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四爺如此迫不及待待,上官姑娘見了必定歡喜。」
胡靖嘴角依然噙笑,語氣也是同樣冰冷,但那雙銳利眸子卻像要抽絲剝繭似的直鎖著趙凌淵。
審視般的眼神,仇敵似的語氣,他到底還要玩到什麼時候?這種人什麼事情都不挑明了說,真會讓人發狂!
「哼!夠了,胡靖,我問你,你到底把茜茜怎麼了?是不是你把她擒來玉黔山的?茜茜就算一路追著我來,也不可能走錯路,跑來你這兒。」趙凌淵的語氣明顯充滿不悅,開門見山地問。
「我無需回答你的質問。」胡靖逕自倒了杯酒,一飲而盡。
「胡靖,你若是為了報復我而擒抓茜茜,就有失你一幫之主的貴份,我從此也會看不起你!」
他與胡靖本是莫逆之交,當年,虎黔幫圍剿奇雲寨那幫惡霸土匪,身為胡靖好友的他正值年輕氣盛,也應邀一同參與。
當時天候不佳,前往奇雲寨的路途又崎嶇難行。瘴氣瀰漫,沒多久,幫眾便失的失,散的散。
最後,當他在山中尋著老幫主時,老幫主已遭歹人下毒,痛苦不堪。老幫主不斷央求他送他上路,他雖知不該,但當時已七孔流血的老幫主拚命哀求,只願能死在他的掌下,死得稍有尊嚴一點。
雖萬般無奈.他還是應了老幫主所求,一掌擊向他的胸口。
他雖無意隱瞞此事,可是這一幕剛好落在趕來的胡靖及其他幫眾眼裡。
若當時在場的是胡靖,他會動手嗎?或許由他親自動手,會比他這個外人更恰當才是。
那時他沒有解釋,胡靖也沒有開口詢問,只是用他那張冰冷的臉和銳利的眸狠狠地瞪視著他,隨後,胡靖便抱起老幫主的屍身回虎黔幫。
從此,他們倆不再是朋友。
從此,虎黔幫的眾人恨透了他。
從此,他下定決心不再踏上虎黔幫。
可是,今兒個他破例了。
他不能讓茜茜待在此處,雖他深知胡靖的為人,必不會為難無辜之人,可是基於道義上及他該負的責任,他必須走這一趟。
「承蒙閣下看得起胡某。」胡靖又倒了一杯酒。
「你……」趙凌淵忽然奪不他的酒杯。「算了,我不想同你逞口舌之爭。你我的恩怨,咱們自行解決,別牽扯到無辜的茜茜身上,你快放了她。」
「放下放人,就要看你的誠意了。」
胡靖見他如此激動,冷眸中閃過一絲狡猞,他雙唇一勾,拿過另一隻酒杯又再度斟酒自飲。
「你想怎麼樣?」
「嗯……」胡靖垂下的眸緩緩迎視他微瞇的眼,輕笑一聲。「你和上官姑娘的婚期是下月初五吧,還有十日,希望到時我有辦法前去祝賀。」
「你到底要說什麼?」
「很簡單。」胡靖眸裡進出凜冽的光芒,盯著他的眼。「你若想如期完婚,就捉到當年毒殺師父的兇手.記住,我要活的,你何時能抓來.我就何時放人。」
「這……」趙凌淵面露難色。「胡靖,兇手若是一時半刻便能擒住,我又怎會至今仍讓他逍遙法外?且當初我見到老幫主時,他已身中劇毒,在全無線索的情況下。要找到兇手談何容易,你這十曰的期限分明是刁難我!」
「找出兇手是你的責任!當年若非你如此衝動,師父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他知道趙凌淵為了師父之死已追查多年,也知道趙凌淵心中對師父的愧疚,他的確只是存心刁難趙凌淵。
心中壓抑的恨意和悔意不斷交織,其實,他最厭惡的、最不能原諒的人是他自己。
當年若是他,他想,他同樣會選擇為師父留下尊嚴,所以,即使趙凌淵找不出兇手也無所謂,這應該是身為弟子的他該負的責任。
現在,他只是想用這件事看看趙凌淵對茜茜是否真心,如果是,趙凌淵必定會在這十曰內動手救定她。
「我知道了。」趙凌淵瞇下微黯的雙眸。口吻堅定.「就算翻遍每一塊土地,我趙凌淵比勢必將兇手揪出!」
「很好,希望你說到做到。」
「這是當然。我要見茜茜,她人呢?」趙凌淵攔住他,神情極為認真。
他必須先確定茜茜是否安好,而擒凶之事.他也只能盡力了。
胡靖垂下眸子,並未回答他的提問.只是幽幽地道:「十曰,別遲了……」
「胡靖!你不讓我見茜茜一面,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證騙我?」
「你這麼說,意思是如果上官姑娘不在我這兒,你便不打算找出兇手囉?」胡靖瞅著他,漫不經心地問。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彆扭曲我的話。」
「既然如此,那麼請吧,恕在下不送了。」
「啊,我想起來了!」
夜晚,寂靜的寢房裡,上官藍茜坐在床鋪上發呆,腦子裡忽地掠過一絲淡忘許久的記憶,讓她霍地驚呼出聲。
記得不知是哪一年她上虹焰山莊,曾聽凌淵哥哥提起過,他有個很要好、很要好的朋友,他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還時常一起鑽、研刀法.過招比試。
可是有一回……啊,實在太久了,她都忘了到底是在哪一年聽說的,只記得那時凌淵哥哥說他心裡好難過,他那位好友的師父死了,而且是被他親手殺死的,他從此與那位好友決裂,從朋友變成了仇人。
當時她還小,心裡也不怎麼在意,聽聽就拋在腦後了,現在想來,凌淵哥哥那位好友好像就叫什麼靖,該不會正是胡嫡吧?
如果是,那真的糟上加糟了…」
「想什麼,這麼入神?」
平淡的一句話,讓上官藍茜驚得從床上跳起來。
「胡……胡靖!呵,你還沒睡啊,呵呵……」她尷尬的笑了幾聲,心虛地垂下眸子。
「傻丫頭。」胡靖揉揉她的發,手掌輕撫過她的臉頰。將她羞紅的俏臉捧起。
「願意告訴我,你是想起了什麼大不了的事,讓你喊得這麼大聲?」
「啥?有嗎?你不是在書房,離這裡挺遠的呢,我喊得再大聲,也不至於吵到你呀?」
偷聽人家說話,真是要不得,從今兒今開始,她得重新評估他的人格才行!上官茜嫣紅的雙頰脹得鼓鼓的。
「我正要出幫一趟,順巧經過「我的」寢房,才會不經意聽見那驚天動地的一喊,我可沒說你吵到我了。」
他特地強調那兩個字:怕她忘了誰才是這裡的主人.可是上官藍茜並未意識到他加重語氣的用意,只是急急地問:
「這麼晚了你還要出去?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什麼,只是有點私事要處理,不過,我可以等會兒再出門。」
胡靖眼角微挑,聲音有些沙啞。「瞧你這眼神……擔心我?」
「我……我哪有?你多想了。」
雙頰瞬間火紅,他刻意的靠近,讓她的心兒都快跳出胸口。
「茜茜,你知不知道。你的眼神總是勾引我,我怕,要是哪一天我控制不住……該怎麼辦?」
他吻上她的唇,順勢將她壓倒在床鋪上。
「唔嗯!」她閉目輕嚀,雙手不自覺攀上他的頸項,紅艷艷、佈滿情潮的小臉微仰,生澀地回應著他。
她應該停止這一吻的,卻又捨不得。
胡靖深情的吮吻她的唇舌,大掌在她纖細柔軟的身軀上游移,貪戀不已,手指更悄悄滑至她微敞的襟口,探了進去。
身下人兒猛地一陣戰慄,讓他從火熱難耐的慾望中稍稍回神。
仙望著她,眼底除了濃厚難抑的情慾,還掠過一抹無奈、哀戚的悲庶酸楚。雙眸微瞇,他深情又溫柔的結束那令人心跳下止、意猶未盡的一吻。
「你……真壞,明明自己……還賴我勾引你……」
「你敢說沒有?」胡靖壞壞的望著她羞窘的臉,故意很緩慢地替十導方才激動時所敞開的衣襟拉上,笑道:「證據確鑿。」
「喂!才不是……」
她以最快的速度整理衣著,不想假這壞蛋之手,熱燙的頰有著惱火之色。
討厭的胡靖!明明是他故意將手伸往她的襟口,才會不小心翻開了……撒謊還面不改色哩,真是豈有此理!
「生氣了?」
「沒有!」她嘟起嘴兒,偏頭不理他。
胡靖輕笑,移回她漲得紅通通的可愛俏顏,故意親了她的嫩頰一下。
「喂,你做什麼呀?」她可不想再讓他說成是她勾引他呢!
上官藍茜氣呼呼的想閃開,胡靖卻冷不防地再次擄獲她微啟灼唇。
她伸手欲抵擋.卻讓他抓個正著。無法抵抗的她,不一會兒又癱軟在他懷裡,嬌喘連連。
「再鬧脾氣,小心我一口一口的慢慢將你吃了。」他的唇移至她的耳邊,輕吐著熱氣,一字字極其曖昧的威脅道。
她渾身一戰,臉頰燙得有如火燒。「我……哪兒鬧脾氣了,你你……就會欺負我,我才不讓你吃呢!」
看著她的腦袋越垂越低,不斷往他的懷裡鑽去,胡靖的笑越來越充滿柔情。
「茜茜,你喜歡我嗎?」他情不自禁地問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