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覺得整個人都要被她喊得融化了,動作不覺粗暴起來,他將她壓倒在水床上,像野獸般伸爪扒開她的衣袍,不一會兒,一具裸/露的玉/體便橫陳於他眼前,瑩白的肌膚像被剝殼的雞蛋,軟嫩Q彈。
「曼曼,曼曼……」從不曾在床笫之間失去理性,如此強烈地渴求過一個人,他想吃了她,她的唇、她的眉眼、她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膚與骨血,他都要啃得乾乾淨淨!
……
隔天清晨,程思曼醒來時只覺得腰酸腿疼,全身的骨頭似乎都要散了。
即便慵懶得很不想動彈,她仍是睜開雙眸,眼波迷離地望向躺在自己身旁的男人,他側身摟著她,大手霸道地勾著她的纖腰,熱燙的呼息拂在她鬢邊。
這樣的睡姿其實不怎麼舒服,可他也不知怎地,就是不肯放開她,在睡夢中也要摟著、護著,宣示自己的所有權。
這男人……他的本性說不定很霸道呢!
程思曼靜靜地凝睇他,蔥指輕輕地撫過那清俊瘦削的側臉,他在醫院昏迷了一陣子,每天只注射營養點滴,維持生理機能,整個人瘦了不少,幸好臉色仍舊健康紅潤。
「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她細聲呢喃,指尖從他挺直的鼻樑上劃過,停定在他的唇上。
雖然他嘴唇線條偶爾會顯得冷峻,但唇瓣厚軟,相當性感,令人不由自主地迷戀。
記得以前跟幾個大學女同學聚會時曾討論過,男人嘴唇性感才是真性感,魅力無法擋。
想著,她心弦動了動,芳唇不禁湊過去,柔柔地啄了下。
真是怎麼吻也吻不夠啊!她用手指輕撫了下自己微腫的唇瓣,嬌嬌地含笑,眸光依戀地在他身上流連。她想著昨夜,想著這段時日與他相處的點點滴滴;想著他要向她道歉,竟是笨拙地送她那些亂七八糟的巧克力糖果和一盆帶刺的仙人掌;想著他擔心她穿著太裸露惹來其它男人覬覦,找盡借口為她圍攏披肩;想著他嘴硬地不肯承認自己吃醋;想著他吃冰淇淋,吃著吃著就吃上自己的唇……
還有他帥氣地馴服了驚馬,在眾目睽睽下對她英雄救美,以及表演斟茶和舞劍時那一派飄逸瀟灑,氣度高華……
這一幕幕回憶儘是甜蜜與美好,活了二十七年,已算輕熟女一枚,她卻是初次領略戀愛的滋味,也是第一次如此強烈地渴望將自己的身心都獻給一個男人。
她想愛他、想要他,想把自己全部都給他……
她心動不已,忍不住又親了親他。
他似是感覺到她眷戀的親吻,微微動了動,星眸迷濛地睜開,一見是她,下意識地勾起一抹寵溺的笑。
「你醒啦?」大手揉了揉她的頭。
「嗯。」她偎在他懷裡,身子朝他的方向蹭了蹭。
「幾點了?」
「還早呢。」
「那怎麼不再睡一會兒?你昨晚不是一直喊累嗎?」他啞聲笑問,眼裡閃爍著調笑之意。
這男人!
想起昨晚自己是如何被他折騰得頻頻軟聲求饒,她就又惱又羞,嬌媚地橫他一眼。
而這一眼足以讓他yu/望頓時甦醒,他翻過身來壓住她,眼底翻騰著濃濃情/yu。
「不行了。」她看出他的祈求與暗示,粉頰微紅,懊惱地推了推他。「我還……很痛呢。」
朱佑睿心神一凜。
是啊,他昨夜那樣反覆地要她,可別把她弄壞了!
星眸盯著她,忽明忽滅,閃爍著異采。
她不敢再看他異樣的眼神,伸手推開他,再用被單裹住自己,她的烏絲柔亮,襯得那隱約露出的ru/房上緣更加白嫩。
朱佑睿氣息一促,想將她攬過來納入自己懷裡,她卻搖了搖頭,拒絕他的親近。
「怎麼?怕我吃了你?」他調笑地逗她。
她搖搖頭,睇著他的眼眸水汪汪的,貝齒輕輕咬著唇,也不知在想些什麼,風情嫵媚中又流露著一絲難以描繪的嬌弱。
「睿。」許久,她終於細聲細氣地揚嗓。
「嗯?」
「你……是誰?」
第3章(1)
氣氛倏然沉寂。
方纔的旖旎瞬間消逸無蹤,朱佑睿面露驚駭,眼潭闇黑無垠。
「為什麼這樣問?」好半晌,他才沙啞地揚嗓。
她沒有回答,垂下眸,細聲低語。「你先避開,我要穿衣服。」
兩人各自默默地穿戴衣物,梳洗過後,相對而立,卻是無言。
朱佑睿內心翻江倒海,情緒糾結,思量著方才程思曼的問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她認出他不是真正的鄭奇睿了嗎?
想問又不敢問,這還是他初次陷入如此進退不得的處境,近乎膽怯。
他十歲便能上馬彎弓射獵,就連在天下至尊面前都膽敢放肆說笑,可如今面對一個女人,他竟會慌張。
他害怕。
怕即將面對的質問,怕她看自己的眼神不再有愛……
終於,她打破了如冰的氛圍,嗓音似半噎在喉嚨裡,困難地吐露。「你……不是鄭奇睿。」
這並不是疑問句。
心韻如擂鼓,怦怦地撞擊著他的胸膛,他只覺得一陣隱隱的痛。
她看著他,臉蛋如雪蒼白,唇瓣輕顫,明眸閃爍著異樣的波光。「你……一定覺得我瘋了,其實我也覺得自己瘋了,你明明就是奇睿,怎麼可能不是他呢?可我就覺得你不是,你……是另外一個人。」
他不吭聲。
「我瘋了吧?對啊,我也覺得自己瘋了!」淚水無聲地滑落,她用手狼狽地抹去。「除了奇睿,你還能是誰呢?為什麼我覺得你不是呢?我真的瘋了……」
他驀地上前一步,伸手握住她顫抖的肩膀,她震了震,直覺往後一退,他目光一黯。「你怕我嗎?曼曼。」
她搖搖頭,珠淚盈於眼睫,如清晨曉露折射著陽光的虹彩。
他想用手指抹掉那一顆淚,又怕嚇著她,手只好停在半空中。「你不用怕我,我不會傷害你。」他啞聲許諾。
她相信。
程思曼含淚睇著面前的男人,雖然她懷疑他的真實身份,雖然她為自己的懷疑感到崩潰、痛苦,可他對自己的情意,她相信。
「你沒有瘋,曼曼。」他看著她,一字一句地低語。
她心口一擰,幾乎透不過氣。「你的意思是……」
他閉眸深吸口氣,再睜開眼時,那眼神黯淡而複雜,隱約閃爍著某種慌亂。
「我的確不是鄭奇睿。」
語落,他不再說話,主動後退一大步,拉開與她的距離,像法庭上孤獨的罪犯等候判決。
「你……真的不是奇睿?」
「不是。」
程思曼倒抽口氣,自己不可思議的臆測竟是對的!
她駭然凍立原地,朱佑睿不敢看她的表情,略略別過視線,澀澀地苦笑。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不是的?」
「是……昨天,我看你當眾表演舞劍,忽然有種異樣的感覺……仔細想想,真的有點奇怪,自從你在北京的醫院醒來失憶後,好像換了另一個人似的。以前你會的事情,現在得花一點時間才能重新學會,可我以為你不會的事情,你卻能信手拈來。你以前最討厭泡茶了,怕鄭伯伯逼著你繼承家業,對有關茶藝、茶葉的一切都敬而遠之,可你現在會古代點茶的手藝,會用長嘴壺斟茶的功夫,但我只教了你最基本的泡茶知識啊!那些都是你從哪裡學來的?又是什麼時候學的?」
「你不覺得也許是我在失憶以前,自己偷偷在某個地方學的?」
「嗯,我本來也這麼想,可你記得點茶的手藝,卻忘了怎麼跳舞,這不是很奇怪嗎?」
「所以你昨天帶我去夜店,是為了試探我?」
「奇睿以前可是個跳舞高手,還有像汽車旅館這種地方,他也來過很多次了,他會跟在夜店認識的女人玩一夜情,有時候還會跟我炫耀……」程思曼驀地一頓,喉間猶如噙了一枚酸橄欖,酸澀難言。
如果這男人真的不是奇睿,那他到底是誰呢?真正的奇睿又上哪兒去了?
她茫然地望向他。「昨天在飯店樓梯間,你跟我說你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我了……就好像你不是躺在醫院昏迷不醒,而是你的靈魂去了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差點回不來了……」
這女人真的很聰慧,還很敏銳,不愧是自己喜歡的女人。
朱佑睿澀澀一笑,眼神掩不住濃濃的欣賞與眷戀。
她看著,心韻亂了幾拍,心頭卻更酸了。「睿,你和奇睿難道是雙胞胎嗎?不然這世上怎麼會有人長得這麼相像?是我認錯人了嗎?」
朱佑睿沉默片刻。「不是你認錯人,是我佔用了他的身體。」
程思曼聽了,只是表情微變,並不怎麼驚訝。
他自嘲地扯扯唇。「你早就猜到了,是嗎?」
她默然頷首。
他暗暗捏握拳頭,努力壓抑波濤起伏的心海,言語在牙關緊咬著,好不容易才沙啞地吐落。「你……怕不怕?」
怕他是個妖怪,怕他強佔了她熟識之人的身體,怕他這個來自古代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