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含青想到之前作的夢,夢裡,她點了他來侍寢,結果現實的世界卻顛倒過來,是他要她侍寢。
想到自己的身份,她慢吞吞走過去。她不知該怎麼侍寢,想了想,彎腰先替他脫掉鞋襪,再解開他身上披著的那件墨色大氅,再鬆開腰帶,最後脫掉那身寶藍色鑲銀邊的袍服,只剩下裡面的褻衣褻褲。
「好了,王爺……」才剛開口,她猛然被他一扯,跌進他的懷裡。「你、你要幹什麼?」她嚇了一跳,近距離面對他那張俊臉,她嗓音顫了顫。
「你也睡吧。」他嗓音微沉,注視著她的眼神很熱烈。
「我還……」她想說她還不睏,但下一瞬,她的嘴就被他封住。
他的吻來得又猛又急,就像乾渴了許久之人乍見甘泉一樣,兇猛的飲著水,她立刻驚住了。
阮知熙放縱自個兒狠狠的吻著她。那日在餵她服下從宮裡帶回來的靈藥不久,察覺她逐漸清醒,他強抑下喜悅,悄然離開。
這六天來,他無時無刻不想著來見她,但為了避開周思楓的耳目,他只能強忍著,還得與周思楓虛與委蛇的周旋,讓她覺得自己仍寵愛著她、眷戀著她,好讓她能安下心的伸出利爪,一步步走進他為她布下的陷阱。
直到這夜,他再也忍不住,這才讓邵節迷昏她房門外當值的丫鬟,悄悄進來見她。
數日來的思念在這一瞬傾巢而出,他如餓了許久的老虎,一攫住她的嘴就不想放過,凶狠的索取著她的所有。
她被他那強勢的吻給弄得頭昏眼花,包括前生和今生她都不曾經歷過這麼狂猛的吻,她心悸得幾乎要溺死在他的吻裡,要是他再不放開她,葉含青覺得她可能會成為有史以來第一個被吻到缺氧窒息而亡的人。
為了自個兒的小命,她張開口,朝他鑽進她嘴裡肆虐的舌頭狠狠咬下。
阮知熙失控的慾望被她一咬,登時痛得消散了。
「你敢咬本王!」嘴裡隱隱嘗到一絲腥甜,他瞇起眼怒瞪她。
葉含青兩頰染著紅暈,有些結巴的開口,「你不放開我,我、我都快被你親得喘不過氣來了。」
「這樣就喘不過氣,真沒用。」通紅的臉讓她添了抹嫵媚的風情,阮知熙情不自禁的抬手輕撫著她嫣紅的腮頰,語氣雖然還有絲不悅,但眼底卻滑過一絲柔意,抑住蠢蠢欲動的身子,他扯著她睡下,讓她躺在他身側。
顧念到她身子才剛恢復不久,他強忍住慾望,沒打算再做什麼,但葉含青卻彆扭的爬起身。
「你做什麼?若是睡不著,咱們可以再做些其它的事。」他一手攔在她腰間,低沉的語調裡隱含著一絲曖昧。
葉含青嚇得繃緊身子,「我、我只是要去吹熄燭火。」
阮知熙這才移開手,讓她下床,「快去快回。」
葉含青下床後,感覺到他一直盯著她,她有些緊張,走到燭台前吹熄燭火後,房裡整個暗了下來,這才悄悄鬆了口氣,慢吞吞的走著,原本五步就能走到,她走了二十步還沒到,因為她沒走向床榻,而是在房裡亂走。
仗著房裡一片漆黑,她也不怕他看見,就是不想回床上。
雖然她名義上是他的側妃,可是在這之前他們從來不曾同床共寢過,他忽然跑來要她侍寢,她一時之間哪裡能接受。
陡然間耳後拂來一股涼風,接著飄來一道陰惻惻的嗓音,「你這火熄得可還真久。」
她背脊整個發涼,急忙回道:「太黑了,我看不到路嘛。」下一瞬,她整個人被攔腰抱起。
她嚇得揮手拍打著他的胸膛,「你做什麼,快放我下去!」
「噓,別叫。」他用嘴堵住她的嘴,直到把她放回床上才移開,陰森森的警告她,「你要是再亂叫,本王就這樣一直堵著你的嘴。」
「我不亂叫。」她急忙抬手摀住嘴。
在他躺到她身邊後,葉含青疑惑的小聲問:「王爺為什麼不讓人知道你來我這兒?」
他拉起被褥為兩人蓋上,「因為王府裡有奸細。」
她吃驚的睜大眼,「奸細?是什麼奸細?」
「你不用知道太多,只要記得本王來你這裡的事別告訴任何人,縱使是你的貼身侍婢也別說。」他囑咐道。
「可王爺你睡在我這裡,明早冬竹和白櫻進來就會發現啦。」
「在她們過來之前,本王就會離開。」
「這樣不是很累,你要是不想讓人知道,不如回自己房裡睡。」葉含青嘟囔著。
聽見她的話,阮知熙惱得一把摟過她,強行抱在懷裡,「本王偏要在你這裡睡,以後夜裡還要天天過來,你每日都得服侍本王就寢。」
她試著想推開他,「你說話就說話,不要抱著我啦,這樣很難睡耶。而且你不是很寵愛楓夫人,去找她一塊睡嘛,幹麼跑來我這裡。」
他臉色沉凝的低斥,「住口,別在我面前提她。」他收緊了手臂,將她牢牢的禁錮在懷裡。
看出他似乎動怒了,葉含青不敢再開口,但心裡依舊很好奇,聽他的語氣似乎很厭惡周思楓,這是怎麼回事?他不是最寵愛她的嗎?
房裡一時間沉默無聲,須臾,阮知熙才又出聲,「以後她來找你,你別同她親近,離她遠點,知道嗎?」
「為什麼?」
「你聽我的話就是了,還有記得,尤其不能讓她知曉本王來找你的事。」他慎重叮囑。
「哦。」見他不肯多說,她也沒再問。
原以為這樣被抱著一定會睡不著,但也不知是不是阮知熙的懷抱太溫暖了,她一闔上眼沒多久,就昏昏沉沉的睡過去了。
倒是阮知熙,佳人軟乎乎的嬌軀就在懷裡,他卻得努力抑住湧起的慾念,因此遲遲無法入睡。
不久,他聽見她平穩的呼吸聲,有些不悅她竟然這麼快就酣然熟睡,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再捏捏她的俏鼻,沉睡中的葉含青毫無反應。
又過了好片刻,阮知熙聽見她的囈語——
「……哇,好多帥哥哦……你們全排成一排,讓本小姐挑選……」
「不行,你鼻子有點塌,你眼睛大而無神,你鼻毛跑出來了,也不行,你嘴唇太厚,也不好……」
「嗯,你這張臉長得倒是不錯,只是怎麼看著很眼熟……就你了,今晚你來本小姐房裡侍寢。」
聽到這兒,阮知熙臉上怒得要噴出火來,抬手正想掮醒這個膽敢背著他在夢裡亂搞的葉含青,下一瞬,她又說話了。
「……我想起來了,你是阮知熙,本小姐可不收有婦之夫,你都有老婆了還想出來亂搞,這可不行……你還瞪我?我告訴你,這裡可是二十一世紀,不是你的康親王府,我們這裡連皇帝都沒有了,輪不到你再作威作福……」
阮知熙瞇起眼,狐疑的心忖著她這是作了什麼夢,怎麼說出這麼奇怪的話來。
二十一世紀是什麼地方,居然會沒有皇帝?
這只是她的夢話,抑或是……真有這樣的地方?
她撞傷腦袋後,性情乍變的事本就教他有所懷疑,如今她的夢話更讓阮知熙起疑,不過來日方長,這事倒可慢慢追究。
眼前重要的是她膽敢不守婦道,背著他在夢裡與其它男人私會,還敢那般嫌棄他,這可就罪大惡極了,哼哼哼哼……
第7章(1)
翌日醒來,葉含青發現阮知熙已經走了,她掀開被子要下床時,赫然發現自己身子竟然一絲不掛,光溜溜的。
她驚愕的瞠大眼,低頭往下再看,接著見到的情景驚得她嘴巴張得大大的,足以塞進一顆鴨蛋。
她白嫩的胸脯種滿了一顆顆的草莓。
見鬼了,是誰趁她睡著剝光她的衣服,還在她身上種草莓?!
葉含青瞬間想起昨晚作的夢。
她又夢見自己面前站了一整排花美男,她一個個品頭論足的望過去,然後選中了其中一個男人,把他帶回房裡,忽然想起來這男人就是阮知熙,然後她想把他趕走,再去換一個男人來侍寢,結果他不肯走,還惡狠狠撲上來咬她,她被咬疼了,拿手直打著他,再然後……她就不記得了。
她皺著眉,瞪著胸口上那些紅紅紫紫的草莓,猜想難道這些都是夢裡那個阮知熙咬出來的?不可能啊,那都是夢裡的事,怎麼可能出現在現實中。
「夫人,您起來了嗎?」
聽見門外傳來冬竹的聲音,葉含青沒有再想下去,趕緊撿起掉在地上的裡衣穿上,遮住胸口那些驚人的草莓後才出聲,「起來了,你們進來吧。」
冬竹領著兩個丫鬟,端著洗漱的用具進來。
葉含青拿著一柄小刷子,沾著青鹽清洗牙齒,忽然間閃過一念,難道昨天晚上她被阮知熙這樣那樣了?胸口那些草莓是他種的?
不可能,若真跟他做了,她哪可能無知無覺睡得那麼熟,一點都沒被驚動,除非……他那裡細得像根牙籤一樣。
她被自己的想法給逗樂了,噗哧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