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她立刻從包包裡拿出那個黃色的L夾交給他。
陳經理接下文件後,帶她走向與創意部位在同一層樓的總裁室,並吩咐總裁室外的秘書替她泡咖啡給她喝。
咖啡?她趕緊搖頭婉拒。
「不用了,不必麻煩。」
「一點也不麻煩。」陳經理對她說,然後轉頭對秘書介紹道:「這位是總裁夫人。」
「總裁夫人?」秘書雖然是個男的,突然聽到這麼一個消息,還是吃驚得瞠大雙眼。
「你好。」夏心寧有點尷尬的對他點了點頭。
「您好。」
秘書立刻恭敬的回禮,害她除了尷尬之外,現在又多了點不好意思。
「陳經理,還有這位……」她猶豫的開口,卻因為不知道秘書的名字而停住。
「我妳蔡,蔡正則。夫人可以直接叫我蔡秘書沒關係。」蔡秘書立刻雙腳併攏,立正站好的向她自我介紹。
夏心寧真的有種快要昏倒的感覺。又叫她夫人,又一副必恭必敬的模樣,如果每個知道她嫁給了公司頂頭上司的人都對她這樣,那她要如何回來上班呢?
重返公司上班之路,情況比她想像的還要困難重重呀。
「陳經理、蔡秘書,你們應該都有事要忙才對,不用招呼我了,真的。」夏心寧客氣的表示,「我到辦公室去等他就行了。」
「好。那我去忙了。」陳經理點頭道,然後看向蔡秘書說:「那我就把夫人交給你了。」
怎麼又是夫人呀?剛剛陳經理不是已經答應她,要叫她心寧的嗎?真是欲哭無淚。
算了,隨便他們了,只是她還能回來上班嗎?嗚……
放棄嗎?
嗚……真的好想哭。
第十章
一推門走進辦公室裡,就看見老婆一臉欲哭無淚表情坐在沙發上發呆,連他走進辦公室她都不知不覺,莫天與輕佻了下眉頭,關上門,走向她。
「幹麼哭喪著臉?」他開口問道,在她驚覺他的出現而猛然抬起頭來看他時,順勢低頭吻了她一下。
夏心寧先是眨了眨眼,隨即笑逐顏開。
「你開完會啦?」她歡喜的說。
她因他出現而發亮的雙眼,讓他忍不住又低頭吻她一下。
這回的吻和剛才輕啄完全不同,既親暱又熾熱,吻得夏心寧差點忍不住要呻吟出聲。她急忙將他推開,羞赧的瞋他一眼。
「你幹麼啦,這裡是公司耶。」
「誰叫妳這麼秀色可餐。」這是他的回答。
她再瞋他一眼。
「妳剛才在想什麼這麼專心,連我進來都沒有發現?」他坐到她身邊,自然而然的伸手圈住她,像保護也像佔有。
「在想要回這裡工作似乎是不可能了。」她歎息的說。
「為什麼?陳經理難道沒和妳說嗎?」莫天與不解的問。他明明有交代陳經理可以趁機和她談一談。
「有,但是我突然覺得困難重重。」她再歎口氣。
「親愛的,妳愈說我愈迷糊了,什麼事困難重重?」莫天與忍不住皺起眉頭。
「剛才陳經理叫我夫人,蔡秘書也叫我夫人。」她對他說。
「妳是我老婆,他們當然得尊稱一聲夫人嘍。」他理所當然的點頭。「這有什麼問題嗎?」
「你覺得會有上司叫下屬夫人,還必恭必敬的嗎?如果我回來工作,在公司裡只是一個小小的行政理,結果每一個上級長官見到我時,卻得對我鞠躬哈腰的,你不覺得這樣很好笑嗎?那些原本不知道我就是你老婆的人,用不著一天的時間也全會知道。」說著,她無奈的輕歎一口氣,然後結論道:「困難重重。」
「原來如此。」莫天與恍然大悟。「要我命令大家用最平常的態度對待妳,不要再對妳必恭必敬、鞠躬哈腰嗎?」
「不要為我一個人勞師動眾。」她搖頭拒絕,「而且說真的,其實我也一直在掙扎這樣欺騙同事好嗎?大家誠心待我,我卻欺瞞大家。」
「妳可以公開一切。」
「然後讓大家都叫我夫人,對我必恭必敬,並且懷疑我好好的少奶奶不做,幹麼跑出來和大家搶飯碗。」
「妳想太多了,親愛的。」
「不管是不是想太多,我不喜歡和同事間有隔閡的感覺。」
「那妳是打算放棄工作的念頭了?」
「我還在想。也許我可以到別家公司上班……」
「這點我不能答應。」莫天與立刻否決。
「為什麼?」她有些愕然,她以為他絕對不會反對,他不是說他瞭解她,所以才叫她來上班嗎?怎麼……
「在我的公司上班和別人的公司上班是不一樣的,」他一臉嚴肅的看著她說,「在我這裡,我才照顧得到妳;到別的公司——」
「我會自己照顧自已。」她迅速的接道。
「親愛的,妳是不是忘了自己現在懷有身孕了?」他伸手輕輕地放在她仍未隆起的小腹上,溫和的對她說。
「有很多女人懷孕了也還在上班。」
「話是沒錯,但是她們應該是從還沒懷孕就已經在工作了。」一頓,他改口道:「妳有沒有想過,有哪個公司會僱用剛懷孕的人?撇開懷孕期間的身體狀況好壞不說,工作不到一年就要公司放她產假,我想沒有一個公司的老闆會容忍這種事的。」
夏心寧頓時無言以對,因為她的確沒想過這件事,沒有一個公司老闆會笨得錄用一個剛剛才懷疑孕的女人的,除非那個公司老闆剛好是那女人的老公。他真的為她破例很多,不是嗎?
「想通了嗎?」他小翼翼地問她。
她點點頭,見他頓時鬆了一口大氣,讓她忍不住笑了起來。
「什麼事這麼好笑?」
「你很怕我不聽話,對不對?如果我最後依然倔強的要一意孤行,其實你也拿我沒辦法,只能順著我對不對?」她揶揄的對他嬌笑道。
他無奈的看著她,正想開口說話,辦公桌上的電話卻嗶的一聲,傳來蔡秘書的聲音。
「總裁,一在線有位張正雄刑警正在在線,說有事要找您。如果您現在沒空接電話的話,他便要親自過來找您。您要接嗎?」
莫天與在他說完話之前已走到辦公桌前,然後在他說完後,伸手按下通話鍵回答道:「我知道。」
「警察為什麼要找你?」跟著他走到公桌邊的夏心寧,在他接起電話前迅速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莫天與一臉疑惑,也覺得很怪。
他按下一線的按鈕,以擴音的方式讓電話接通。他自認沒做任何壞事,所以不怕警察找上門,希望老婆也能信任他、相信他。
「我是莫天與。」他沉穩的對著電話報出自己的姓名。
「喂?我是大安分局的刑警,敝性張,張正雄。不好意思,在你工作的時候打擾你。」
「沒關係,不知道您找我有什麼事?」
「請問莫先生,尊夫人是不是夏心寧,而她則有個哥哥叫夏冠傑?」
張警官突如其來的問題,讓莫天與和夏心寧不由得對看,兩個人臉上都有著錯愕、懷疑與莫名不解的表情。他們怎麼也沒想到警察找上他們,竟然會是為了夏冠傑的事!
「對,請問有什麼事嗎?」莫天與出聲道。
「事情是這樣的——」
「如果是他闖了什麼禍,要我們拿錢去保釋他的話,那就免了。」夏心寧忍不住冷冷地開口說。
「心寧。」莫天與輕喚。
「莫先生,尊夫人也在場嗎?」電話那頭的張警官問道。
「對,抱歉,她有點激動。」莫天與看著老婆回答他。
「我很冷靜。」夏心寧忍不住反駁,並對電話那頭的警官,以清晰而且冷漠的口吻說:「不管夏冠傑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想管,我和他的兄妹關係早就已經斷絕了,所以不管警方想關他五年或十年,我都不會在意。麻煩警官就這樣轉告他,謝謝。」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
「事實上……」張警官的聲音不知為何帶了抹猶豫。「今天早上發生一名男子被人殺害棄屍的案件,在該男子身上發現了夏冠傑的證件,我打通電話的目的,是要請兩位到局裡來認屍的。」
夏心寧只覺眼前一黑,頓時失去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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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冠傑死了,這消息來得太突然,也太驚駭了,任誰也想不到。
夏心寧在聽見這個惡粍的第一時間昏倒了,莫天與雖然不放心,但還是將老婆交給公司同仁照顧,自己趁著她昏厥的時候,趕緊代替她到警局去確認屍首是不是夏冠傑?
這種認屍的事讓她來做太殘忍了,他真的不忍心。
結果令人遺憾,死者真的是夏冠傑,雖然這十年來,他和他只有之前陪心寧去「買」回小譯的時候見過他,但是原則上他和十年前的模樣並沒有變太大,加上小譯又和他長得很像,所以……
警方說,初步判定應該是討債集團做的事,手法相當類似,他們正在追查兇手。
莫天與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點頭,答應會盡量協助警方辦案,然後簽署一些文件後更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