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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夏衣

  戴小奴的小臉漸漸的從綠變紅了。

  恰逢此時,門口傳來三、四人的腳步聲,接著幾個孩子的嗓音傳了開——

  「大王,那個姊姊醒了嗎?」

  「我們想去找她玩,她長得真逗人,好像財神畫像裡的小童子。」

  「是呀!我家門上就貼著招財進寶的圖,她跟進寶娃娃真像。」

  李詠夜手捧著一盤熱食,停在竹屋門口,回頭與那群曾向戴小奴索取孔明燈遊玩的孩子們說話。

  「她在鬱悶著,別去招惹她。」李詠夜邊回憶戴小奴的慘狀邊笑道:「全怪你們把她的燈籠玩破了,害她摔得快殘廢。」

  「我們是看天上那麼多燈籠,以為她發現壞了,會去換一個嘛!」

  「當時真不記得要告訴她燈籠破了,而且我們也不曉得燈籠破了會飛不起來呀!」

  一個個連忙推卸責任。

  李詠夜無意譴責他們,事情說來說去,還是得怪戴小奴自己魯莽。

  他敷衍孩子們,「先回去,等她不生氣了,我再叫你們來向她道歉。」

  竹屋內,戴小奴靜默的聽著門外人的對話,疑惑一個個的產生……

  李詠夜這個王府世子,卻是在山裡和小老百姓一起生活,他不嫌悶嗎?而他的性情頗為溫和,完全不像傳說中能夠獨自掃蕩滿山賊匪的高手?

  她的來意不善,他卻讓她舒舒服服的待在安適之處,沒把她關到牢獄中嚴刑拷打、折磨一番……有點不太合理。

  門,緩緩的開了。

  李詠夜漫步而入,晨光中,一身綠衣的他,恰似湖水深處明麗的水草,柔和得使人一見舒心、再看陶醉。

  他的嘴角始終懸掛著慵懶的淺笑,有山野中人的寧靜平和,也有王侯貴族的安逸從容。

  戴小奴忍不住盯著他細細觀察,這麼斯文的人,她很少見到過,連恥笑她都體貼的跑到屋外去笑,這算不算禮數周到?

  方纔她覺得他可惡,如今看他溫文儒雅的模樣,反而認為他很有禮貌,不再討厭他了。

  只是在他溫和的容貌與氣息的掩蓋之下,總是有一縱即逝的狡黠光芒,從他眼角中洩露而出,令戴小奴連想到經常到農家偷小雞吃的黃鼠狼獨有的奸詐狡黠。

  「眼睛睜這麼大,不酸嗎?」李詠夜坐回床畔。

  她討人喜歡的臉蛋透露出的憨態,惹得他心癢癢的,被她一瞬不瞬的端詳,他又萌發出欺負她的不良慾望。「先喝點藥湯,我吩咐人去找大夫來診治你的牙了。」

  李詠夜拿著小勺子,舀了一口湯,吹了吹,放到她嘴邊。

  大夫二字拉回了戴小奴的心思,她不客氣的接受他的服侍,出口便問:「獨孤倩走多久了?我得去抓她!」

  李詠夜沒將小勺子抽走,餵過她以後仍探在她的嘴巴裡,玩樂似的輕輕在她的口中攪動,每一次都故意滑過她粉嫩的小舌。

  戴小奴感覺自己遭人玩弄了,羞怒交加,偏偏又無力反抗,仰望著他斯文和氣的樣子……怎麼想得出他的舉止竟是如此邪惡?

  她瞪了瞪眼,一個更邪惡的反擊方式跳到腦海,戴小奴不由得嘴角上翹了幾分,自認聰慧的笑了。

  「笑什麼?喜歡我這麼對你?」李詠夜見狀,情念一動,被她的笑容迷惑了幾分意識。

  他抽出勺子,分不清出於何種心態,低頭想親一親她紅彤彤的臉蛋。

  他的嘴唇接近她的額頭,一剎那,他終於想到身下的女子不是個懵懂的娃娃,她已經是個大姑娘了。

  他突然頓住不動,向來平穩的心湖已微微動盪。

  戴小奴雙目一亮,趁他發愣,拚命擠出一口份量充沛的口水,朝著他俯低的俊秀容顏噗一聲噴射而去——

  李詠夜剛回神,就迎接到閃避不及的洶湧口水。

  「哈哈哈!」得逞的戴小奴得意的笑,「敢欺負我,哼!」

  豈料,李詠夜的涵養竟超出了凡人的境界,他不痛不癢拉起她身上的被子,擦拭臉上閃亮的水花,平靜道:「沒事,我今天尚未沭浴。」

  戴小奴的被子讓他一拉,冷風立即竄向她滿是傷痕的赤裸身軀,真不知李詠夜是否在報復?

  她氣得破口大罵並警告道:「把眼睛閉上,不准看我!你脫光的時候我也沒看你,做人要公平點,如果不小心瞄到也要忘光光,明白嗎?」

  「你看的時候都還摸了呢!而我的記性也沒你這麼靈活,無法忘光光。」他面無表情、坐懷不亂,瞟都沒瞟她一眼。

  「我、我是無意摸到的……」戴小奴手掌上的指頭全部朝掌心蜷縮,肌膚一點點的紅遍全身,腦子裡猛地浮現了與他初見的混亂景況。

  他腿間的「兵器」啊……她懊惱的皺起整張臉。

  李詠夜擦完臉,慢條斯理的將被子蓋回她身上,並未乘機佔她便宜,只是稍微看了看她身上的傷,卻讓無數道沭目驚心的傷痕——突兀的刺疼了他。

  「呀呀!快給我換新的,好髒啊!」戴小奴發現被子回來了,不喜反悲。

  「那是你的口水,做人要自愛,不要嫌自己髒!這條被子送你,不換新的。」他俯視她的眼神蘊涵著一絲迷惘。

  這個女孩兒必定遭遇過嚴酷的傷害,但她為何如此無畏、活潑,亮晶晶的雙眸中不含一絲陰毒?

  「你換新的給我,再讓我洗澡,我就向你道歉。」戴小奴實在忍受不了身子的潮濕和滑膩,很有豪傑風範的向山大王做出讓步宣言。

  李詠夜搖頭髮噱,她有所需求的乖巧態度令那張討喜的臉更加誘人疼愛,在他的心湖掀起了陣陣漣漪。

  交手以來,她大膽又有點小迷糊的作風,時常帶給他驚異,她的一顰一笑輕易的磨去他所有的脾氣,即使她表現得惡形惡狀,仍是教他無法憎厭,只會覺得她很有意思。

  李詠夜動了想馴養她的念頭。「獨孤大夫臨走前交代過,你得靜養半個月,不能碰水,不能動武、動氣,要乖乖聽話。」供他玩耍。

  李詠夜輕描淡寫般的話語使戴小奴驚醒般的大叫。「不行的!我家老大還在等我回去救命呢!」

  說完,她就準備起身,不顧傷勢有多麼嚴重,好像她家老大比她的性命更重要。

  李詠夜眉心一顰,愈來愈在意她的身份來歷。「你家老大,商勻煙。」他溫和的出聲,一語便平息了她的急躁。「他沒告訴過你,他和我的關係嗎?」

  戴小奴呆呆的望著李詠夜,搖了搖頭。

  李詠夜和她家老大長得很像,不過,老大一直跟她住在一起,比她這個沒爹沒娘的孩子更加孤單,不太可能與出生王府的李詠夜有瓜葛。

  「我有一位兄長,同父異母,十三歲離家,十五年未歸。」李詠夜又餵了她一勺藥水,悠悠說道:「等我好不容易得到他的行蹤,他已成為人人避而遠之的狂徒,十大通緝要犯排名第六,賞金三百萬兩,外號飛天流火——商勻煙。」

  「你說老大是你親哥哥?」戴小奴猛吞口水,因他的說明而感到十分錯愕。「可他從未提起過你!」

  她困惑的呆樣暴露出單純且有點傻氣的本質,李詠夜愈看她愈覺得她的可愛,她若真是兄長的走卒,他決定見了兄長就把她要過來。「他與家裡人有點意見不合,負氣出走,曾說過再不回家的氣話;或許至今他仍未釋懷,所以不把我當家人看待。」

  「老大會跟人吵架?」戴小奴倍感驚奇,「他看不順眼的人,總是殺掉了事,怎麼?他和你鬧彆扭了?」

  「不,是和他爹,也就是我的父王鎮北王。」他只是受到牽連。

  「哦……」戴小奴相信了李詠夜的話。

  他與老大的外貌真是太相似了,包括那份儒雅的氣質,只此一家,別無分號。然而他比老大親和,輕言笑語使人如沐春風。

  戴小奴很是寬容的原諒了他有過的無禮之舉,和氣道:「怪不得你抓到我,不僅沒打我、罵我,反而餵我吃藥、幫我療傷,原來我們是蛇鼠一窩,是同夥啊!哈哈哈……」

  蛇鼠一窩?!這算什麼形容?「你能告訴我,我哥他發生了什麼事,需要你帶我過去見他?」

  戴小奴笑顏一頓,正色道:「老大與仇家決鬥,中了毒,需要換掉體內不乾淨的血。」

  「換血?」

  「對,我抓過大夫為他診療,說得換掉他體內三分之一有毒的血。」

  「這不容易。」需要的血量,實施的人選,皆是難題。

  「許多大夫都做不來,推薦我們去找獨孤家的醫師幫忙,說他們有獨門秘術,不外傳的那種;王於適合幫老大換血的人,老大跟幾位大夫談了許久,我沒去聽,最後老大只跟我說——帶你回去當藥材。」

  李詠夜了然道:「我與他有一半的血緣關係,他要換身上的血,恐怕得用親人的安全些。」

  「除了你,還有老大的雙親可以幫忙的,我是不是得連他們也抓回家?」

  李詠夜點頭後又搖頭。「大哥的娘親去世了,至於我們的爹,與大哥相處得並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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