜,還真是喝酒誤事,不過也教他因此撞見更多可以證明她不是十九娘的事實。

  沒想到他話題轉這麼遠,竟繞到這事,夏取憐愣了下。「我沒放在心上,還望大人往後別再喝酒。」除了這麼說,她還能如何?

  遭他輕薄,她也還擊了,再者,他是醉糊塗了,要不以他討厭她的程度,怎會這麼做。而她,就當是被狗舔了下。

  但想是這麼想,臉還是不自覺地燙了起來。

  有些事不想就不會在意,偏偏經他一提及,那些羞人的記憶全都回籠了,她想起他的吻、他的放肆,想起他剛剛把她渾身都看遍……心跳得極亂,而她只能強撐著神情不變。

  「沒放在心上?」他細細咀嚼她的話意。「可我希望你放在心上。」

  她不解看向他。「大人……是要我懲罰大人嗎?」他都有心和解了,有必要討罰嗎?

  潘急道抽動眼角。「花樓改成酒樓也好,省得你……」像是想到什麼,他順便解釋,「我不否認將花樓交給你是要刁難你,但我從不希望你在花樓受到半點羞辱,這點請你務必相信。」

  過往就算兩人之間有什麼誤解,他也不在意,可從這一刻起,他不允許他倆之間存在任何誤解。

  夏取憐簡直是一頭霧水。

  「還有,我不是你想的那種好色之徒,上花樓有花娘陪侍,那是因為……」

  「海棠說過了,我也很抱歉不知始末就胡亂責罵大人。」她淡聲打斷他,水眸漾著訴不盡的疑惑。「可大人說這麼多,到底是想說什麼?」

  她感覺得到他極具誠意地求和,可是,有必要向她解釋這麼多嗎?

  「我說這麼多,你還不懂?」他無奈歎口氣。

  他明示加暗示,把話說得這麼白,怎麼她卻像木頭一般?

  「請大人明示。」她不喜歡拐彎抹角,更不願意把心思放在猜測上頭。

  「十九娘,不……憐兒。」

  聽他這麼親暱的喚她,夏取憐心底一顫,抬眼瞅著他漾滿笑意的眸,為他的改變又迷惑又心慌。

  不能否認,她對這張臉沒有招架之力;不能否認,她沒有自己想的無動於衷。

  「先前,咱們之間有許多誤解,不過既然是誤解說開便是,重要的是,從今以後……」他突然頓住,略略回頭,無聲咂嘴,改口交代,「下個月,宮中舉辦開朝大慶,有他國使者會入宮慶賀,我恐怕有斷時間無法回府,等我忙完,咱們再好好聊。」

  夏取憐的心被吊得老高,但他這個始作俑者卻突然喊卡,正當她不解欲問時,卻聽到腳步聲,朝門外望去,是二夫人帶著幾個丫鬟從小徑走來。

  是因為二夫人來,他才打住話?

  那他……到底要說什麼是不宜讓二夫人聽到的?

  「二娘。」

  她兀自發愣之際,潘急道已走出門,迎向牧慧娘,她也趕忙跟著出門問安。

  牧慧娘笑睇兩人一前一後到來,待發現後頭不見半個下人,她不禁臉色微僵。「大人,已是掌燈時分,該用膳了。」

  「可不是,正打算找二娘一道用膳呢。」潘急道揚笑道。

  「是嗎?我還以為你是要找憐兒一道用膳……你該知道,那於禮不合。」

  牧慧娘話說得溫婉,可潘急道豈會不知道她在暗示他不該和「世憐」走得太近。但聽在夏取憐耳裡,她逕自解讀為這朝代禮法嚴苛,男女本不該同桌用膳。

  「當然,我找十九娘不過是想確認她身上是否有傷。」潘急道笑著回答,一邊攙著牧慧娘離開,走了幾步突又回頭朝她眨眼。

  夏取憐目送他們一道離開,好半晌回不過神。

  「夫人,你怎麼站在這兒?」碧落梳洗完畢,趕忙要來服侍她,卻見她披髮站在外頭出神。「雖說雨已經停,可夜風不止,夫人該再搭件衣裳才好。」

  夏取憐置若罔聞,人就像是被潘急道那道臨別秋波給定住了。

  那眼神好淘氣,彷彿兩人直接再無隔閡,而且他剛剛頻頻解釋,也不難聽出有示好之意,那欲言又止的話語,透著些許不尋常,就好像是要對她說……

  「夫人,你的臉怎麼這麼紅,該不是染上風寒了吧?」碧落被她瞬間翻紅的臉給嚇了跳,拉著她急往屋裡走。

  「不,不是,我只是……」她囁嚅著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她只是後知後覺地發現,他好像在對她告白……

  一樁沒有講清楚說明白的告白懸在夏取憐的心中,教她心神不定。

  然而,他早已聲明有要務在身,根本無暇回府,再加上她手邊的工作也如火如荼地進行著,她只能將心思壓下,打起精神應付工作。

  但一得閒,她便忍不住想——

  她喜歡的是他,還是把對Boss的感情投射在他身上?

  怎麼會這樣?光是一場曖昧不清的示好就教她患得患失……明明不久之前,她還心痛得無以復加,為什麼轉眼就又能愛人?

  不可諱言,她的心思被那個男人牽引著,打從相遇開始,她的眼就追逐著他的一舉一動,因為他而讓她遺忘失去Boss的痛,可這是愛嗎?

  她被自己搞迷糊了,理不清這一團亂的心緒。

  慶幸的是,工作上的一切皆完美進行著,多少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手提包一上市立刻大受歡迎,原因就在,手提包不但美觀,也比時下其他攜帶東西的器具來得實用。

  南北貨鋪子的優惠打出名號,再加上手提包的上架,幾乎讓鋪子擠得水洩不通,天天門庭若市,不過幾天,手提包就已被搶購一空。

  人手不足的情況下,夏取憐於是前往迎春閣,詢問所有花娘,要是無意轉司舞伶的,全都可以除籍從良,到潘府工作。

  詢問過後,有的不善女紅,有的基於現況而無法專職,夏取憐毫不勉強,帶著有意願的花娘和丫鬟回府,全力趕工,勉強應付了目前市場所需。

  到了隔月初一,她結算南北貨鋪子的賬目,沒想到盈餘竟高出以往數倍,開心之餘,她又把每人應得的紅利,一一分配。

  「十兩銀子?」拿著手中的銀子,豐艷難以置信極了。

  「會不會太少?」夏取憐低問,又趕忙道:「我計算過了,咱們現在賣出的包有四款,兩款走高檔路線,因為材料成本高加上鋪子人事,一隻包大約賺二兩銀子,所以……」

  「可我只做三隻包而已,那應該只得六兩吧,」這些日子,她努力習字學數,簡單的加減她已會算。

  夏取憐笑了笑。「可是你提供了這麼多好創意,當然要有獎勵呀。」

  豐艷好半晌說不出話,眸底有著激動的淚水,可唇卻是勾得好柔好媚。「這是我頭一次自己攢了銀兩呢,而且十兩……遠比我在府裡的每月花度多上許多。」

  夏取憐本來揚著笑意,但聽她這麼一說,不禁微愣。「豐艷,你每月花度就連十兩都不到?」太奇怪了,她記得大人說過,府中所有小妾一月花度就要五百兩。

  豐艷頓了下,睨了眼其他人,才低聲道:「以往你總會苛扣咱們的用度。」

  「我?」夏取憐嘴角顫了下,是真的笑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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