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受了他的幫助,就必須盡責地陪他玩完這場遊戲,如果在遊戲的中途,她哭了、鬧了,不小心讓他知道她動了真感情,那必然就會很掃興,也會讓他不開心。
現在她唯一能做的,就只剩下討他開心而已了。
至於傷,就等這場遊戲結束之後,她再回家自己慢慢療愈吧。
「我好了。」紀於恆關了浴室的燈,回到廚房來。
這時,餐桌上也已經擺好了今天的晚餐。
「你先吃吧,主菜還在電飯鍋熱著,馬上就好。」余巧宣添了一碗飯遞給紀於恆。
「沒關係,你慢慢弄,等你弄好了,我再跟你一起吃。」
「嗯。」既然紀於恆這麼說,余巧宣也就依了他。
沒多久,電飯鍋跳了起來,余巧宣把那盤紅燒獅子頭放在餐桌的正中間,這時,晚飯總算全部備齊,他們兩個也一起坐下來吃飯。
「你工作很辛苦,多吃一點吧。」看紀於恆幾乎沒動什麼筷子,余巧宣主動幫他夾了一些菜。
而這份紅燒獅子頭是她專程為了他去買的,她還是希望他可以多吃一點,所以就夾了一顆到他的碗裡。
只不過向來一餐都可以吃掉兩、三顆獅子頭的紀於恆,今天突然改了胃口,竟然把余巧宣夾到他碗裡的那顆獅子頭又放了回去。
「呃,沒關係,我今天不怎麼想吃獅子頭,你放箸明天晚上再熱來吃好了。」
今天下午,他跟相親對像去吃飯的時候,也在餐廳裡點了紅燒獅子頭,連續兩餐吃,實在有點膩。
「喔。」紀於恆的反應讓余巧宣夾菜的手頓時停在半空中,然後又默默地收了回來。
對啊,她怎麼忘了,他今天下午可能已經吃過了,現在又怎麼還會想吃?
她專程為他買回來的這份紅燒獅子頭,突然變得一點價值都沒有了。
余巧宣低下頭,默默地吃飯,結果兩顆眼淚竟毫無預警地落到了飯碗裡。
「你、你怎麼了?」一看見余巧宣的眼淚,紀於恆詫異得立刻放下碗筷,繞到餐桌的對面,在余巧宣身旁蹲了下來。
「沒事。」余巧宣嘴巴上越說沒事,眼淚就氾濫得越洶湧。
她趕緊急急忙忙別過頭去,不讓紀於恆看見她失控落淚的樣子。
真是的,不是已經說好不要在他面前哭的嗎?為什麼她還是忍不住……
「余巧宣,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心急的紀於恆終於按捺不住,一把將余巧宣的身子扳了過來,大聲地逼問她。
「我真的沒事,你不用擔心。如果哪天你遇見了你的真命天女,決定要跟她結婚的時候,你只要告訴我一聲就好了,我絕對不會纏著你的。」余巧宣一邊擦去止不住的淚水,一邊哽咽地說。
「你到底在說什麼啊?」為什麼他聽得一頭霧水?
「你今天不是去相親了嗎?我剛才去買紅燒獅子頭的時候,不小心看到的。我知道我沒什麼立場難過,因為我對你而言根本什麼都不是……」余巧宣的話沒能說完,因為紀於恆突然狠狠地一把將她擁進懷中。
「傻瓜。」紀於恆心疼地將臉頰抵在余巧宣的發心。
原來是下午的相親被她看到了!
嘖,他也真是粗心,今天一回家就發現她不對勁,然後晚餐又有那間餐館的紅燒獅子頭,他怎麼就沒能把這兩件事聯想在一起?
「你看到我,怎麼不來叫我呢?為什麼要偷偷走掉?為什麼要偷偷難過?」
一想到她一個人獨自承受著這些情緒,紀於恆就覺得好捨不得。
第10章(2)
「我沒有資格干涉你這些啊。」
「誰說你沒有!」紀於恆將余巧宣微微拉開,堅定地看著她,「你大可以當場走過來對我發脾氣,也可以叫我不要理那個女人,立刻跟你回家。」
「可是,我怎麼可以這麼做?」
「你是我的女人,如果你不可以這麼做,還有誰可以!」紀於恆大吼。
「咦?你、你說什麼?」余巧宣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怕是她不小心聽錯了。
「余巧宣,你給我聽好了,你是我紀於恆的女人,而我是你的男人,沒有誰可以介入我們兩個之間,包括今天下午你看到的那個女人。她不是什麼真命天女,她只是一個我為了應付我媽,不得不跟她一起吃頓飯的相親對象,就這樣而已!」紀於恆一臉認真地說。
「我……」紀於恆這一番宣言讓余巧宣嚇傻了。
他剛剛說什麼?她是他的女人?
這麼坦白、這麼露骨的宣言,他是認真的嗎?
「你是認真的?不是戲弄我?也不是在哄我?」余巧宣還是不敢相信。
「當然是認真的啊,傻瓜。」紀於恆心疼地摸摸余巧宣的臉頰,「從宜蘭回來之後,我就沒有再答應過任何相親宴了,今天這場飯局,實在是因為很早之前,我媽就跟人家約好了,臨時要推也推不掉,所以我才勉強去赴約的,不過我跟你保證,這是最後一次了,以後再也不會有這種事!」
自從把余巧宣從宜蘭帶回來的那天起,紀於恆就把她當成女朋友,甚至是未婚妻來對待了,因此對於他們的未來,他也做了一些打算,除了買房子一起住之外,最近他也在考慮,該是時候帶她回去見他媽媽了。
只是向來習慣獨斷獨行的紀於恆卻忘了,感情是兩個人的事,不是他一個做好決定就算數的,若是他能早一點跟她說清楚,或許就不會惹得她今天這麼浪費時間了?。
「可是,為什麼是我?」余巧宣覺得整個人有點飄飄然的,但心裡還是很不踏實,「我不是千金小姐,也不是大家閨秀,我只是從宜蘭鄉下來的一個普通的女生……你是不是因為生活中沒有我這種人,所以一時覺得有趣,才誤以為那是喜歡?」
「余巧宣。」紀於恆無奈地歎了口氣,「你以為我為什麼要幫你們家還債?你以為你們家欠的錢是個小數目嗎?就連我要馬上湊出這筆現金,也都要稍微調度一下,沒這麼簡單的。」
「我……」余巧宣被紀於恆問得啞口無言。
「還有,我從開始接掌馥樺以來,從來都是住在飯店裡待命的,是因為遇見了你,我才決定不再過這種無根的生活。我買下這棟房子,就是為了跟你共同建立一個屬於自己的小窩,你以為這種事情是可以隨便跟一個玩玩的對象做的嗎?」
紀於恆這連番的告白讓余巧宣覺得又震撼又感動,太多複雜的情緒滿滿地充斥著她的心頭,讓她說不出話來。
「可是……你為什麼會喜歡我?為什麼願意為我做這麼多?」並不是她不相信他,而是這份幸福太過巨大,她不免謹慎了些。
「呵,看來你真的已經忘記我了。」紀於恆揉揉余巧宣的頭,微笑著說。
「呃?!」他在說什麼?怎麼跟她的問題牛頭不對馬嘴了?
「記得我辦公桌上的那個翻身板嗎?其實那個小玩意兒本來不是我的,而是很久很久以前,我認識的一個小女生的,那個小女生啊,從小就像個男孩子,又熱情,又講義氣,看到我心情不好,就整天拉著我出去玩,所以當我要離開他們家的那天,我覺得很捨不得,於是就跟她爸爸要了這個翻身板當作紀念品。」
「喔。」余巧宣突然恍然大悟地瞪大眼睛指著紀於恆,「你、你……原來你就是偷走我翻身板的那個可惡鬼!」
「呵,我哪有偷?那明明就是你老爸光明正大送給我的。」
「不管啦,趁人家去學校的時候拿走,那就是偷啦!」余巧宣不依地抗議著。
事隔這麼多年,她終於找到兇手了。
「好好好,偷就偷,不過這也很公平啊,我偷了你一個翻身板,你也偷了我一樣東西,所以我們兩個扯平。」
「我哪有?」他可別想胡亂栽贓她。
「這個。」紀於恆拉著余巧宣的手,貼在他的胸口,「你把我的心偷走了。」
「紀於恆……」余巧宣彷彿感覺到從他胸口傳來一陣滾燙的電流,透過她的掌心流向了她的身體。
「在馥樺第一次遇見你的時候,我就不自覺被你吸引了,那時候你對我做了好多無禮的事,但我卻沒有像平常對待其他員工那樣,對你做出懲處,可能就是冥冥中的那股熟悉感作祟吧,所以我對你總是特別的,後來跟你相處得越久,我就越在意你,直到發現你不告而別,我才察覺到原來自己已經喜歡上你了,前陣子我跑到宜蘭去,就是特地去把你追回來的,這樣你還忍心說我對你只是玩玩,不是真心的嗎?」
紀於恆這番愛的告白讓余巧宣感動得幾乎無法自持。
余巧宣雙手一張,緊緊地攪住了紀於恆的腰,並把臉埋在他堅實的胸膛上。
「你好討厭,既然這樣,為什麼不直接告訴人家?」害她整天猜來猜去,胡思亂想的。
「誰教你之前要騙我,我當然也要稍微賣一下關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