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話短說,我沒有太多時間可以浪費。」他要趕回去阻止兩個女人會面,雖然可能已經來不及。
「簡單來說,她是一個玩咖,同時又是圈內有名的敗家女,既不清純又不可愛,脾氣暴躁又任性,這麼說夠清楚了吧!」樊謁倫的態度看似輕浮,其實有相當程度的認真,樊嘉士之所以會那麼清楚,是因為樊謁倫這傢伙是個不折不扣的天才!只要他下定決心要做一件事,就沒有做不到的事。
「不可能,詩帆她——」
「演技很好,害我都想幫她報名金馬獎最佳女演員。」鐵定得獎,啪啪啪!
樊嘉士聞言瞇眼打量樊謁倫,別看他態度輕浮,說話亂不正經,卻字字珠璣,不是一般的花花公子。
「你是在告訴我,過去詩帆表現出來的溫柔可人,全是假的?」樊嘉士一臉狐疑地看著他堂弟,真的很難相信,自己過去深愛的女孩竟然是一個善於偽裝的女演員。
「Bingo!她根本不愛你,只想要樊家的財產。」他這位癡情堂哥終於開竅,可喜可賀。「吳詩帆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孩,圈內的人都很清楚,只是那個時候你沒有在社交圈打滾,說實話大家也排斥你,所以才沒告訴你實情。」
「排斥我?」樊嘉士皺眉。「為什麼排斥我?」他並沒有做出任何對不起社交圈的事,只是不參與。
「誰教你老是板著一張臉?這算是懲罰。」樊謁倫跟樊嘉士開玩笑,看見樊嘉士皺眉,馬上正色。
「咳咳!」真沒幽默感。「其實是因為你的出身不夠好,多數人瞧不起你。」
果然如此。
「你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不跟我說實話嗎?」樊嘉士挑眉,雖然他們堂兄弟一直保持競爭關係,但他從來沒討厭過他堂弟,只是提防他。
「不。」答案大錯特錯。「純粹是因為那個時候我不喜歡你,再加上青春期的叛逆,所以才會一直保持沉默。」
「那你現在為什麼願意告訴我了呢?」因為已經過了青春期?
「因為我現在喜歡你了。」樊謁倫微笑。「開玩笑的!其實我是喜歡花花綠綠的鈔票,不希望兩年半之前那場惡夢再重演一次。」
他堂哥雖然沒讓集團虧錢,但也沒讓集團賺錢,那他手上持有的集團股份不就挺冤的?單單為了他的股份,說什麼也不能讓這種事再次發生。
「別人都說你醉生夢死,我看你倒是看得挺清楚的。」完全抓到重點。
「不敢。」樊謁倫的笑容夠嫵媚。「如果你真的感謝我,幫我約一下你的秘書,讓他跟我一起喝酒,他對我好像有誤會,我想好好化解……」
「這就省了吧!」他不想換秘書。「無論如何謝謝你告訴我真相,雖然我還是不太相信。」
「那你就用自己的眼睛親自證實。」樊謁倫聳肩。
結果證明,他堂弟的話是對的,吳詩帆從頭到尾都在欺騙他。
想到自己念念不忘的初戀情人,竟是有目的接近他,甚至為此偽裝成另一個與她原來個性完全不同的女孩,樊嘉士就百感交集。
奇怪的是,他沒有自己想像中難過。大概是因為他已經有心理準備,再加上他現在全心全意愛著梁萱若,所以對吳詩帆的所作所為沒有太多感覺,唯一不變的是對她的愧疚。
他真的沒想到,大難不死的吳詩帆竟遭遇到人生這麼大的挫折。她所經歷的一切,連男人都無法承受,更何況她是一名弱女子?
同一場意外,為什麼我要遭受這種痛苦,而你還能悠閒地享受貴公子的生活?
吳詩帆對他的指控,聽起來幼稚卻不無道理。過去十年,他也不斷問自己同樣的問題,直到他遇見梁萱若,才得到救贖。
不過,也由於吳詩帆的突然現身,凸顯出誰才真的愛他、誰才是真正的天使。
「萱若。」只是現在天使對他收起了翅膀,不再寬容他。
聽見他的聲音,梁萱若的身體立刻變得僵硬。
「我們談談。」看著她的柔背,樊嘉士感到心疼與無奈,突然間跑出另一個女人,她一定嚇壞了,她本來就不擅長與人爭鬥,況且吳詩帆還這麼強勢。
吳詩帆夠不夠強勢這不是重點,真正的重點在於他欺騙她。
「為什麼不告訴我?」她的聲音充滿怨氣。
「告訴你什麼?」他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有那個女人的存在!」她轉身面對他吼道。「你讓我像個傻瓜一樣遭人羞辱,還不能反擊!」
「我也不知道詩帆會突然現身。」他也很迷惘。「我受到的驚嚇並不比你少,更何況我也不覺得有跟你說的必要。」
「什麼,沒有跟我說的必要?」這是什麼話?
「詩帆在十三年前落水失蹤,我們都以為她生還無望。」他解釋。「十三年過去,她沒有任何消息,誰也不知道她依然活著,包括我。」
「現在她回來了,指控我搶了她的位置。」她痛苦的閉上眼睛。「你知道嗎?因為你的刻意隱瞞,讓我覺得自己像個小偷,不但偷了她的男人、她的位置,還偷了她的臉。」最後這點最教她不能忍受。
「萱若!」
「你最起碼應該告訴我,這個世界上有一個跟我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女人,不管她是不是過去式!」難怪當初他會一直盯著她的臉,追問她的名字,因為他以為她是吳詩帆,他深愛的女人。
「告訴你又怎麼樣,就能夠改變事實嗎?」當時的關鍵不在她長得像誰,而在周益強,她好像搞錯方向。
「什麼?」
「你不是先在契約書上簽字,才跟我結婚的嗎?」他生氣回道。「難道當初你是因為愛我,才跟我結婚?反正是各取所需,你管你自己長得像誰?」
樊嘉士的反擊依然強而有力,梁萱若快忘了他有多精於此道,就算自己再修煉一百年,都不可能像他一樣厲害。
「對,我們只是各取所需,是我做了過分的要求,對不起。」她以為他們的關係已經完全不同,沒想到在他的心裡,他們的關係仍然跟當初沒兩樣,是她自作多情,不能怪他。
「萱若!」他話一說出口立刻就後悔了,他不是存心傷她,只是一時嘴快,他也很後悔。
「你說得對,就算我只是替代品,也是我自己的選擇。」她好想哭。「當初我是為了救阿強才跟你結婚,你本來就沒有跟我解釋的必要,不管以後再出現多少跟我長得像的女人,我都只能閉嘴。」
「沒人說過你是替代品,你不要給自己找罪受。」他不喜歡她這個態度。
「可是我分明就是替代品,不是嗎?」她看著他的眼睛,等著他閃爍否定的答案。
樊嘉士想否認,但他第一時間確實是把她當成吳詩帆的替身,想藉由她完成年少時沒有完成的夢,這個夢現在看起來很可笑,當時卻很令他心動。
「萱若,我——」
「你不必再說了,讓我靜一靜。」她已經知道答案,他的眼神告訴她,她確實只是吳詩帆的替代品,代替吳詩帆披上婚紗。
「萱若……」
「拜託你快點離開,我現在看到你就想吐。」她只要一想到在床上,他把她想像成吳詩帆,在她身上發洩對她的慾念,就覺得自己好像是妓女。
「萱若……」
「快點走!」她難過地哭喊,為了自己也為了腹中的寶寶。他們都愛孩子的父親,但他愛的顯然是別人。
「保持冷靜。」他真的很擔心她,最近她太不對勁。「你的情緒太激動了,我們改天再談。」
改天他再跟她好好解釋,現在先讓她的情緒平靜。
「嗯。」她忍住不在他面前流淚,不想讓他更瞧不起她。
樊嘉士離開她的房間後,梁萱若崩潰嚎啕大哭。
「怎麼辦,寶寶?」她問腹中的孩子。「我們該怎麼辦?」
他真正的愛人已經回來,她這個替代品會不會被丟棄?事情如果走到這一步,她又該何去何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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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詩帆在柔軟的席夢思名床上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
……
啊!煩死了,乾脆起床。
夜深人靜,樊氏別墅大部分的燈都關了,只有少部分走廊留著夜燈,但也足夠指引方向。
許久以前,吳詩帆曾經來樊氏別墅做過客,待了幾天,對於房間的配置深深記在腦海裡,因為她總以為自己將來有一天會當上樊氏集團總裁夫人,總得先把自己家裡的房間記熟,將來好跟客人炫耀。
她家擁有三棟房子,三棟房子的面積加起來還不及樊氏別墅的庭院大,就知道樊氏別墅大到多誇張。
憑著過去的記憶,吳詩帆先到視聽室繞了一圈,然後又跑到起居室坐了一會兒,最後好奇地推開書房的門,確定裡頭沒人之後,慢慢進到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