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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湛亮

  「她還沒回來……她還沒回來……」嘴裡不住喃喃叨念著,谷懷白眉頭愈擰愈緊,心中的憂慮與不安也愈來愈深。

  該死!

  紅袖該不會真的就這樣再也不回來了吧?

  白日時,他雖也跟著追了出去,可就因為受阻攔而延遲了一點時間,讓他慢了一步;待出了荊家莊時,已不知她往哪個方向走,只能憑直覺朝某方追去,直至追尋至三十里外依然不見其蹤跡後,便已心知自己運氣差到追錯方向,當下只得連忙又回頭往別的方向重新再找。

  就因為這樣的延誤,想找到人的機會更是渺茫,但他絲毫不肯放棄,硬是在方圓三十里內來來回回的搜尋了好幾遍,卻始終不見她的身影。

  直到日落月升、夜色深沉,他才抱著微弱的希望回到荊家莊,盼望她在心情平靜後能自己回來,奈何期望卻還是落空了。

  「娘的!」怒喝一聲,谷懷白持續來來回回的「凌虐」地板,忍不住焦躁的咒罵自己。「什麼鳥嘴?好事不靈,壞事靈!」

  他從來沒有這麼痛恨過自己竟會一語成讖!

  紅袖丫頭,你可別讓小師叔的烏鴉嘴成真,真的一去不回啊!

  聽聞咒罵聲,神色嚴肅的荊天沉沉的開口了。「不用擔心,過個一兩天,等童姑娘心情平靜些後,自然就會回來了。」

  「你懂什麼?」根本不把他當作長輩看,谷懷白怒目惱瞪,頗有遷怒嫌疑地恨聲叫道:「我一手把屎、把尿帶大的孩子,我還不瞭解嗎?再說,若非你私下逼迫紅袖,迫使她不得不表明心意才讓我不小心聽了去,豈會有如今這種狀況?說來說去,兇手就是你!」大手一指,氣勢萬鈞。

  他這是對長輩說話該有的態度嗎?

  臉色一沉,荊天板著臉,嚴厲怒斥,「你這是在責怪為舅的了?」他只不過是不想見谷懷白重蹈親姊覆轍,一切都是為了谷懷白好啊!

  就是在怪他!

  谷懷白恨恨暗忖,本來就對他沒有什麼舅甥之情,自然也不會想到要「敬老尊長」,正想回嘴之際,從頭至尾都閒閒涼涼坐在椅子上喝茶的姬笑春卻突然開口了——

  「天大、地大、母舅大!」慵慵懶懶的嗓音提醒著,艷麗臉龐笑得媚人至極。「小師弟,可別讓人家笑我們師門沒家教哪!」

  見鬼!全師門最沒家教的就是這個四師姊了,她還好意思說他?

  扭頭瞠目瞪人,谷懷白以眼神無聲指控,不過倒也憋下了到口的惡氣,不再多說地掉頭走人。

  眼見他強壓心中怒火出了大廳,姬笑春這才放下茶杯,慢條斯理的自椅子上起身跟著準備離去,卻到臨出廳門前,她驀地頓足,媚眼回凝笑睇廳內那個臉色難看的男人——

  「荊大盟主,雖說你與小師弟是血緣至親,可在他心中,紅袖才是他的親人,比你重要了千萬倍,若你繼續『執迷不悟』下去,堅持要破壞他們師侄倆之間的感情,屆時小師弟翻臉不認人,可別怪我沒提醒你。」掩唇媚笑,閒閒涼涼的警告完,也不管對方反應,逕自笑盈盈的走了。

  大廳內,荊天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神色嚴厲的臉龐更顯沉鬱難看……

  他錯了嗎?他只是不想谷懷白犯下逆倫悖德的錯事,受世人鄙夷恥笑罷了,難道這樣真的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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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迴廊下,谷懷白難掩心中焦躁的快步疾走,後頭,一道酥媚笑嗓卻滿含興味的傳了過來——

  「小師弟,這麼晚了,你急著上哪兒呢?」含著笑,尾隨其後的姬笑春開口叫人了。

  聞聲,谷懷白頓足回身,臉色鐵青抑鬱。「回房整理行李!」

  「你想離開荊家莊,連夜去尋找紅袖師侄?」想也知道他此刻的心思,姬笑春笑咪咪的問道。

  「不成嗎?」情緒焦躁,惡聲惡氣反問。

  「不是不成,只是……」嗓音微頓,姬笑春掩嘴又笑。

  「只是如何?」沒好氣的瞠眼瞪人,谷懷白表情更難看了。

  娘的咧!四師姊能不能別在這兒故弄玄虛?他急著找紅袖丫頭,實在沒心情和她閒扯。

  「只是天下這麼大,又不知紅袖往哪兒去,你是打算大海撈針嗎?」斜睨笑覦,姬笑春忍不住揶揄調侃。「真要撈針,憑你一人之力,也不知要花多少時間呢!」

  知她說得沒錯,谷懷白垮下了臉,沮喪中滿含焦躁。「不然還能怎麼辦?無論如何,我定要把紅袖給找回來的。」

  想到那丫頭可能一去不回,身邊就此少了她相伴的身影,他就慌得坐立不安,一顆心緊揪難受得要命。

  哎呀呀!她這個師姊就杵在他面前,怎麼就不懂得好好利用呢?這小師弟也真是傻了!

  好氣又好笑,春蔥纖指帶點寵溺的輕點上他飽滿的天庭,姬笑春笑罵道:「四師姊若沒點本事與人脈,能與家大業大勢力大的荊大盟主鬥智鬥力了十多年?放心吧!你就稍安勿躁,先等個幾天,讓四師姊修書一封,飛鷹傳信請友人幫忙打探紅袖的下落,待有了消息,你再出發去找人也不遲。」

  聞言,谷懷白不由得大喜,連聲追問:「此事當真?你那友人真的可以打探到紅袖的下落?」

  「當然!」白眼斜睨,姬笑春忍俊不禁又笑。「我那友人可是江湖包打聽,號稱天下沒有他打探不到的消息呢!」

  江湖包打聽啊……這麼說來,欲尋紅袖的下落,應該不是什麼難事了!

  想到這兒,谷懷白微展笑容,堵在心口的那股慌亂、焦躁這才漸漸的紆解褪去。

  見他煩亂的心情終於回穩,神色亦不再如先前那般的焦慮不安,姬笑春捉弄的心思又起,紅唇漾開一抹邪惡的微笑,冷不防射出暗箭——

  「我說小師弟,這回紅袖情殤遠離,你是以什麼心情擔心著,又是以什麼身份急著想找她呢?要知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若不想承襲師門的『神奇傳統』,以師叔的身份,你是不可能留她在身邊一輩子的。」話落,好整以暇的拍拍他肩,逕自開心暢笑離去,留下某個瞬間僵硬的男人。

  「哇——怎麼辦?我竟然從沒想到會有這一天啊……」慘叫哀嚎,谷懷白震驚得抱頭團團轉,終於意識到總有一天:心中最重要的小人兒將會離開他,被個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野男人給拐走……

  嗚……不要啊!他不要紅袖被野男人給搶走啦!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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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深沉、明月高懸,涼透入心的晚風拂過整片楓林,送進了佇立在林內的那棟樸拙木屋,也帶出了屋內男女的對話……

  「我去過你說的絕谷了,那兒空無一人,只有一棟空木屋罷了!」清冷的嗓音淡淡的訴說著,有著一張冷艷絕俗臉龐的女子定定的凝著眼前魁梧的男人,要他給個理由。

  「空無一人?」微微一怔,魁梧男人靜默了一下,好一會兒後,終於緩聲開口,「也許……他們已經離開絕谷,到別的地方過活了。」

  「你當我還會信你嗎?」冷聲怒斥,女子憤然。

  「若你不信,何須再來問我?」神色不波反問,男子幽深眸底閃著眷戀的光彩,對她的性情,心思瞭若指掌。

  聞言,女子瞪著眼前的男人。心下有些暗惱。

  十多年了,這男人老說她是他的妻,也總是訴說著他們過往的恩愛,甚至還說……還說他們有個小女兒!

  笑話!

  這怎麼可能?

  十多年前,她雖曾因意外而失去了某段時間的記憶,可再怎麼說,她都不信自己曾經愛過人,甚至為他生下了一個女兒。

  可若那不是事實,為何這男人心甘情願讓一身的武功受她禁制,十多年來隱身於這片楓林內,不逃也不離?

  甚至她幾度殺意頓生,意欲了結他的性命,省得煩心,可卻在每回見到他後,總是下不了手!

  直到最近這一年來,每當入眠後,總是夢見自己滿臉慈愛的哼著曲兒哄著一名小女娃入睡,其景象活生生的彷彿自己曾親身經歷過般,讓她在轉醒後悲傷莫名、悵然若失。

  這一切的一切,使得她不由得心驚,終於按捺不住的質問若是他所說的一切皆為真,那麼孩子呢?

  孩子去了哪兒了?

  而就在他說明將孩子托孤給誰,並且告知絕谷位於何方後,她立即出宮尋人,誰知谷內卻是空無一人,這讓她憤怒異常,再次懷疑他說的一切皆是編造。

  「不論你怎麼說,總之,我不信你的話!」像在對他,也像在告誡自己般,女子冷聲強調。

  眸光柔和地瞅凝著她美麗的姿容,男人微微一笑,笑得既深情又溫柔。「不論信是不信,你永遠是我的妻,也是我孩子的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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