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呀!你到底人在哪?」賴媽媽持續逼問。
賴品柔蚌殼附身,閉嘴不答,腦袋咕嚕嚕沸騰。
最後,她使出大賤招——
「喂?喂?奇怪,怎麼沒聲音?媽?喂——」切掉通話,下一個動作,關機!
「哈哈哈……」夏繁木整個大笑。
這招,他也很常用耶!
賴品柔拿枕頭槌他,攻擊力軟綿綿。
「你還笑!死定了!死定了啦!逃得了現在,逃不了永遠,我回家要被扒一層皮呀呀呀——」她哀號。
「剝皮辣椒嗎?聽起來真開胃。」他摩挲她的裸臂,指腹爬呀爬,好比小螞蟻,爬過她每根敏感神經,為他戰慄。
誰說只有女人在被愛過之後,才會流露出媚態?
男人也會,好嗎?
在她眼前,活生生就是實例一個。
夏繁木赤裸著身,被單稍稍遮掩下身,他沒有扭捏,態度自若,蜜色的胸膛佈滿結實肌肉。
她記得,他曾提過,他喜歡拳擊——他的身體,確實不像久坐辦公室的人;也不似愛逛夜店、只懂把妹的公子哥,一副白斬雞排的樣子。他是健壯有力的,身體和手臂的線條美麗起伏。
此時的他,化身吃飽喝足的老饕,眉眼噙笑,一臉「謝謝招待」,彷彿嘗到最迷人的美味——而他確實也是。
這根麻口的嫩辣椒,滋味真甜美。
他喜歡她的失控、她的迷亂、她的回吻,甚至,她喘息的聲音。
她的一切,都對了他的胃口,讓他著迷,捨不得離開。
「……我們怎麼會這樣,擦槍走火……」她摀住臉,呻 吟地問。
因為他那句「登記完,我要跟你做愛」的宣言?
還是,她「做、做你個茶葉蛋啦!你想做,我就要配合嗎?」的回嘴?
呀,應該是最後他又用老招,吻住她、引誘她,點燃了一把火,燒掉她的思考力……一如此刻,他像蛇一樣又糾纏上來,膚貼著膚,熱燙,溫暖,她渾身的汗毛都能感覺到他。
他在她耳邊輕輕吁息,餵了她甜言蜜語般,說得輕柔:「你上了車,要對我補票哦。」一副受害者的無辜樣,神情可愛。
「「哦」個頭啦!」她推他,臉頰紅紅熱熱的,不想要又被他攪亂思緒。
手掌才碰到他的胸口,馬上遭他握住,送到唇邊輕咬。
「你不喜歡?剛才體會的那些?」
他自己可是愛死了。
到現在,光是回想,渾身細胞仍然亢奮,叫囂著想重溫、要回味——「沒、沒多喜歡!」她嘴硬的回,心聲同時響起:也沒那麼討厭……
「是哦?」他又「哦」了,嗓微微揚高,忍不住壞心眼,笑著打趣:「沒多喜歡,我就變成這樣,要是你「超」喜歡,我哪還有全屍?」
他故意看向自己的手臂、胸口,嘖嘖有聲。
上頭可精采了,她的吻痕、指甲痕,全留有「賴小皮到此一遊」的記號,足見方纔的戰況有多激烈。
「你讓我痛,我幹嘛跟你客氣?」她替自己的行為辯解。
不承認那些吻痕、咬痕、抓痕,是來自於極致的、陌生的、失控的……歡愉。
他恍然大悟:「同理可證,因為我讓你舒服,所以你也讓我嘗到……銷魂的快樂。」
「夏——繁——木——」她血液沖腦,整張臉漲紅。
一個人的臉皮,到底能有多厚呀?這、這種話,也說得這麼順口?
「都這麼熟了,還連名帶姓叫我?」他繼續逗弄她,看她又羞、又窘,雙腮發紅,他很難不樂。
「我跟你沒那麼熟!」
有進步,起碼從「不熟」,變成了「沒那麼熟」。
「哦——」
語尾拉好長,「哦」得她毛骨悚然、不寒而慄。
他笑著,眼裡有期待、有火焰,也有慾望。
當她終於察覺他的意圖,已經是被壓回床上,受困在他與大床之間。
「那有必要再混熟一點……」他的話語逐漸含糊,嘴裡只剩下品嚐的聲音。
先是唇,已經吻得紅腫,再到耳垂,咬著軟嫩的口感,耳後也不放過,只要輕輕一舔,她就會哆嗦回應。
嘴裡忙,手也不得閒,還有太多地方要他努力開發。
最生嫩的身軀,最甜美的反應。
她是情慾課的新生,不懂亂七八糟的技巧,有的只是最單純、最本能,對他的渴求,以及無法抵抗。
她喜歡他的探索,她顫抖的戰慄,如是說著。
她喜歡他的深吻,她緊緊追索的回應,如是說著。
她喜歡他藏在衣物之下,毫不瘦弱的身體,她撫摸著每一寸肌理,眷戀,膜拜,愛不釋手,如是說著。
她喜歡他壞壞地、戲弄人地,挑逗她,愛撫她,給她滿足,卻也讓她更加不滿足。
他害她變得貪心,嚶嚀著,開口求他。
越求,他越不順她心意,想聽更多……那麼軟、那麼綿的嬌嗓,喊他的名,催促他。
越求,她越火大,這男人,擺明是故意的!
她不是小綿羊,逆來順受絕非她的個性,「不給糖,就搗蛋」——向來被她奉為聖經。
不給我,就自己來!
賴品柔展開反擊!
巴緊他的頭,固定,不許他閃躲,加深唇舌間的吸吮。
不像他溫吞緩步,她是急躁的,吮著、咬著。
沒有舌技、沒有花招,只是沒頭沒腦地吻……
全心全意地吻。
她的手在他身上游移,從頭摸到肩,再來是背、腰、臀,甚至她還捏了他的臀一把。
他幾乎因而棄守,咬牙想著,不要戲弄她了,直接來吧——這種甜美至極的折磨,逼出他一身熱汗。
要命,她翻上來了,蜂蜜色的嬌軀,和他密密貼合,軟得像塊糖。
她並不特別豐滿,也不是柔若無骨的體質,她是很結實的嫩、很健康的嫩……嗯,胸部最嫩,簡直極品。
現在那兩團極品,擠壓著他,磨蹭著他,也逼瘋了他。
他把她教得太好……夏繁木苦笑。
學生反過來推倒老師呀,這叫老師顏面往哪兒擺?
偏偏學生那麼認真,他又欣慰、又興奮,甘願任她蹂躪。
「本來是體貼,考量到你的身體狀況,不適合太快再來一次,不過……看來我的體貼,你並不稀罕嘛。」他低吟,聲音好輕,微笑的方式,有猙獰的俊美。
他大掌罩上她的胸,手勁並不輕,甚至是有些重的,揉弄著,拈玩著,攏在掌心,享受雪膩的觸感。
正因她不嬌弱,他也不用客氣,矯情憐惜什麼的……他知道,她不需要。
她不是小花,狂風暴雨過後,一樣能挺直腰桿。
她,就是那麼堅強。
迷人的堅強。
另一隻手誘導她,如何擺弄姿勢,如何敞開自己,如何吞他,如何獲得美麗的快慰……
前一場歡好的餘韻,仍留在體內深處,久久未能消褪,這一次的結合毫無困難,火燙,持續重溫。
誰先發出了喟歎,接著是不滿的悶吭,直到逞歡的動作展開,激烈,深探,交濡著熱情……
是他?還是她先開始?那已經不重要了。
感受著彼此身體、溫度,心跳同樣的快,吸呼相似的急。
這一刻,他們融為一體,共享燦爛炫目的悅樂。
哪裡還不熟?她已經把他熟透透,也被他熟透透。
如何讓她快樂,如何使他歡愉……
這門課程,兩人再度複習,學得更好。
身上沾染他的氣息,留下他的親吻,他也不遑多讓,每根發、每寸膚,都屬於她所有,絕不容別人分享。
當一切的激狂,平息了下來,濕濡著髮絲的汗水,逐漸揮發,疊著暫憩的兩人,仍細細回味,那般親暱的瞬間。
他伸手探進她髮絲內,輕吟著那一句法語,一遍、兩遍……我是真心愛你。
賴品柔挑眉,破開一些些眼縫。
「你這麼想抽煙哦?一直在我耳邊說香煙牌子……」他失笑:「我又不抽煙。」
「那你幹嘛了——」她饒舌學著法語,蹩腳的發音、不全的字母,像極了小奶娃正牙牙學語。
他極具耐心,重念一次,她模仿,這回發音正確許多。
聽她零零落落說著:「我是真心愛你……」
超級可愛——雖然是受他誘拐,他還是心情愉悅,把她抱過來,又吻又舔。
一陣耳鬢廝磨,夏繁木突然記起要事。
「對了,有個東西需要你交代一下。」
「膠帶?」她重新躺回枕面。
他探手去撈地板上的襯衫,由口袋拿出夾鏈袋,袋中,閃耀著她好熟悉的東西——「我的蘇聯鑽!」她驚呼,伸手要去接,臉上儘是失而復得的喜悅,眼裡的光彩比鑽石更亮。
他手一抬,舉高,不肯輕易還她。
他懶得修正她的誤解,蘇聯鑽就蘇聯鑽吧。
「這麼捨不得,當初幹嘛寄回給我?」
她抿了嘴,神情是倔強的。
「既然要分,當然要分得乾乾淨淨,我不想欠你什麼。」所以,就算再喜歡這條鑽石項鏈,她也會忍痛割愛,物歸原主。
「有原則。」他點頭讚許,誇獎是發自真心,但是想到她的決絕,他笑不出來。
「所以,寄回來的意思是,要丟要留,隨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