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血?」姜曉玬抿唇,努力回想摔跤而發生的事,倏地大驚道:「對了!翰翰呢?他怎麼了?他現在在哪裡?那女人到底餵他喝了什麼?他喝了什麼啊?」
「妳別急,翰翰他沒事。」小米拍撫驚慌失措的姜曉玬,拚命安慰道:「那個女人只在牛奶裡加了點成人用的鎮定劑,加上寶寶也沒喝很多,所以問題不大。不過為了安全起見,嚴先生還是陪著他在兒童病房那邊做徹底檢查。」
姜曉玬恐懼地趴在小米身上痛哭。「嗚……小米,我真是個壞媽媽,不但沒有照顧過他,還差點害死他,我不配當他的母親。」
「別哭,妳的傷還沒好,不要太激動。」小米為她擦眼淚,柔聲安慰。「其實這一切與妳無關,妳不用自責,妳啊,絕對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
姜曉玬沒有答話,依然輟泣著。
小米無奈歎息道:「今天之所以發生這種事,完全是那個女人有病。她被嚴老爺子辭退後,又得知妳跟嚴先生在談戀愛,不甘心自己兩年的努力白費,才喪心病狂地闖進別墅裡。」
「真的好可怕,她的眼神好像想殺光所有的人。」想起朱雲倩的喪心病狂,姜曉玬還是忍不住顫抖。「還有,為什麼別墅裡的人都不見了?她殺了他們嗎?保姆和那幾個傭人都去哪裡了?」
「她買了飲料請他們,飲料中全下了安眠藥。」小米邊說邊搖頭道:「還好妳打了通電話給嚴先生,他回撥時發現打不通,才懷疑出事了。」
「小米,一個好好的女人因為我的出現而瘋狂,妳說是不是我害了她?」姜曉玬流著淚,心裡難受不已。她一輩子盡自己的本分,做自己該做的事,從不犯人,真不想傷害另一個無辜的女人。
「都說是她自己有問題,這不關妳的事,妳別想太多。」小米勸道。
「如果我不出現,說不定她就不會有問題。」
「這不是誰出不出現的問題,感情的事本來就無法勉強,嚴先生愛的是妳,就算妳不回來,嚴先生也不會選擇她。總之現在事情都過去了,不准妳再想了。」小米半命令式的勸著。
「噢。」姜曉玬摀著頭部呻吟道:「好痛。」
「快躺下來休息。」小米溫柔地扶著她躺下。「等妳好一點,我再陪妳去兒童病房看小翰翰。」
就在姜曉玬躺下來的同時,恰好看見嚴唯旭臉色沉重地走進病房。「唯旭。」
「曉玬?妳醒了?」他關切地坐在床沿,緊握她的手。「傷口很疼嗎?醫生說妳的傷口縫了好幾針。」
「傷口疼,但心更疼。」姜曉玬紅著眼問他。「翰翰現在怎麼了?他到底喝到什麼東西?」
「放心,小傢伙沒事。」嚴唯旭輕拍她,安慰道:「幸好小孩子的味覺敏感,喝到不對勁的味道,就沒有再喝第二口。」
「他真的沒事嗎?帶我去看他好不好?」姜曉玬無法放心,說著就想起身。
「沒事,真的沒事。」嚴唯旭阻止她起身。「妳摔到頭部,比他嚴重多了,現在該多注意的是妳。」
「我覺得還好,只是傷口痛而已。」姜曉玬一心一意只掛念兒子的安危。「翰翰還小,他禁不起任何的傷害。那個朱小姐實在太狠心了,翰翰好歹是她帶大的,她怎麼下得了手?」
「她瘋了。」嚴唯旭淡淡地說:「她原本就是靠爺爺對她的信任,在所有人面前橫行無忌。當爺爺知道她接近嚴家只是為了貪圖嚴家的財富名利,親口將她辭退之後,她就失去了免死金牌,再也沒有什麼後援可供她爭取嚴家少奶奶的寶座,因此她就徹底被擊垮了。」
「可惜了她那麼好的家世。」姜曉玬搖頭歎氣。
「再好的學歷背景,犯了法一樣要接受法律制裁。」嚴唯旭冷血嚴酷道:「她所有的犯行都被隱藏式監視器給錄了下來,警察也當場將她逮捕了。」
「啊?監視器?我怎麼都沒有發覺?」
「那些監視器是為了監看保姆,以妨寶寶被虐待才裝的,沒想到竟意外錄到朱雲倩的可怕行徑。現在她已經被警察羈押,吃牢飯恐怕是免不了的。」
「那麼她應該不會再來騷擾我跟寶寶了吧?」心中恐懼的大石終於卸下,姜曉玬鬆了好大一口氣。
「嗯。」嚴唯旭俯身吻了吻她的臉頰,溫柔道:「妳放心,以後再也沒有人會來打擾我們,現在我們之間最大的電燈泡,就是我們的兒子翰翰。」
「噓,你怎麼這樣說啊?小米還在耶!」姜曉玬不好意思地望了望病房周圍,卻發現小米不知何時消失了。
「她出去替我們買便當了。」嚴唯旭忘情地再度吻住她。
他從來不曾為女人如此著迷,眼前這位是空前,也是絕後。
在深愛的男人柔情親吻下,姜曉玬感覺微微暈眩,一時之間也搞不清楚現在究竟是因為他的深情而陶醉,還是因為額頭上的傷令她昏眩。
但無論是哪一種,都影響不了此刻在她心中跳躍歡呼的幸福感覺。她怕這種太過滿溢的幸福感是幻覺,一閉上眼就不見了,所以不願台上眼。想這樣繼續看著眼前這個英俊的男人,視線永遠不要移開。
一個月後
「寶寶,我們去看可愛的無尾熊寶寶好不好?」
「好。」小翰翰用力點點頭,露出可愛的兔牙。
「去動物園玩開不開心?」姜曉玬接著問。
「開心。」小翰翰又點點頭,這次加上拍手,小手拍個不停,把他的爸媽都逗笑了。
難得假日,嚴唯旭排開繁重的工作,特地帶著心愛的兒子和老婆一同前往小朋友最愛的動物園玩耍。
已經會說話的小翰翰彷彿感受到爸爸、媽媽相愛的溫暖,坐在後面的兒童座椅上手舞足蹈,片刻都不得安寧。
「寶寶今天特別興奮。」姜曉玬拿出餅乾喂兒子,並捏捏他的小臉蛋。「真愛吃呀你,小胖胖。」
「今天家裡有喜事,我們父子心百靈犀,所以小傢伙才會跟我一樣開心!」嘟起嘴,姜曉玬皺起眉嘀咕道:「爺爺才過世沒多久,怎麼會有喜事?」
「呵呵,本來我也是這麼想。」嚴唯旭故作神秘地眨眨眼,還故意賣關子。
「唉,妳猜我們家可愛的爺爺交代了什麼事?」
「交代?他什麼時候有交代事情?」姜曉玬一臉迷惑。
記得嚴家老爺子是在嚴唯旭帶著她和小翰翰,去醫院探望他的當天深夜安詳地過世的,大半夜的他交代給誰啊?
「昨天我接到洪律師的電話。」嚴唯旭嘴角揚起淺笑,眼眶卻微微地泛紅。
「我爺爺過世前又修改了一次遺囑。」
「修改遺囑?為什麼?」
「那是我爺爺個人非常喜歡的娛樂,三不五時就會玩一下。」
「什麼嘛?」姜曉玬不以為然地嬌嗔道:「爺爺是長輩,你不可以這麼說他,好沒禮貌的。」
「呵,我說的是事實。」嚴唯旭眼光落向遠方,幽幽道:「當初我爺爺自覺身體撐不下去,硬是要我在一年內生下嚴家的繼承人,否則他就撤銷我的繼承資格,把嚴家的家產全部捐出去。這件事他不是隨便說說的,而是在洪律師那裡備有正式的法律文件。」
「啊,真的嗎?嚴家事業是他一手創立的,他怎麼捨得?」姜曉玬當年不知道這段來龍去脈,只知道他需要在短時間內生下自己的孩子。
「爺爺瞭解我的個性,明白不服輸的我絕對不可能讓這樣的事發生,所以一定會想辦法……」
「然後你透過張子曜找上了我?」姜曉玬接下去說。
「沒錯,當時我以為爺爺的身體撐不了多久,心想用人工生殖孕育個孩子應該不難,誰曉得他老人家臨時又改變主意。」
「原來如此。」聽到這裡,姜曉玬完全瞭解了。「他老人家知道你把戲多,想要你認真找個女人建立家庭,而不是隨便地為生孩子而生孩子。」
「沒錯。」他回過眸,深情地看她一眼。「但是當年我沒有接受他的好意,硬是敷衍、閃躲他規定的條文漏洞,先是害慘了妳。最後,害到了我自己。」
「你成功地保全嚴家繼承人的地位,哪裡害到了你自己?」姜曉玬不解。
「因為我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了妳,妳離開的這幾年,從來沒有一個女人進得了我心裡。」
「呵,我一點兒都不覺得。」姜曉玬調侃地笑道:「你一向看輕感情,在你眼裡,唯一有價值的事情是功成名就。」
「因為翰翰的出生改變了我。」嚴唯旭再次握了握她的手,感性地道:「看見翰翰,我總會想起妳,對妳我實在難以忘懷,直到最後我終於知道,做人真的不能鐵齒。」
姜曉玬嗊道:「好啦!說了半天,爺爺到底改了什麼遺囑?」
「爺爺要我們倆一定得在他老人家過世的百日之內結婚,要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