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筠跟在他身後,腦中無法控制的掠過許多人在國外被拘留的新聞,像是被調查好幾天之類,印象中,好像還有人被當成恐怖分子,脫光衣服被關在一間小房間中多日。
輕咳幾聲後,她小心翼翼地以英文問:「先生,請問一下,我的護照沒有問題吧?」
中年男子一愣,隨即對她有禮的一笑。
抱著滿腔疑惑,當綠筠努力回想著自己的行李中有沒有違禁品時,己被他領進一間大得離譜的貴賓室。
當她打量著這間貴賓室時,尚行風己示意男子退下,並一步步朝她走近。
她瘦了許多,不過精神看起來還不錯。
綠筠感到有人朝自己靠近,回過身,雙眼陡然瞪大。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接著她隨即想通一切,指著他指控道:「是你讓飛機飛不了的?」
尚行風臉上帶著自信冷傲的表情,模樣彷彿說著,這有何不可?
綠筠簡直傻眼,「你這樣做會造成多少人的困擾,你知不知道?」
天啊!這個瘋狂的男人。
「我為什麼要在乎?」他問,語氣顯得理所當然。
「你為什麼要在乎?你當然要在乎!這可是攸關好幾百人的……」
她話還役說完,便被他侵略性的逼近嚇退一步,但他動作更快,左手快速繞過她身後,杜絕所有她藉機逃走的可能性。
「你……」
「你來找過我?」不想拐彎抹角,尚行風雙眼直視著她的雙眸,想盡辦法要看進她的靈魂裡。
綠筠躲開他強硬逼視的目光,慢慢地開口:「那已經是五天前的事。」
她不懂,既然他選擇沉默,為什麼偏偏要選在這個時候出現?而且還是以這樣唯我獨尊的姿態出現?
「我可以解釋……」他僵硬的語調中有一絲乞求與焦急。
「我告訴自己,等你五天,如果沒有回音就離開,而現在我要離開了。」
「不!別這樣,我剛剛才知道你來找過我,而且,今天也才剛好是第五天。」
綠筠倔強地保持沉默,靜靜地打量著他。
「可以告訴我,」他頓了一下,語氣變得緊張,「你為什麼來找我?」
她看著他眼中的期盼,不帶感情的開口:「我是來告訴你,我是愛你的。」
尚行風起初一臉訝異,當時間慢慢過去,透漸消化她的話後,他忍不住滿腔的激動,將她一把緊緊攬進懷裡,用力之猛,像要將她揉進自己身體裡。
綠筠放縱自己擁有這最後的擁抱,嗅聞著他那熟悉的氣息,感覺他擊鼓般的心跳聲,在心中默數到十後,努力保持平靜地開口。
「但那已經是過去式,就在過去這幾天,我己經收拾起對你的感覺,以後,我們連陌生人都不是。」
綠筠說得堅決,尚行風卻聽得心碎,有力的十指緊扣住她的肩膀。
她試著掙脫,兩人奮力的推拒著,直到她的背抵住牆壁,無法再掙扎。
「你喜歡這麼折磨我是不是?」他奮力怒吼,扭曲的表情顯得痛苦不己。
綠筠拚命要自己忽略他眼中顯而易見的受傷,使勁推拒他的親近,企圖掙脫他的鉗制,「我沒有!我不想愛你,是因為我不想讓自己難過,尤其是你身邊女人那麼多,我討厭自己那麼在意!」
「哪來的女人?」尚行風一拳擊上牆壁。
哪來的女人?他竟然敢這樣問她?
綠筠不說話,靜靜等他自己慢慢回想。
他收回雙手,焦躁地爬梳著頭髮,「她們對我來說,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然呢?」綠筠意識到自己開始咄咄逼人,想到這個男人平常只有他給人排頭吃,現在換他吃吃她給的排頭,一時之間,她竟有些想笑。
綠筠在心底翻了個白眼,覺得自己八成是瘋了。
「她們什麼都不是,而你是我的全部,我可以證明給你看。」他停下不安的舉動,雙眼注視著她,像燃燒著真熾的烈焰。
一提到這個,綠筠就想起昨天下午那驚心動魄的場面,「怎麼證明?像你昨天下午那樣玩命?」
「我承認是玩命沒錯,失去你,我不知道生活的重心要擺在哪裡。在別人眼中,我每天專心工作,其實卻是渾渾噩噩過日子,甚至刻意對自己苛刻,或是對什麼都不在乎。」
「連命也是?」綠筠眼中開始積蓄濕意。這個男人,輕而易舉便讓她堅決的決定頓時化為烏有。
見他眼中有著痛苦的漩渦,是這麼的茫然失措,她不要他這樣!
「是的。」他點頭,恢復這幾個月來慣有的冷漠神情。
「如果……我願意跟你重新開始,你會珍惜生命吧?」
尚行風呆愣許久後才逐漸會意,卻仍不敢相信自己親耳聽到的話,近乎傻氣的求證,「這是真的嗎?」
綠筠點點頭,「你還沒回答我。」
「如果你願意嫁給我,我保證這輩子離賽車遠遠的,連看都不看!」
聽見他這麼說,她輕笑出聲,「看倒是可以啦。」這個傻氣的男人呀!她之前還以為他嚴肅得要命咧!
「綠筠。」他正經八百的表情讓她收起了笑意。「你剛剛算不算答應了我的求婚?」他問得小心翼翼。
綠筠對他眨眨眼,「你說呢?」
※
最後,那班飛機綠筠當然沒有坐到。
不過,她跟尚行風一同坐另一班飛機直奔台灣。
尚行風顧不得沒打包行李,只教人送來護照,像陣風似的打算在最短時間內向她父母提親,他暗暗發誓,要以最快的速度把她娶回家。
之後,在兩人的結婚典禮上,一名老人出現,進他們一瘦豪華遊艇當結婚禮物,同時要求媒人禮是將來當他們孩子的乾爹。
這位老先生不是別人,正是陳宗授,綠筠穿著尚行風設計的第一套禮服出席的那場壽宴的主角。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