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不會吧?
她緊張的把臉埋進他懷裡,打算來個死都不抬頭,這樣一來,再怎麼樣,人家也只會看到她的裸背和屁股。
但她的屁股恐怕會就此在網路上流芳百世!
一瞬間,她真的有種想死的衝動,沒那麼做的原因,是因為他就在她懷裡,那麼真實熱燙,而且他愛她。
「噢,去他的屁股!」她咒罵出聲,用力的抱緊了他,感覺兩人往下滑降。
那一秒,他笑了出來。
她抬頭看他,才發現不知何時,舞台的燈光已經熄滅。
事實上,連觀眾席和走道上的燈都熄了,整個維多利亞大廳漆黑一片。
秀秀吃了一驚,往四處看去,只看見隱約的人影,到處都有人打開了手機當手電筒,像天上的星星,然後下一秒,他帶著她蕩過那些人影上方,降落在二樓左邊最陰暗的角落,刷的收回那線勾,脫下西裝外套罩住她,拉著她就往最近敞開的電梯跑。
「怎麼回事?停電了?」
「是停電嗎?」
「各位、諸位,請稍安勿躁,只是一時跳電而已,船上有緊急備用電源,馬上就會復電了——」
她聽見音響喇叭裡傳出父親安撫群眾的聲音,阿磊前腳才帶著她衝進那座敞開的電梯,她後腳還沒縮進去,燈火就恢復通明。
電梯無聲無息的閉上了門,她喘著氣,看著他按下通往她房間的樓層。
「怎麼……怎麼回事?」秀秀有些傻眼。
「阿震哥。」他將她擁在懷中,重重的親了她一下,道:「他是駭客,他控制了船上的電源,還有監視器。」
「噢。」她仍在喘,抬頭看著他,羞窘的問:「所以他看見了?」
「你的屁股?」他輕笑,安慰她道:「放心,除了小肥,他對其他人的屁股都沒興趣。況且,他也看過我的。」
他的安慰詞,讓秀秀笑了出來,「OK,那我想我可以接受。」
電梯門噹的一聲開了,讓人欣慰的是,門外走廊上還是一片黑暗,而且幾乎在門開的同時,電梯裡的燈也熄了。
她吃了一驚,然後頓悟過來。
「噢,阿震哥真是個好人。」
他牽握著她的手,往外跑,走道上沒有什麼人,所有的人都在樓下看表演,只有緊急逃生的照明燈有亮著,他帶著她很快回到她房裡。
房門的電子鎖適時的亮了綠燈,他推開門走進去,秀秀把門關上,房裡的燈火瞬間亮了起來。
秀秀眨了眨眼,適應那明亮的燈光,忍不住悄聲道:「提醒我不要得罪你。」
他笑了起來,回身將她拉進懷裡,再次低頭親吻她。
她可以感覺到他的心跳飛快,如她的一般。
「天啊,你嚇壞我了。」他啞聲說,方才看見她衝上前拉李月持槍的手時,他嚇得一顆心差點蹦出喉嚨。
「你才把我嚇壞了。」她仰頭看著他,還是有點喘:「你怎麼敢跳下來?你瘋了嗎?」
「我不能失去你。」他藍眸一黯,啞聲告訴她,跳下去的那瞬間,他其實沒有把握真的能抓住她,但在那當下,說真的他也無法思考。
這一句,讓秀秀心頭一熱,忍不住又伸手將他拉了下來,用力親吻。
差點失去對方的恐懼,讓兩人深深渴望感覺彼此。
他是如此溫柔又熱情。
那真的是……好可怕又好美妙的感覺……
她從來不曾感覺如此完整,第一次清楚的感覺到,自己活著,還活著,和他一起。
情不自禁的,秀秀哭了出來,笑了出來,用所有的心神、全部的靈魂,愛這個男人,也讓他愛自己。
屠歡還好嗎?
嗯,我知道。
不用了,她沒事,臉有點腫而已,幫我謝謝阿南哥。
需要我下去嗎?
好,武哥,謝謝你。
隱隱約約的,她聽見他說話的聲音,秀秀睜開眼,只看見在昏黃的夜燈下,他全身赤裸的坐在床邊講手機,才發現自己方才竟因為高chao而昏了過去。
他按掉了手機通話鍵,將那黑色的手機,放回床頭上。
「屠歡還好嗎?」她坐起身來,擔心的開口問了同樣的問題。
「她很好。」聽見她的聲音,他回過身,看著她道:「李月被她逮捕了,坦承了所有的事情,情況都在掌握中。」
聞言,秀秀鬆了口氣,老實說,方纔她被這男人沖昏了頭,完全忘了應該要先確認這件事,幸好一切都沒有問題。
驀地,他抬起手,撫著她腫起來的左臉,劍眉微擰。
「抱歉,我不應該離開你。」
她搖搖頭,覆著他的手,自嘲的道:「是我自己太笨。」
「你不笨。」他看著她,愛憐又心疼的將她拉到懷中,擁抱著:「只是太單純,太容易相信別人。況且,我們都沒想到李月才是在背後操縱這一切的人。」
確實,沒人想到,王家背後還會有人。
那讓她好過許多,不再覺得自己有李月說的那麼蠢。
秀秀依偎在他懷裡,將腦袋靠在他肩頭上,感覺他的手環過她的腰。
他的左手臂上,有個銀色像護手一樣的東西包覆著,那是他身上唯一還有的遮蔽物。
她知道,那就是剛剛救了她與他的東西。
「這是什麼?」秀秀伸出手,輕撫著那銀色護手,問。
「安全索。」莫磊將那護手拆了下來給她看,告訴她:「阿震和Rain一起研發出來的,是用特殊材料仿造蜘蛛絲的結構編織出來的細線,可以承載數百公斤的重量,紅眼的調查員都有配備一副,以防萬一。」
「數百公斤?」她愣了一下。「所以我們本來可以停在半空中嗎?」
知道她很介意自己差點被看光的小屁股,他笑了出來,解釋道:「如果突然停住,梁架可能會支撐不住,也可能會讓我的手脫臼,所以這東西有個小型的制動閥,有點像安全煞車系統,我射出安全索時,它會自動彈出,讓我可以握在掌中操作速度的快慢。」
她看著那精緻的工具,忽然間領悟了一件事。
「你的工作很危險。」秀秀抬起頭,看著他悄聲說。
莫磊凝望著她,說:「我不能告訴你,它完全不危險,但紅眼是一個很好的團隊,我們像家人一樣照顧彼此。」
她看得出來,但很難不去擔心,她看過他身上有些傷疤,現在想來,那大概都是工作傷害。
放下了那個銀色的護手,不自禁的,她轉過身來,撫著他的臉,看著他的眼。
這男人臉上神情肅穆,顯得有些緊張,她能感覺他的心跳微微加快,她猜他等著她對這危險工作的評判。
他可以是很好的廚師。
她很想對他這樣說,但她想他很清楚這件事,他的廚藝好得媲美三星級餐廳的廚師,可他依然選擇了這個有點危險的工作。
她清楚他不會離開紅眼,就像她不可能放棄自己的工作,這是他的選擇,她猜她若想和他在一起,也只能接受它。
輕輕的,她再次親吻他的唇,悄聲道:「阿磊,我愛你……」
他吸了口氣,偉岸結實的胸膛因此而擴張。
她撫著他的臉,凝望著他說:「無論你是做什麼的……都不會改變這件事……」
莫磊心口一熱,眼角抽緊。
「我只希望,你可以小心一點。」她告訴他。
過去,他很不小心,故意不想去小心,她知道,那是他為了阿光的意外,在懲罰自己。
她猜這十年來,他一直是這樣的,所以武哥才會逼他放假,要他休息。
秀秀撫著他的臉,看著他的眼,柔聲要求:「盡量不要再弄傷你自己,好不好?因為……就算你不在乎……但我……」
她拉著他的手,壓在心口上,啞聲說:「會痛。」
他可以嚴覺到,掌中她的心,跳得很快,一下下的敲擊著他的手。
「很痛。」她說。
那輕柔的語音,好小聲、好小聾,卻異常清晰的鑽入心頭。
眼前的女人,如此美麗溫柔,她的字字句句都如絲似發,將他包圍緊裡。
他能看見她水亮的黑眸,盈著愛憐,蕩著深情,為他。
他不在乎,但她會為他痛。
「答應我,好不好?」她悄聲要求。
那一秒,他知道,這輩子,到死他都不會忘記這一分一秒,不會忘記她此刻的模樣,不會忘記她曾經這樣在乎他、愛著他。
情難自禁的,他抬手穿過她的發,撫著她的後頸,將她拉近,親吻。
「好……」
他吻著她,貼在她唇上,大手壓在那為他而跳動的心上,真心承諾。
「好……我會小心……很小心……」
她揚起嘴角,露出了如新月般彎彎,淺淺的笑容,然後跨坐在他身上,環著他的脖頸,給了他一個溫柔又深情的吻。
他喜歡她這樣坐在他身上,好像她是他的,而她也擁有他。
「阿磊,謝謝你。」她說。
他喉頭一暖,心頭更熱,然後他聽見自己嘶啞的笑聲飄浮在空氣中。
這個女人,如此可愛天真,她是他的奇跡,他靈魂的伴侶,她讓他感覺完整,終於再次變得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