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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陳毓華

  「不是我不說,是最近忙得連跟你促膝長談的時間也沒有,請娘子原諒。說穿了我會忙成這樣,還要感謝你那位義兄的抬舉。」他瞇了瞇眼,很久沒在於露白面前出現的冷鷙凜冽再次顯現。!

  這「感謝」聽起來意謂森森,和抬舉兩字完全沾不上關係,「陷害」比較像吧?

  「怎麼說?」義兄,喬童?

  「之前我以為他做為京官,大致脫不了翰林院或六部觀政這些差事,卻沒想到皇上讓他去了軍器監。」

  「哦——」於露白神情有些恍惚,很快反應過來,她想起她在西巷村幹的好事了。

  當今皇帝對擴大領土版圖不熱衷,可對用來威嚇和防禦的武器研發卻有種難以言喻的狂熱,喬童會出人意表的去了軍器監,可能大概也許得追溯到他是怎麼得到那五品閒職的遠因了。

  所以,這會兒也把自己的夫君拖下水,指不定和她是有那麼一絲絲的關係。

  「就算去了軍器監,那也難不倒你。」她吶吶道。如墨哥哥當年領兵作戰,除了善於野戰圍殲,疲敵制勝,對武器也有股子狂熱。

  不說別的,她婚前片刻不離身那柄寶劍就是他不知從哪淘來的。

  就算去了軍器監,想來他也能應付得過來。

  「對這件事,你沒有什麼話要說?」夫君在講話的時候,娘子明顯的走神,這是覺得他言語乏味,抑或是沒把他當回事?

  又或者他這些日子太過忙碌冷落了她,她不高興?鳳訣的臉色一下變得如霜打的茄子了。

  「你要我說什麼?」於露白茫然的反問。

  「你懂炮彈火藥製造,在兵營的時候為什麼都不表現?」

  「又是喬童說的?」她真是錯得離譜,以為比起女人,男人的嘴比較牢靠,原來還真是五十步和百步之差。

  鳳訣沒說話,是默認了?

  她微歎口氣,「因為我是女人。」一個女人出格的把男人的鋒頭都搶光了,能得什麼好?變成旁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她再能幹,再受寵,卻不能忘了這是個女子無才便是德的社會,建功立業這種事情嘗鮮過一回就成了,其他的豐功偉業還是讓男人來吧。

  祖父提攜她入軍營已是逆天之舉,她要是再不知死活的當出頭鳥,能造福一些同袍和上前線的弟兄們最好,功勞被分食了她也無所謂,但就怕給家裡招禍。

  於國公府可是一直都在風尖浪頭上,不需要她一直加柴添火,那絕對不是她的初衷。

  「你也不必妄自菲薄,皇上是絕對愛才的,你若是有所貢獻,皇上是不會輕待你的。」

  鳳訣再如何疼惜妻子,身為「天」的男人也不會明白女人那些曲曲折折的心事和承受的壓力,即便像於露白這般颯爽的個性,表面是女漢子,不拘小節,但底子裡仍是個軟妹子。

  見鳳訣大義凜然的開解她,於露白抽抽嘴角,很快換上素常的笑容。

  那高高在上的皇帝不是她能妄加評論的,除非她嫌棄掛在脖子上的腦袋太重了,想換換。

  「我的手比起相公你的如何?」她突然摸不著頭緒的變了話題,還把自己那比尋常女子其實也大不到哪裡去的手伸了出去。

  鳳訣雖然不解,還是順著她的話把手掌伸過來覆上她的,「小上許多。」

  她反握住他的,「雙手可以抓住的幸福剛剛好。」她現在不需要那些多餘的名聲。

  兩人的手這一交握,臉與臉的距離不過一指,呼吸交纏,鳳訣控制不住的伸出空餘的手將她抱了滿懷,在她發心上印了一吻。

  於露白偎進他的胸膛,也把臉貼在鳳訣的脖頸之間。

  一時之間,彼此只聽得見對方的心跳聲,滿室靜謐。

  「為夫的明白娘子你的意思了,軍器監那些事也不用你操心,我自會料理妥當的。」他臉朝下,入目便是她的鎖骨,細細的彎出優美的弧度,泛著盈細柔美的光澤,鳳訣張嘴,輕輕咬上那兒。

  於露白冷不防發出一聲輕叫,「人家又不擔心你這個。」

  「哦?」他用一指抬起她的下巴,在她眼中看見如滿天星光的燦爛和瀲灘,情思一動,翻身將她壓在床上,眼光瞥到她露出來的潤白胳臂和剛被蹭下而拉開不少的領口,他一貫自持的語氣保持不住了,帶著緊繃道:「娘子對我何時有這麼強大的自信心的?」

  於露白被鳳訣撩撥得腦子有些昏沉,但是聽他這麼問,便打起了精神。「你是廣東十三行的三當家,十三行做的是什麼?出海貿易,洋貨買賣,那些個西洋人的東西你見的比誰都多,要說你對兵火器沒有任何想法,這是騙人的吧!」

  鳳訣原本被於露白的柔媚勾得七上八下的心,忽然一楞,眼神稍微清醒了些,半邊都酥了的身子也稍微平復了些,卻不料眼底已經染上幾許情慾的於露白纏上了他,那幾乎是媚眼如絲的媚態有著超乎尋常的吸引力,鳳訣勉力維持的鎮定立馬瓦解。

  此時,於露白靈巧的小舌已經長驅直入的滑入鳳訣的口中,他毫無抗拒之力的淪陷,沉浸在她熱情和主動裡。

  無人說話,帳幔被放了下來,屋裡只剩下男人和女人交織在一起的喘息聲,曖昧又冶艷。

  翻雲覆雨過,雲雨歇。

  於露白渾身酸軟,臉上的紅暈還未褪去,頰上和頸子都是被汗水粘膩的髮絲。

  「我去命人打水替你擦擦身子。」鳳訣披了外衣,走出了內間。

  於露白聽見他在叫喚的聲音,和丫頭們的應聲,忍著酸痛的腰和腿想起身,然而半支起的身子還是忍不住那股倦意,趴在枕上等著鳳訣回來,哪裡知道閉了雙眼便睡著了。

  鳳訣讓丫頭們提著熱水進來,見床上的人沒有動靜,遣了丫頭,自己擼高了袖子,絞了棉巾子,動作輕柔的替她擦拭起身子。

  於露白一身清爽的睡醒後,便知道鳳訣替她清理過了,不禁覺得她這夫婿越發知道要疼惜人了,心裡甜蜜蜜的。

  尾聲  自成一家

  臘月二十三,是小年。

  本來家家戶戶再不濟也都能熱熱鬧鬧的過個小年的,可惜楠安伯府裡有心情吃家宴的,只有大房的人。

  五六七房也還好,一接到大房想討回當年大嫂庫房裡的珍玩古器的消息,二話不說,趕緊尋了就繳上來。

  當初分贓,這五六七房本來就不想拿,他們明白那些個東西值錢歸值錢,可都是燙手山芋,只是那管家權捏在二房手裡,除非他們往後不依靠伯府過日子了,否則不同流合污的下場會處處被人掣肘,很慘。

  因此就算覺得不厚道,還是昧著良心拿了。

  不過拿歸拿,拿布層層包了,放在箱子底層,視而不見也好,不敢花用也罷,到底如今不用像二三四房那樣到處調頭寸、籌銀子,花上好幾倍的大錢才能把賣出去的東西再設法贖回來,阿彌陀佛!

  大房也不追究,只要求物歸原主便是,這更讓他們慚愧之餘又鬆了口氣。

  反觀江氏和鳳二老爺的臉色可就可憐兮兮的了,然而,還真沒人同情這一對黑心貨。

  於露白對這些失而復得的東西也不過看了一眼,便讓請來的京城裡最富盛名的古董鋪掌櫃幫著掌掌眼、評鑒真假,最後再讓微芒列了單子,送回庫房。

  所以就算有人想糊弄她,也沒那麼簡單。

  婆母那些個東西都是好的,可她用不著,和鳳訣商量後,如果沒有什麼意外,就留下來給他們將來的女兒吧。

  小年夜的家宴過去,小夫妻又在自己的院子裡吃了頓正式的晚飯。飯後丫頭們興致勃勃的說要用爐火烤紅薯片、栗子吃,於露白也沒反對,年輕人嘛,甜食和點心裝的是另外一個地方,於是四大丫鬟加上幾個二等丫頭便在外頭樂呵的擺弄起來。

  現在她們可會看眼色了,只要有少爺在的地方,少奶奶就不需要她們服侍,因此一個個像是掉進米缸裡的老鼠,全湊著那烤爐去了。

  暖閣中,眼前的人是自己心愛的,只有小倆口的世界美滿無比,不過兩人把丫頭們都攆出去,不是為了你儂我儂,只見夫妻倆頭抵著頭,各自拿了一枝毛筆,鳳訣在紙上畫著什麼,還沒等他畫好,於露白就把紙轉向自己又添了什麼,她未添完,鳳訣又把紙轉向自己,再橫加幾筆。

  兩人就這樣你來我往,堅持己見,寫來寫去,畫來畫去,加加減減……小夫妻每天就忙著研究那張紙,就這樣直到臘月二十八,衙門封印的前一天終於定案,鳳訣匆匆披上鳳羽金錦輕裘,急忙的出門去了。

  於露白倒頭就睡,醒來後懶洋洋的讓鄒婆子給她煮魚湯喝,魚湯喝完,又吃了幾塊小點心,鳳訣回來了。

  「我讓鄒婆子給你燉了香菇雞湯,要不要喝一點?」她雖然不是個凡事完美的賢妻良母,但也記得鳳訣是不吃魚的,若是自己想吃魚的時候便讓廚房另外替他準備別的湯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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