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王爺是專程去救你的?」朱寶聽了這話萬分不爽。
「當然……」月亮一張麗顏紅通通的。
魏綰煙心沉了沉,五戒瞧了眼主子,皇文諾眉頭也皺了起來。
「本王是去剿匪的,救你只是順道。」他冷言道。
月亮神色一僵。「小女子以為您念在紫南山之情,所以趕來救小女子,原來是小女子自作多情了……」
「索南山之情?」他神情驟變。
魏綰煙亦是驚愕。「你三年前也去過紫南山?」
「你怎知小女子是三年前去的紫南山?」月亮一臉訝異。
「你三年前真去過……」
「三年前與本王一起落崖的人是你?」他盯著月亮,沉聲問道。
月亮輕輕點頭。「正是小女子,小女子在紫南山不小心落入您狩獵的陷阱,您將小女子救起後,便悉心照顧小女子,,咱們在紫南山有了幾天快樂的時光,但在一次追捕野狐的途中,咱們失足落崖,之後小女子昏迷了,等醒過來,您已不知去向。」
「這些年,小女子一直在尋您,卻不知您的身份,只能大海撈針般的找人,上個月尋到此處,不慎教盜匪給綁去,幸虧您趕來相救,小女子再見到您才知您原來是個王爺……」她說到後來,滿腹心酸地落淚了。
「主子,她說的都是您告訴奴才在紫南山發生的事啊!若是這樣,那魏小姐就不是您要尋的人了?」五戒吃驚道。
魏綰煙心頭驀然冰涼下來,真正的那人出現了,原來自己不是……什麼也不是……
皇文諾也怔然了,他對眼前的月亮無半絲熟悉感,可她卻能清楚的說出在紫南山發生的事,這不得不令他也亂了一心緒。
「王爺,大夫來了。一名侍衛領著大夫過來。
「快,快為王爺止血療傷要緊!」五戒顧不得月亮的出現衝擊了大家的心思,先為主子療傷為要,讓大夫趕緊上前來。
夫是當地人,臨時被請來的,初次見到王爺有點緊張。「小的來得匆忙,來不及叫上藥童,需要有人替小的將王爺的袖子拉高,方便小的治療刀傷。」
「小女子來。」大夫一提,月亮就立刻往前擠掉了原本站在皇文諾身邊的魏綰煙,動手替他卷高袖子,讓大夫診治。
魏綰煙被擠到一旁去,這時他的傷要緊,她也不計較這些事,只看著月亮輕柔細心的協助大夫處理他的傷口。
朱寶見狀極為生氣,故意氣憤的說「小姐,誰知這女子說的是真是假,也許她之前就聽聞了王爺的事,自己再加油添醋編故事呢!誰知她安什麼心思。」
朱寶這話說得大聲,足以讓所有人聽見,皇文諾先皺起眉頭了,月亮當下輕抽了兩聲,竟是委屈的掉淚了。
「小女子說的話是有人證的,並非小女子為攀高枝胡謅出來的,你們若不信,可以問問這位證人。」月亮哽咽的說。
「你說的證人是誰?」朱寶根本不信她有證人,質問道。
「是常州岳明岳老爺子,當年在崖下救起王爺與小女子的人正是他。」月亮說。
「救你們的居然是外公?」魏綰煙十分驚訝。
「岳老爺子是魏小姐的外祖父?」月亮露出錯愕的表情。
「哼,你八成沒想到毛爺子是我家小姐的外祖父吧?你若是胡扯的,這可要露餡了。」朱寶冷笑道。
「岳毛爺子若是魏小姐的外祖父,那正好,就請魏小姐帶小女子去見見岳老爺子,老爺子德高望重,又是一代大儒,斷不會說謊的。」月亮正色道。
「你真敢去見老爺子?」朱寶本來篤定她說假的,沒料到她竟敢去對質,不禁訝然了。
「岳老爺子是小女子的救命恩人,相信一見到小女子立刻就能認出。」月亮自信的道。
「好,本王這趟就是去見岳老爺子的,你既然這麼說,那就與本王同去吧!」皇文諾決定帶她去見岳明。
月亮大喜,眼眶又紅了。「太好了,若岳老爺子同時見到咱們兩人,當真更能記起一切,證明您我兩人發生的事是真非假。小女子這幾年為尋王爺,不知經歷多少次險境,若非運氣好也活不到這時候了,如今能再遇見王爺,月亮總算安心了。」
她淚水滾滾而下,教人心疼。
魏綰煙臉龐漸漸變得雪白,他盯著她捏緊衣裙的動作,皇文諾眼色深了許多,待大夫為他包紮好傷口離去,他仍沒同她說上一句話。當夜,她讓五戒另外給她找廂房睡,他也未阻止。
皇文諾為養傷暫時在客棧住下,這兩日月亮親力親為的照看他的傷勢,為他煎藥、餵藥,大夫來換藥時她也在一旁伺候著,甚至連小諾也接手照顧,當真盡心盡力。
「小五哥,王爺可有問起過我家主子?」朱寶將正端著早膳要去王爺房裡的五戒攔下問。
五戒搔搔頭。「主子……這幾日專心養傷,許沒想其它……」他勘酌的說。
朱寶冷笑,「王爺養病沒想其它,卻讓月亮姑娘忙上忙下的服侍著,有美人照料,怕是王爺根本沒時問想起我家主子吧?」
「話不是這麼說……」
「不是這麼說,你家主子也這麼做了,月亮姑娘出現之前,王爺對待我家小姐的態度可不是這殷冷淡,其實王爺若已認定月亮姑娘就是那等他在紫南山相戀之人,常州大可以不用去了,不如直接帶著月亮姑娘返京去,而我家小姐自是能夠自己去到常州的。」
「不不不,主子沒說不去常州,今早還交代了,早膳後出發,我這才想說進去主子的早膳後就去通知你們的。」五戒急忙道。
「有了月亮姑娘相佯,王爺真還想去常州嗎?」她酸問道。
「要的,主子還是希望見岳老爺子一面,問清楚為好。」
朱寶臉色沒那麼難看了,「看來王爺還沒徹底讓那女子迷昏了,還知道求證為要,好吧,我這就回去請小姐準備出發去常州了。」說完馬上回去催剛入睡的主子起床。
魏綰煙連著幾日未曾好眠,今日更是到雞啼才入睡,被叫醒後,精神不佳,沒管朱寶替她穿戴什麼,隨她打扮,待要出門時照了鏡子才發現自己居然一身盛裝。「朱寶,你做什麼讓我穿成這樣?」她吃驚問。
「小姐不覺得整個人精神多了?」朱寶笑道。
「精神是精神,可太誇張了,咱們這是趕路,可不是去參加宴會,還是換下吧!」她回身要換下這身華服。
朱寶將她拉住了。「別換了,時間來不及,難道您要讓王爺等嗎?」
「可是——」
「走了、走了!」朱寶推著她的身子出廂房。
出了客棧皇文諾也和月亮一道走出來,他見到她盛裝的樣子,略感驚訝的挑起了眉毛。
而她卻是望著他因傷略顯蒼白的臉龐,心有些悸動,他們已三天沒見,她其實很關心他的傷勢,卻又不知該不該去探望,且他也沒找過她,為此她一連好幾晚輾轉難眠,這會兒見到了人,雖氣色差些,但一切安好,顯然月亮將他照顧得極好,傷勢復原得很快,這樣她也放心了。
「魏小姐今日好美,但不知為何要打扮得如此隆重?畢竟馬車內不寬敞,再加上得遠行,穿得這麼繁重不會不舒適嗎?」
月亮問,相較於她的盛裝,月亮的穿著就簡單許多,但穿得樸素更顯出自己的清雅。
魏綰煙被這一問,尷尬了。「我……這個……因為……」她答不出話。
「我家小姐出身官家,平日這麼穿也屬正常,月亮姑娘大驚小怪了。」朱寶揚起脖子替主子道。
穗綰煙已然明白朱寶為何將她如此打扮了,朱寶以為拿出大家小姐的氣勢就能壓倒月亮,唉,其實沒必要,這是多此一舉,只讓自己變得可笑罷了。
「月亮出身平凡,哪裡見過世面,剛說那些話,讓魏小姐見笑了。」月亮眉目黯淡了些,那樣更顯委屈,似讓人屈辱了。
朱寶見了更氣,還想說什麼,但讓魏綰煙拉著,不許她再說話。
五戒機靈,見氣氛不對,馬上對墨王道:「主子,時候不早了,咱們還是趕緊上路了吧?」
皇文諾頷首。「嗯,上路吧!」
他上了馬車,朱寶見了回頭要扶自家主子也上去時,那月亮已經先一步坐上馬車了。
朱寶氣結,要上去將月亮請下來換自家主子坐上去的,可又讓魏綰煙阻止了。
「我坐後頭那輛也是一樣,幾天沒見到小諾了,陪他玩玩沒什麼不好。」
「話不是這麼說,之前都是小姐與王爺同坐的,怎能她一來就讓小姐要去坐另一輛馬車?」朱寶很生氣。
「別說了,月亮才是王爺記憶中的人,我不是啊。」她落寞的道。
「哼,還沒見過老爺子前,這事還沒確定呢。」
「夠了,別鬧了,你這樣只會讓我更難堪。」魏綰煙終於板起臉來的訓斥朱寶了。
朱寶這才憋屈的閉上嘴,無奈不甘的隨主子去了後頭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