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翔……」
她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她現在的想法,才不會被他誤會。說她不想依靠他也不是,說她想依靠他也不是,說她想靠自己也不是,說她不想麻煩他也不是,總之,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他,她不想放棄現在的工作和收入,卻又不想讓他胡思亂想誤會她的意思。
「你是不是很喜歡段又菱她們那群人?」他突然開口問道。
她立刻用力的點頭。
「我是個獨生女,從來都不知道擁有一個姊姊是什麼感覺,但是又菱姊卻給了我那種感覺。」她告訴他,「除了她之外,八樓公寓的其他人也待我像家人、像妹妹一樣,在那裡我可以感覺到被人無條件關心、照顧的感覺,我真的很喜歡他們全部的人,喜歡自己也是他們之中的一分子的感覺。」
「你可以因為喜歡他們而常到那裡去,但是可以答應我不要再工作嗎?我不想你累著。」
「那裡的工作並不累。」
「那裡的生意這麼好,怎麼可能不累?」
谷以嵐頓時啞口無言。
他輕歎了一口氣,打破沉默道:「這件事我們以後再談,你肚子應該餓了吧?我煮了些東西,你要起床到餐廳吃,還是我端進來給你吃?」
「你煮的?」她訝異的問道,因為據她所知,他對廚房的事根本就一竅不通。
「對。」
「可以吃嗎?」她忍不住露出一臉怪異的神情,半猶豫半開玩笑的問。
「可以。」他無奈的看著她。
「我記得你好像只會煮泡麵,你該不會煮了泡麵給我吃吧?」
「不是泡麵。」
「那是什麼?」
「我打電話問段又菱,她告訴我你懷孕後喜歡吃酸酸甜甜的東西,尤其喜歡番茄的味道,所以我請她教我煮了一鍋羅宋湯和茄汁義大利面。」
她聞言瞠大雙眼。「你說的是真的嗎?」
他點點頭。
「你什麼時候打電話問又菱姊的?」
「今天早上。」
「早上幾點?」
他撇了撇唇。
「幾點?」
「八點。」
谷以嵐震驚得說不出話,也感動得說不出話。他竟然八點就起床為她張羅吃的,而且還是親手做,以一個從不進廚房的男人而言,不管他煮的東西好不好吃,他的心意都讓人動容。
「我肚子餓了。」她啞聲說。
「那你等我一下,我去端進來給你吃。」卓翔立刻起身。
「我想跟你一起去餐廳吃。」她拉住他的手臂。
「好。」他迅速的點頭,然後小心翼翼的就像她是紙糊的似的護著她下床,再護著她走出房間朝餐廳走去,讓她忍不住的想微笑。
這種感覺就是幸福的感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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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多吃點。」
「我吃飽了。」
「才吃這麼一點就飽了?不行,你太瘦了,再多吃一點。」
「可是我真的吃不下了。」
「那我餵你,你再多吃一點好不好?只要一點點就好。」
真是快要被打敗了,一天三餐,每次吃飯的時候總要上演同樣的戲碼,好像除了餵她多吃點東西之外,他就沒其他事可以做似的,她真懷疑卓家的所有關係企業是不是都倒了,因為他甚至於連班都沒去上。
「卓翔,你這樣一直不去公司上班可以嗎?我可以一個人在家沒關係。」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也為了解開自己忍了三天的疑惑,她開口問道。
「你不喜歡我陪你嗎?」卓翔露出一臉受傷的表情。
「我不想耽誤你工作,破壞你原有的生活。」
「你永遠不會破壞我的生活,只會讓我的生活更幸福、更有意義而已。」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他一本正經的說:「至於工作,誰說工作一定要到公司才能做?現在只要有網路和電話,即使人在國外也能遙控公司的一切。」
「即使如此,我覺得你還是應該要到公司露露臉才不會引人質疑。」
卓翔稍稍猶豫了一下,她說的話也沒錯,況且去露個臉用不著多少時間,他可以帶她一起去。
「你要陪我去嗎?」
「陪你去哪兒?公司嗎?」谷以嵐眨了眨眼。
「嗯。」
「為什麼?你是要去工作的,我去做什麼?」她覺得莫名其妙。
「陪我呀。」
他理所當然的回答讓谷以嵐忍不住笑出聲。「別鬧了,你放心去工作,不必擔心我。」
「我們已經在家關了整整三天,你不想出去走走嗎?」
「想,但是比起陪你去公司,老實說我比較想去幸福咖啡店。」她以一臉想望的表情看著他說:「我可以去嗎?」她想念又菱姊和八樓公寓裡的所有人,也想念那裡的咖啡香和那裡的一切。
「你很想去幸福咖啡店?」
「嗯。」
「好,那我們就去那裡。」他嬌寵的對她微笑。
「我們?」他的回答讓她有點傻眼。
「嗯。」
「你不是要去公司嗎?」
「公司不會跑掉,改天再去沒關係,我陪你去幸福咖啡店走一走,順便向段又菱廚房裡的主廚請教幾道料理的做法。」連續三天窩在廚房為她料理三餐,他發現料理還滿有趣的,尤其看她吃得一臉驚訝兼滿足,是他最有成就感的時候。
「你是認真的嗎?」
「當然啦,要不然你以為我在開玩笑呀?」他微笑道。
「可是……」
「來吧,也許是我的手藝不夠好,所以你才吃得這麼少,我們到幸福咖啡店裡再吃,專業廚師煮出來的東西一定比我煮得好吃。」卓翔牽著她的手起身。
「還要吃?」谷以嵐雙眼圓瞠,露出受到驚嚇的表情。
「當然,你太瘦了。」
拜託,誰可以來救救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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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嵐?」看見風鈴聲迎進門的客人後,段又菱又驚又喜的脫口叫道,同時迅速的從吧檯內繞出來迎向她。「你怎麼來的?」
「對呀,你怎麼來的,你的牢頭呢?」坐在吧檯邊的於寒轉過身來,一臉笑意的凝望著她。
「於寒姊!」段又菱無奈的回頭看了她一眼。
「我又沒說錯,你剛剛不是才告訴我,以嵐向你抱怨說她被盯得死死的,想做什麼都不能做嗎?那感覺不就像是在做牢,而看守她的人自然就是牢頭嘍。」於寒一臉無辜的聳聳肩。
「你身體有沒有好些了?是卓翔載你來的嗎?」不知道該說什麼,段又菱轉頭問谷以嵐。
「嗯。」她點點頭。
「他人呢?」
「附近沒有停車位,他到遠一點的地方去停車。」
「那他是捨不得讓你走太遠的路,所以才先放你下來?哇,好甜蜜喔!」
於寒以誇張的語氣調侃她,讓谷以嵐的臉色不由自主的多了一抹紅。
「他對你好嗎?」段又菱將她拉到吧檯邊坐下,關心的問。
「這個問題你明顯問得多此一舉了,又菱,你看她現在的氣色有多好。」於寒輕戳她的臉蛋。
「嗯,氣色的確比三天前好多了。」段又菱仔細的打量了她一會兒後點頭道。
「何止氣色變好而已,人也胖了不少呢。」於寒又補充。
「咦,好像真的喔。」段又菱驚奇的瞠大眼。
「以嵐,你真的很不給面子喔,住在這裡的時候瘦不拉幾的,才離開三天而已,就馬上長出之前長不出來的肉,你這樣好像住在這裡的時候被我們虐待一樣。」於寒故意板著臉說。
谷以嵐立刻用力的搖頭。「不是的,我……」
「於寒姊在跟你開玩笑啦。」段又菱笑著安撫她。
「對,只是開玩笑,不過說真的,多了愛的滋養還真是不同呀。」於寒以一臉曖昧的表情斜睨著她,調侃道。「你說對不對呀,又菱?」
谷以嵐瞬間酡紅臉,突然有點後悔到這裡來了。
「於寒姊,你別再調侃她了啦,再調侃下去,她的臉都要燒起來了。」段又菱笑苦說。
「哇,又菱,你這根本就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嘛。臉都要燒起來嘍!」於寒學她說話。
段又菱輕愣了一下,突然無言以對,而谷以嵐則用雙手搗住發燙的雙頰,恨不得腳下能冒出一個大洞將她整個人吞噬掉。
早知如此,她就選擇陪卓翔去公司了,嗚~真是後悔莫及。
「噹啷噹啷——」
在風鈴聲中,卓翔走進店裡,他的目光像雷達般,瞬間便偵測到他要找的人,並大步朝這方向走來。
「牢頭來了。」於寒輕笑道。
谷以嵐聞言立刻回頭,然後在他走到她身邊時,像個小媳婦般的半躲在他身側。
「怎麼了?」卓翔低頭看她,溫柔的問。
「她在害羞。」於寒笑嘻嘻的替她回答。
「害羞?為什麼事害羞?」他有點兒摸不著頭緒。
「這就要問你過去三天來,對她做了什麼該做不該做的事嘍。」於寒曖昧的對他挑眉道。
「什麼?」他仍是一臉茫然,完全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原來如此,過去同居的三天裡,你竟然都沒對她出手呀,你到底還是不是個男人?」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會兒,於寒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冒出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