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小姐,我曉得自己出身不如您,可您也不能瞧不起我。」
「我何時瞧不起你了?」
「這一路上你對我不苟言笑,不搭不理,擺足姿態,這不是瞧不起人是什麼?」
魏綰煙深吸一口氣,耐著性子對她說「你聽好,我盡量不出現在你與王爺面前,是不想與你們再有多餘的牽扯,根本與瞧不瞧得起人無關。」
「你若是真不想與王爺或是我牽扯,就不該跟來紫南山,更不該拿著王爺的東西不還,你這分明是口是心非,非纏著王爺不可。」月亮繼續指控。
「我會同行是因為唯有來紫南山才能找到一些事的答案,而這塊玉珮關乎這個答案,來此並不是要與你搶男人,你用不著誤會。」
「要我不多心也行,你把玉珮給我,我來替你找答案。」
「你來替我找答案?」她覺得可笑。
「憑什麼?」
「你要找的答案絕不在王爺身上,你的存在反而才會妨礙我與王爺的未來,我希望你能離開,別再出現在我與王爺面前。」
魏綰煙忍不住冷笑。「你方才不是才說我瞧不起人,對你們不搭不理的,這樣也擔心我會妨礙你們?你未免對自己太沒自信,就這麼擔心抓不住王爺的心嗎?」
「誰說我抓不住王爺的心,別忘了,王爺尋了我三年,從無一日對我忘懷過。」月亮惱怒道。
「如此甚好,那你還擔心什麼?」她反問。
就是她的這份冷靜與泰然讓月亮忍無可忍,「我與王爺之間根本容不下你,你為何不走?」
「我走與不走你能管得了?我在紫南山做我的事又與你何干?休得再對我做無理的要求,要不然我真不客氣了。」魏綰煙耐性用盡,動怒了。
「不客氣想對我如何?我才是未來的墨王妃,你敢動我嗎?你不走,分明是放不下王爺,心底盤算著做不成正妃,便圖個側妃做做。」
「夠了,不要再說了,我魏綰煙還沒有這麼不爭氣給人做小,我與你已沒什麼好說!」她拂袖要走。
「不走!」月亮追上來。
她不想理會,沉著臉,越走越快,可月亮追上來後竟搶奪她手上的玉珮,她一時沒防備,玉珮輕易讓月亮奪走。
東西到手,月亮轉身就跑,魏綰煙一驚,立刻趕上去要拿回玉珮。
可月亮腳程極快,衝出行館後轉眼不見人影,她焦急地四處尋找,然而夜已深,胡亂走動恐會迷路,她藉著月光,沿著行館旁的小澗找人,如此便不易迷失方向,走著走著前方出現巨石相倚的小洞口,她本想退回去,卻在轉身時瞥見裡頭透出光來,引起她的注意力。
照理,隱密的洞中不該有光,這光從哪裡來的?正想著時,忽然一群螢火蟲從裡頭飛出來,她瞬間恍然大悟,這光是螢火蟲的光!
她讓螢火蟲吸引著走進洞內,裡頭異常安靜,但是亮如白晝,她新奇的看著成群的螢火蟲在她面前飛來飛去,好奇地伸手去抓。
忽然聽見身後一陣窸窣聲響。
「王爺?」這一轉身竟然見到皇文諾,掛在嘴角笑笑容驟然逝去。
「你不該在夜裡無人護衛下出行館的。」他面容嚴肅的指責。
「對不起,我不該……王爺是不是一路跟著我來此的吧?」她本來覺得是不該這時候出來的,若出意外只會造成別人的麻煩,可回頭一想,他怎麼知道她在這?他跟蹤自己?不禁又怒上了。
「是又如何?」他沒有否認口
「那你該知道自己那未來的墨王妃並不希望王爺接近我!勸你最好別管我,有那閒功夫還是多關心自己的女人,她也跑出行館了。」
她怒火中燒,冷嘲熱諷的提醒他。
他神色未變,「月亮還不是本王的女人,而她自會有人去尋。」
「夜裡山上可能有野獸出沒,王爺倒放心她的安危,是不是忘了,她是你尋覓了三年的心上人?」
他筆得極為高深莫測。「你看到的真相不一定是真相。」
「那什麼才是真相?」她忍無可忍的問。
他不語了,只是靜靜望著她,目光不移。
她惱怒的別開臉,不想與他相望。「您走吧,別妨礙我賞玩螢火蟲。」她趕他走。
「你賞玩螢火蟲,本王……陪你。」他語氣低柔許多。
她忍不住又怒目瞪過去,「王爺聽不明白我說的話嗎?您需要陪的人不是我,是月亮!」
他又沉默下來,並不多說一個字。
「王爺不走我走!」她火大地打算離去。
他清冽的雙眸微微一斂,握住了她的手腕,阻止她走。「魏綰煙……」聲音裡竟有些乾澀壓抑。
她心跳突突,「放手!」
他握住她的那隻手一扯,把她扯進自己懷裡。
她民驚,「你做什麼?」
「別找瀝歌了。」他突然說。
「為何別找了?您憑什麼讓我別找,我就要找他,只有他才能解開我的疑惑。」
「他是鬼不是人。」
「誰知道他是鬼是人,天知道我曾與他發生過什麼,說不定他正是我傾心之人。」
「住口!」他驀然暴怒,當那日她在自己面前第一次喚這個名字時,他油然生出一股憤怒,岳老爺子臨終前更說出她曾日夜呼喚、手書此人的名字,他為此更是怒不可遏,這女人原來心裡有人,而這人不是自己!竟然不是自己!他沒想過自己會如此嫉妒這個人,或者說這個鬼!
「你明知我是為瀝歌而上紫南山的,您氣怒什麼?」她讓他按在懷裡,聞著他身上清淺的味道,不安的說。
「本王知道你為瀝歌而來,但本王為你而來,你說,本王是何種心情?」他抬起她的下顎,讓她看著自己。
「你……」這根本是表白心跡,望著他,她的心不由隨之悸動。她不是不知道,這一路他總是用包含著複雜情意的眼神看著她,但是,自己不是他的心上人,他的所愛另有其人,所以她心須讓,必須退,必須躲開才不會在自己心坎上劃下傷口,「放開我吧,王爺屬於月亮,而我屬於瀝歌,王爺已找到所愛,難道還自私的不許我也擁有幸福?」
「你的幸福在本王手上,不在瀝歌身上,你無須再尋他。」
她怒不可抑。「你憑什麼這麼說,原來真是個自私鬼,只許自己愛,不許我愛旁人,你與月亮可真是一對,全都莫名其妙!」她用力掙脫他。
「魏綰煙!」他重新將她扼住,往石璧上推,讓她整個人貼著石璧,而自己欺上前去,眼鼻離她極近,兩人氣息交纏在一塊。
逐漸地,氣氛轉變了,對峙變成曖昧,他盯著她因氣憤而嫣紅的臉龐,眼神漸漸放柔,視線定在她喘息微張的唇上,他臉緩緩側俯下來,即將吻上那極度誘人的櫻唇。
而她彷彿教人釘住動不了,眼睛居然還不聽使喚的閉上,這是做什麼?自己真如月亮所指控,心口不一,她也渴望他吻她?
她胸口用力起伏著,等待那溫熱的唇落下——
「魏綰煙,你無恥,還說不要與我搶王爺,你這是在做什麼?」洞口處突然傳來月亮氣憤的聲音。
魏綰煙倏然睜開眼眸,發現王爺的唇僅僅離她幾分毫就碰上了,立刻羞愧驚慌地將他推開,一張臉漲得通紅。
「魏小姐,您什麼都有,有家世、有美貌,可小女子什麼都沒有,有的就只有王爺一人,您為何還要跟小女搶?」方纔還忿忿難當的人,轉眼已是梨花帶雨,好不卑微委屈。
「我……」明知這女子矯情,但想起方才自己陷落的樣子,她羞慚不已,說不出半句辯解的話來。
「魏小姐,小女子知道爭不過您,只求您瞧在小女子這些年來日夜尋找王爺的分上,將王爺還給小女子,別再處處為難小女子,阻止小女子和王爺相愛。」月亮當著墨王的面悲苦哀求,聲聲泣訴。
「我何時為難阻止你與王爺相愛了?」她惱問道。
「魏小姐若不是不想王爺與小女子在一起,為何是偷走小女子身上的雨字龍形玉珮?」月亮居然如此指控,魏綰煙愕然。「偷?玉珮本在我身上,是你搶去的吧?」她沒想到月亮竟會顛倒是非。
「那玉珮是王爺當年所贈,怎麼可能在你身上?」月亮說著掏出玉珮,拿到王爺面前。
「王爺贈與月亮的玉珮在此,您瞧瞧。」
皇文諾捧過玉珮,是真品無誤。「你不是說玉珮放在老家不在身上,怎麼又說是她偷的?」
月亮垂下雙目。「月亮之所以說玉珮放在老家,是因為玉珮被偷了,月亮怕王爺責怪,便不敢說真話,卻哪裡知道,偷玉珮的人是魏小姐,而方才王爺在行館內應該也看見月亮生氣搶回玉珮的情景。月亮會這麼做也是迫於無奈。」
她搶了東西即奔出行館,誘魏綰煙追出來,夜裡行館外不安全,她故意想讓魏綰煙遇險,而魏綰煙也果然跑出行館,見魏綰煙在外頭四處尋自己,她得意的拿著玉珮趕緊跑回行館,欲告訴王爺她有玉珮,好消除他對自己最後的疑慮,可她在行館內找不到他,跑去問五戒,五戒告訴她,他家王爺一直待在西側的園子飲酒,而那裡離魏綰煙位的地方極近,他待在那兒。不就是想看郡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