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還好,他本來就對那個找隊友的任務沒啥興趣,還想過等回歸天庭的時間到時,再隨便抓個人陪他回去當隊友就行了,反正他也不指望那個隊友真能在競賽上幫他什麼,只要別拖他後腿就行了。
想到這,他的目光忽然停在因他的回答而整個人呆住、愣愣的看著他發呆的丫頭臉上。
之前他便曾經想過,這聰明的丫頭可能是個不錯的隊友人選,而今一旦他們倆成了親,朝夕相處的一起生活一輩子之後,兩個人還能不默契十足甚至心意相通嗎?到時候他們倆夫妻同心,再靠他打遍天下無敵手的高超武藝,不就其利斷金了嗎?
哇哈哈哈,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真是個意外的收穫,太好了
他志得意滿的表情讓秦羅敷終於回過神來,不由自主的朝他皺了皺眉,想挫挫他的銳氣,「你現在就得意會不會太早了?我尚未答應要與你成親。」
「你還有什麼要求,儘管放馬過來。」封承啟現在完全是鬥志昂揚。這個妻子、這個隊友,他要定了!
「你確定你真能做到與我一夫一妻,一生一世一雙人?」秦羅敷對他的允諾仍覺得難以置信與懷疑。他是個真正有權有勢的古代男人,三妻四妾對他來說才正常,一夫一妻他真的能接受得了嗎?即便他真能接受,但面對接踵而來,說他「懼妻」的那些蜚短流長,他還能承受得了嗎?
「我確定,你若不信,我可以對玉帝發誓。」他表情慎重的對她說。
「為什麼是玉帝?」秦羅敷不由自主愣了一下,疑惑的問道,一般人不都說對天發誓嗎?
「玉帝掌管眾神,我自然要對玉帝發誓,不然誰敢管我?」封承啟理所當然的答道。
秦羅敷感覺好像有只烏鴉正從她頭頂上飛過,然後留下一連串的點點點。她真覺得他完全不適合說笑話,因為一點都不好笑,不過算了,反正這不是重點。
她深吸一口氣,第一次對他暴露出自己的脆弱,「封承啟,我知道我的要求是世人所不能忍的,是七出中的善妒,但我卻無法控制我自己。自小我看見的便是爹娘的鶼鰈情深、貧賤不棄、富貴不移,夫妻對我來說便該像我爹娘這樣。我不求富貴,也不求顯赫,只求願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所以,如果你允諾了我這個希望,最後卻乂違背了諾言背叛我,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失去理智的事。」
「不會有那一天。」
「我很想相信你,但是我又很害怕,害怕未來不如想像,令自己陷入無法掙扎與抵抗的泥沼之中,生不如死。因為你有權有勢,可以拿我爹娘和我所在乎的所有家人逼我就範,而身為平民百姓的我卻只能委曲求全,逆來順受。」她看著他說。
封承啟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壓根沒想到她會想這麼多,更沒想到她竟會如此不安,如此的沒自信,這真的是一點都不像她。
「從遇見你的那一天開始,你給我的感覺就是聰明自信、心懷城府'勝券在握,怎麼現在卻如此膽怯憂慮、毫無自信?這一點都不像你。」他對她說。
「自信是比較出來的,在一個自己窮極一生都趕不上也比不上的人面前,要如何自信?」她苦笑道。
「你不需要和我比,你只需要相信我就夠了。」他定定的看著她。
「好,我相信你。」她沉默的看了他一會兒後,點頭道。「但是如果——我是說如果在咱們成親之後,王爺或王妃認為你後院太過空曠,只有我這麼一個女人有礙於家族的延續,決定替你添增幾房美妾,你會因父母之命難違,便順水推舟接受那些美人嗎?」她問他。
她依然不相信他,不然也不會問出這麼一個問題。封承啟有些無奈的心想著,又突然覺得有些心疼。要她嫁給他有這麼讓她掙扎與不安嗎?他以為自己炙手可熱,只要他願意,娶妻對他來說是易如反掌、手到擒來之事,沒想到卻遇見這麼一個她。
「你可能不知道,我從來就不是一個乖巧順從的兒子。」他告訴她。「所謂知子莫若父,我的父王或母妃是絕對不會去做這種會影響到我與他們之間的感情的事情的。」
「你能保證?」她有些愕然也有些無法置信。
「能。」他毫不猶豫的點頭道。
秦羅敷目不轉睛的看著他,表情有些怪異。
「怎麼了?」他問她。
「感覺好像王爺王妃都拿你沒轍,管不動你這個兒子,只能任你予取予求似的,這是我的錯覺嗎?」她問他。
「你只需當我與眾不同就行了。」
「與眾不同嗎……」
「這事等你與我成親,成了我的妻子之後你自然會明白。」他對她說,一頓之後,他再次深深地凝視著她,情真意摯的對她說:「秦羅敷,做我的妻子吧。」
秦羅敷無法控制這一瞬間的心臟狂跳,她看著他,帶著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的心情,緩慢地深呼吸一口氣,然後毅然決然的點頭應道:「好。」
第11章(1)
一直懸在秦家人頭頂上那把刀終於消失,感覺就像一出虎頭蛇尾的爛戲,前頭轟轟烈烈,搞得草木皆兵、杯弓蛇影、驚險萬分的在那邊自己把自己嚇得半死,結果終於等到壞人上場,摩拳擦掌、邪佞奸笑,正欲使壞,一個人突然從場外走進來對壞人亮槍道:「我是警察,對你跟監已久,罪證確鑿。來人,帶走。」然後全劇終,The end.好不好笑?
其實秦羅敷也沒想過這件事的收場會這麼戲劇化,雖然她已經知道封承啟的真實身份,要拿下張刺史不過是舉手之勞的事,但她真沒想到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他竟能做得如此天衣無縫,不僅搜集了一堆簡州刺史貪污受賄、欺壓百姓的罪證,還抓准了出手時機,打得張刺史一整個措手不及、辯無可辯,最後只能黯然認罪伏法,而她善良無辜的爹自然也就跟著被無罪釋放了。
父女倆在衙門見面後,都為劫後餘生而忍不住淚流滿面。
「爹,您受苦了,都是女兒不孝連累了您,對不起,對不起。」秦羅敷哭著說。
「沒事,都過去了。」秦文忠搖頭道,雖然只在牢裡待了兩天,挨了一頓打,但他還是瘦了一圈,神情憔悴。「你娘應該很擔心吧?沒讓你小叔和弟弟們知道吧?」
「沒有,女兒特地交代過娘親別驚動任何人。」秦羅敷拭去臉上的淚水搖頭道。
「做得好。」秦文忠對女兒讚許的點頭說,一邊伸手抹去女兒臉上的眼淚,一邊轉頭看了下四周,問:「怎麼不見封公子和影護衛?這回爹能無罪釋放,被關兩天就獲救,全靠封公子幫忙吧?」
秦文忠這是明知故問,若不是靠封公子,以他們秦家這樣的平民百姓如何能與一州刺史對抗?什麼果酒有毒,根本就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詞,他從自己被拘到縣衙卻緊接著被轉交給州府來的捕快的瞬間就明白了一切,明白他們所擔心的事情終於爆發了,簡州刺史終於找來了。
領悟到這件事時,說真的他是高興大於害怕的,鬆了一口氣的感覺大於緊張擔憂,岡為他等這一天的到來已經等了許久,就像是萬事俱備就只欠這一陣東風,而如今東風終於來了。
「封公子還有事要忙,要女兒先將您接到客棧去休息,待他忙完了自會前來見您。」秦羅敷說。
「還要去客棧嗎?爹本想立即上路回家的,你娘在家應該等得很著急。」秦文忠有些猶豫的說。依照他的希望是想趕緊回家,但不管於情於理他都該見一見封公子,親自向他道謝才行。
「就只耽擱今天,爹。況且咱們現在上路的話,天黑前根本趕不到家,夜晚趕路太危險了,咱們還是明早再出發吧,今晚爹還能好好的在客棧裡梳洗,休息一宿,養足精神再回家,明日回家,娘見了爹的模樣也不會太心疼、太難過。」秦羅敷說服著父親。
沒辦法,爹和封承啟這一面是非見不可的,因為封承啟要趁這機會向爹求娶她,而後他就必須連夜離開這裡,出發趕往京城。當時她一時之間沒能想明白他為何要如此匆忙趕路,結果他的回答讓她整個心都提吊了起來,他說「因為殺手不知何時會出現」,她竟然把這件事給忘得一乾二淨了,實在是……
總之未免夜長夢多,他愈快動身離開已暴露身份的簡州城愈好,也因此他此時此刻才會忙得不可開交,忙得連准岳丈出獄這一刻都不克前來。
「還是敷兒你考慮得周詳,爹聽你的。」秦文忠點頭道。
秦羅敷暗自鬆了一口氣,帶著父親回到他們投宿的客棧,先招來夥計為父親送上沐浴用的熱水,讓父親可以好好洗去在牢房中沾染的髒污與穢氣,又為父親請來大夫把脈治傷,最後再備上一桌酒席慶祝父親的劫後餘生,而封承啟也趕在了這個時間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