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了將近一年,昨晚他沖完冷水澡躺回床上,抱著她說:「我們乾脆等滿一年,見過雙方『家長』,然後手牽手去登記,我再名正言順把你吃掉,這樣也不錯。」
她笑著,沒說好或不好,後來他睡著,她轉身埋進他胸膛,知道自己已經非常確定,就是他,唐翌磬。
手機鈴聲響起,她騰手掏出手機,看了來電顯示,她歎氣,又將手機塞回皮包。
她才剛離開學校啊,梁碩欽打她手機的頻繁程度,已接近騷擾了。
像他那樣從小到大要什麼就有什麼,甚至女人總是主動送上門的人,大概很難接受被人拒絕吧。
她甩甩頭不再想,帶著輕快的心情回到住處。
晚餐,她什麼也沒準備,從西餐廳買兩份凱薩色拉,她想,看到燭光,翌磬應該食慾不大吧,況且,她很大膽地去了情趣商店買下一套角色扮演服裝……
有一回他們不知怎的聊到性幻想,翌磬竟說他幻想過……她穿女僕服的模樣,很短的裙子,不穿任何內在美,她聽得臉紅心跳,還狠狠地槌他一下。
他倒是老實,形容得十分詳細,不過那晚,他沖了兩回冷水澡。
她是真的喜歡他,在那些深談的夜裡,他們交換彼此的觀念想法,然後,她一點一滴無法自拔的愛上他,她喜歡他毫無隱瞞的坦誠,不管他們聊什麼,他總是十分坦白,好的不好的,他都誠實無欺。
好比,有回他說到亮點剛成立,為了招攬客戶,他利用自己的「美色」,才搶下主辦某家科技大廠的家庭日活動。
越認識他,她就越明白,不管他做了什麼不好的,在她心裡,他都是個美好的人。
這大概就是愛得盲目吧?她已經愛他到盲目的地步,呵。她輕笑。
終於回到家,方旖晴先進浴室洗了澡,包著浴巾出來,望著被她扔在床上的女僕服,她咬唇。
這樣對一個處男……會不會太刺激啊?
她臉紅,吐舌頭笑了,決定按著他的幻想,將衣服穿上,女僕服底下,她一絲不掛。
進餐廳擺好燭台,點了燭光,她盛好兩份凱薩色拉,倒了兩杯白酒,放好叉子,坐在餐椅上等待。
唐翌磬吹著口哨,心情很好。今天是他跟親親老婆同居第十二個月的第一天,再二十多天,他就可以問她,這一年生活,他是不是及格了?能不能佔住她身份證上的配偶欄?
他開心得甚至提早回家,準備帶她去外面吃頓大餐。
方旖晴撐著下顎,聽到大門轉動的聲音,馬上跳起來衝到玄關,唐翌磬推開門低頭脫鞋,眼角瞄到人影,然後聽到--
「主人,歡迎回家。」她用甜得自己都要吐的語調說。
唐翌磬呆住,抬頭看見她竟穿了女僕服,瞬間僵硬如石,手裡的鑰匙掉到地上發出清脆聲響,他的臉轉瞬熱辣,爆出潮紅--
目瞪口呆的他完全無法移動,一雙眼看著她走到身邊,那裙子實在短得不像話,她彎身撿鑰匙,他就看見她大腿盡處,她是穿了丁字褲嗎?
他膝蓋虛軟,差點就撐不住自己。
「主人,我幫你把鑰匙放進鑰匙盒喔……」她用軟軟的聲音道。
天啦,她想要他……休克嗎?
唐翌磬受不了,說不出話直奔浴室,經過餐廳時看見傳說了大半年的「燭光晚餐」,他呆住,一會感覺可愛的女僕靠來,甜死人不償命地說:「主人,我簡單買了凱薩色拉當燭光晚餐,可以嗎?」
凱薩色拉?他……他哪裡還想吃「食物」?
回頭,他伸手把她撈往唇邊,準確無誤表達心裡燃燒正旺的想法--他想吃她!
他狠狠地索了一個吻。
「這樣玩我,你慘了!去,乖乖躺在餐桌上,要是不聽話,你今天晚上就別想睡了!」他低聲在她耳邊堅定又霸道地「恐嚇」。
「主人,我好害怕喔。」她配合演出,裝出一臉驚恐樣。
「知道害怕啊?那就乖乖躺餐桌,我才不吃凱薩色拉!我是食人族,我要吃掉你!」他瞇眼,勉強撐出大老爺的氣勢後,頭也不回,三步並作兩步奔進浴室,沖了好陣子冷水澡。
沖完澡,他索性衣服也不穿,只在腰間繫條大浴巾,裸露的上半身還有未乾的水珠,感覺自己被點燃的燥熱總算降溫許多,才走進餐廳。
她表情似懊惱又有些無辜,靜靜坐在餐桌上。
唐翌磬瞧著她,不懷好意地笑,輕輕托起她下顎,挑眉。「打定主意今晚不想睡嗎?正合我意。」
「不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躺,凱薩色拉、白酒,還有燭台……空間不夠嘛,主人--」她咬唇,好似真的很困擾。
唐翌磬抬頭翻了翻白眼,歎氣。他真會被她折磨死!
他才剛沖完冷水澡啊!
結果她這麼無辜又無邪的模樣,比他幻想中的可愛女僕,殺傷力更強千百倍,但怪誰,他是自作孽不可活!
活該他要誠實不欺,對她坦承那麼邪惡的性幻想,這種幻想,擺在現實生活裡,簡直是、簡直是……太殘酷了!
他吐氣、吸氣,吐氣、吸氣,然後低頭,視線又該死的貼在她露出將近一半的高聳雪白酥胸上--
可惡又邪惡的女僕服!
他彎身,唇往那兩團溫柔的中間線條貼上。他發燒了,烈火似的熱浪襲擊他,令他理智盡失,他抬頭,在吻上她柔軟的紅唇前,低聲說:「我幫你騰空間,很簡單的,你看……」
他一把將桌上的杯盤掃落,一陣玻璃清脆碎裂聲,他的目光炙熱,他的行為野蠻,像團火吞掉她唇邊逸出的驚呼。
他吸吮她的唇瓣,輾轉熱烈,像要奪取她所有芬芳氣息,她被吻得虛軟,卻又忍不住的顫抖,她的身體被這個吻打開。
……
這一夜,他真的沒讓她睡多少,他們在彼此身上尋歡作樂,好似剛發現新大陸的探險者,興奮且好奇。
他們嘗過溫柔的愛、熱烈的愛、激烈的愛,他們在餐桌上、沙發上、地板上、廚房流理台、浴室蓮蓬頭底下造愛,最後在房間柔軟的大床上,他用最緩慢溫柔的方式愛她。
天破出光前,他才終於滿足地緊抱著她,懊惱的想起,兩天後他接了個海外任務,得去索馬利亞一趟。
「親愛的老婆……」
「嗯……」她虛弱地回應,全身力氣都被他磨光了。
「我有任務,要出差一個星期耶。」他孩子氣地嘟嘍,根本不想在蜜月期離開她!
「好啊。」她知道,對他來說,Ω是個遊戲天堂,接那些任務是活化他腦力與反應的必要活動。
「可現在我不想離開你啊。」一整個孩子氣。
「反正一個星期就回來了。」她好想睡。
「我們才剛身心結合耶,我想每天都像今天這樣……」
「那我可能會死……」她無力地說。
「呃……那我們次數減半好了。」他趕緊退讓。
「你要不要明天就去執行任務?」她更無力地問。
「這樣說,很傷感情耶,不然抱著你說話也好啊。」
「等你回來,天天讓你抱。」她已經神智漂浮。
「真的?也可以天天像今天這樣?」
「你會膩吧,而且我的身體也吃不消……」她終於不支,睡著了。
「如果明天不是週末,我們就能先去登記了……唉。親愛的,等我回來,我們就去登記,好不好?」
等許久,聽到她規律的呼吸聲,他才曉得她睡著了。他溫柔地笑,摟著她,心滿意足地進入夢鄉。
他晚了兩天才回到台灣,這趟任務是他自願無償幫國際人道救援組織送救濟物資進索馬利亞,這個飽經內戰的貧窮國家正經歷嚴重饑荒。
原本是個簡單任務,但他沒想到,索馬利亞的饑荒,比他所知的還要嚴重,物資進索馬利亞國境,非但當地政府要盤剝,沿途更遭受民兵、游擊隊搶奪,他們被拖緩了預定的進度。
他們晚了兩天抵達難民營,而實際送到難民手中的物資,也短少三成,人道救援組織的成員卻說,這已經是送進難民營最多救濟物資的一次。
在回台灣的飛機上,他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以往接的任務,都是穿梭槍林彈雨的刺激,這回槍林彈雨少了,卻多了讓人心頭沉重的憐憫無奈。
唐翌磬吐氣,卻吐不掉梗在胸口的沉重。
回家吧!這是他九天來最期待的事,不為乾淨的水、柔軟的床,他只想摟著親愛的女人,告訴她,自己突然領悟了。能吃飽喝足、愛上某人,是天大的幸福。
踏進家門,他急不可耐地喊,「親愛的,我回來了!」回來前幾天,他撥了幾次衛星電話給她,但都沒人接。
回應他的,是一屋子靜。
他蹙眉,換上拖鞋,走進客廳。已經晚上七點多,這時候她應該在家。
茶几上躺著一封信,他眉頭鎖得更緊,沒在第一時間拿起信,而是旋進房間浴室,痛快洗了熱水澡。
直覺告訴他,那封信……說的不是好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