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抹去淚水,他耍賴。
「端先生?」她沉聲。
「不要。」他早她一步大刺刺地跳上床,拍了拍旁邊的位子。
林與彤瞇眼瞪著他,發現他變臉的速度很快。
剛才不是還掉淚的嗎……還是她看錯了?難道是他偷滴了眼藥水?
「再不過來,我就要去抓你了。」他語調帶著玩笑意味,然而眼神卻很堅定,大有她可以試試的挑釁。
她不理會,打算把房間讓給他,然而,連門把都還沒有摸到,她便已經被他拖上床,在還沒搞清楚狀況之前,他幫她挪好位置,蓋好被子,準備睡覺。
就這樣?她有點意外。
他們在床上不是這樣的,在那段歲月,在愛情還未降臨之前,他們是先熟悉彼此的身體,知道如何挑誘彼此,如何讓對方得到滿足,不在床上頭滾過幾回合,他是不可能罷休的,而如今,他竟只是摟著她準備睡覺?
可惡,她竟然覺得失落,竟覺得……該死,她在想什麼?!
「噓,別發出聲音。」他粗嘎道。
林與彤不解,抬眼看他,卻在他的眼中看見了濃烈情慾。
「別在這當頭逼我,我會變成野獸的。」一旦讓他克制不了……他可是很怕自己會傷到她。
「……我不懂。」不懂他為何面對她時卻還要這般艱難地忍住慾望。
「我們的想法有差距,你似乎不懂得承諾的意思。」他低啞呢喃的嗓音在她耳邊侵襲,像是一記催發的春藥。
「什麼意思?」這跟他不要她又什麼關聯?
「我承諾過你,我說過,你已是我的妻子,我當然會為你守身。」儘管她無情的遺棄他,但他還是堅守著承諾,不是蓄意,而是一旦沾染上其他女子,他的心底就會萌生出快要將他逼死的罪惡感。
他無法碰觸其他女子,所以她要是膽敢在這當頭挑釁,他絕對會讓她嘗到何謂欲仙欲死的暢意。
她聽得一愣一愣。「你是說真的?!」天底下有這種事嗎?
她只聽過女子守身如玉,還沒聽過男人會替女人守身的。
對他而言,很傷很不健康吧?畢竟他很……該死,她在跟人家臉紅個屁啊?又不是清純的小女孩了,有什麼好羞的?
橫豎他的意思是說,他禁慾很久了,要是現在……會一發不可收拾嗎?
「你可以試試看是不是真的。」
「嗄?」
再抬眼,唇被徹底封住,他的吻很放縱很激情,像是要攫住彼此呼吸般,像是要同生共死的毀滅感,讓她渾身止不住地狂顫。
「與彤,我要你。」端懿粗啞喃著,那雙向來柔和的眸此刻有如野獸般狂野。
她被震懾住了,就像他第一次要她,而她無法拒絕。
他狂烈地糾纏著,共享著彼此紊亂的呼吸,身體彼此緊貼,教她不自覺地發出吁吁淺吟。
她的身體記得這個男人,當身體相擁,情感便流洩而出。
他們都有顆高傲卻被彼此傷到極限的心,然而只要能碰觸到對方的內心深處,時間便沒有極限,空間便沒有距離,恍如時光交錯,回到最初開始的威尼斯,兩人都願意為愛沉淪。
「媽咪——」
軟軟的聲音伴隨著門被推開,床上兩個耳鬢廝磨的人頓時停住了動作,氣息粗重,一致地瞪向那個不識相的小鬼。
「媽咪?」端正不解地偏著頭,看著房裡衣衫不整的兩個人。
端懿暗咒了數聲,想要起身趕人,但身下的女人卻早他一步跳下床。
「怎麼了?」她粉顏紅透,雖已經將身上充當睡衣的及膝大罩衫拉好,但還是覺得很羞赧。
不過,她忍不住感謝兒子,要不是他適時打擾,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剛才的反應。
「我一覺醒來沒看到媽咪,以為媽咪又不見了,以為遇見媽咪是我在作夢,我……」說著說著,他雙手環住她的肩,很撒嬌地在她的頸間蹭著。
林與彤聞言,更加自責了。「乖乖,媽咪陪你睡,好不好?」
「不好!」端懿就像鬼魅般無聲無息來到兩人身後,俊臉鐵青,目光冷鷙寒徹,瞇起的眸迸出殺人光痕。「端正,回去!」
臭小子,他是故意的吧?
端正見狀,委屈地再度扁起嘴,低聲啜泣。
「你那麼大聲幹什麼?」林與彤不悅地回頭瞪他。「你才應該出去,我今天要跟兒子一起睡。」
「喂!」端懿不滿的暴吼,難以置信她竟然要兒子不要他。
他的身體痛得快要逼出一肚子髒話,而她竟無視他的痛苦,帶著程咬金上床?
眼睜睜地看著兒子被她抱上床,他咬了咬牙認命,關上門順便關了燈,也跟著爬上那張單人床。
「你下去啦,這樣很擠耶!」她不悅地低斥。
她讓兒子睡在貼牆的那頭,他要是硬擠上床,就準備夾成三明治了。
「沒道理你陪兒子睡卻不陪我睡吧?」他偏要跟他們一道擠,床小小的,三個人窩在一塊才溫暖嘛!
「可是你……」話到一半,她突地打住,很識相地開口不語。
隔著薄料衣衫,他厚實的胸膛貼在她的背上,有力的長臂橫過她的腰際,強健的長腿帶著佔有慾地橫過她的腳……他的身體像是正燒紅的烙鐵,熨燙著她的,讓她如同觸電般地激超輕顫。
他,方興未艾,肯定是很不舒服吧。
所以,她乖乖的別動別說話,假裝睡著好了。
過了不久,她懷裡的端正傳來輕輕的鼾聲,身後的男人也開始蠢蠢欲動。
橫過她腰際的手,隔著寬鬆的大罩衫偷襲她酥軟的陶。
「喂,別鬧了。」她咬唇低斥,想揪開他的手,卻絲毫動不了他半分。
「你才別鬧了。」端懿粗啞的嗓音帶著濃濃不悅。「我已經等到他睡著了,你還有什麼不滿的?」
他忍不住要佩服自己耐力一流。
「你說那是什麼話?!剛才不過是一時的意亂情迷而已,我又沒有允許你……」回頭要罵他,唇卻被他張口覆上,深吮著唇辦,霸道的舌深入交纏著,吻得她心智迷散。
這男人怎麼一吻起來就讓人無法呼吸,心跳得像是要昏厥,彷彿要將他濃烈的愛全都傾倒給她,壓根不管她是否能夠負荷。
抱怨還在心裡,卻發覺及膝的罩衫不知何時被拉到腰際。
「只是一時的意亂情迷?」她輕哼,窨啞嗓音飽含被慾念折騰的痛楚。「我就讓你更加欲罷不能!」
他就不信她一點感覺都沒有,就不信她只是一時的意亂情迷。
毫無預警的,他側著身埋進她軟潤的身體。
林與彤眉頭緊蹙起,忍遏不住地逸出呻吟。
「噓,別發出聲音……」他喉頭擠出悶吼,像是在忍耐著難以克制的痛楚。「你會害我失控!」
他扭曲著俊顏,墨綠的眸瞳痛苦地瞇起。
她渾身燒燙,雪白的肌膚上烙下玫瑰色的紅暈,和他一樣痛苦的眸子蕩出亮光。
應該要拒絕他的,但她不能,他比她還要熟悉她的身體,知道該要怎麼做才能帶給她無法抗拒的折磨。
但是,相對的,她的身體也給了他同樣的感受。
聽著他低切的喘息,刻意放輕每個姿態,讓每個衝擊在彼此的體內撞擊出最無法匆視的火花,教她忍遏不了地發出低淺喘息,又怕驚醒身旁的兒子,只好咬在他的腕上。
「該死!」她的咬勁是另一劑強勁的媚藥,端懿低咒了聲,再也無法忍受這細火慢燉的火候,一把將她揪到地板上。
「你要幹什麼?」她躺在微涼的地板上,不悅他的粗魯,卻見他脫去衣衫,露出他比當年更加令人心蕩神馳的性感身軀。
「你說呢?」他在她的耳邊呢喃著情人愛語,輕嚙她小巧的耳垂,她沒聽清楚他模糊的聲音,卻突地感覺到他近乎粗暴的沉入,強悍有力地衝擊著,教她痛苦地倒抽口氣。
他恍若狂風暴雨般地在她身上斜打出瀕臨臨界點的滅頂煎熬,狂野激憤得像是暗礁旁的漩渦要抓著她一起墜落,像是沒有極限的驟雨不斷滋潤著她枯萎的心靈,痛楚和喜悅輪番上陣地凌遲著她的神智,逼得她不得不緊咬著他的肩膀,強忍著快要逸出口的呻吟,然而儘管咬出了滲血的痕跡,卻也依舊難撫狂躁的靈魂。
第七章
她像是在海面上漂流,又像是躺在搖籃裡頭搖啊晃的,讓她安穩入睡,直到聽見極細微的鍋鏟碰撞聲。
是亞米嗎?
半夢半醒,她暗自猜測著。
不一會,又突地聽見男人好聽的聲音,「不准去吵媽咪,讓媽咪多睡一點。」
媽咪?林與彤攢起眉想了下,突地跳坐起身,然一坐起來,隨即發出痛苦的低吟。
「啊啊~~」痛死她了,她的腰、她的背、她的……頓了下,惺忪的眼突地張大,昨晚一切的一切記憶盡數回籠,擠爆了她小容量的腦袋硬碟,呆若木雞地垂坐在床邊,表情呆滯。
天啊!真是教人不敢相信。
那個男人需索無度,折騰了她一夜,整整一夜……不,是到天亮,就在端正要醒來之前,而後來……她一點印象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