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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要回府中交代趙總管要記住的注意事項,所以曹景瀚匆匆趕回府中。三天前他剛將難搞的妻子強硬地送回這裡,自己才得以在陽淮樓裡平靜了段時間,但現在有事,只能硬著頭皮回來了。
打點完畢後,他到福至樓裡與久末見面的父母請安。「爹娘,那我就先離去了。」他與父母告別後就直接要離去。
豈料——
「景瀚,我就知道你回來啦!」嬌滴滴的聲音響起,他甚至以為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怎麼會那麼巧?!
「爹,娘,茹兒來給您們請安啦。」顧辛茹對公公和婆婆撒嬌似地笑道。
曹夫人慈祥地望向她,「小碧不是說你在睡午覺嗎?娘剛剛派人去喚過你的。」
「人家與景瀚心有靈犀一點通嘛,我剛才有夢到他哦。」媚眸漾笑,接著看向臉色很冷的夫君,不快地撇撇嘴,「你好陰險哦,回來都不告訴人家一聲。」
他掃了她一眼,決定速戰速決,「你繼續睡吧,我要走了。」
看到他要離開,她立即追上去急問:「你要去哪裡——」
「陽淮樓。」很不耐煩地扔下話。
她蹬蹬蹬跑到他面前,「我也要去!」他幾天沒回來了,而且一直都很忙,兩人極少有在一起的機會,沒想到現在又要離府,而且還是去那個女人身邊,她才不會放任他獨自離去!
曹景瀚神色冷淡,「陽淮樓不是你去的地方,你好好的留在府中就可以了。」
顧辛茹氣呼呼地大叫出聲,「為什麼我不能去,我是你的妻子,陽淮樓是曹家的產業,我有理由去不了嗎?!」
他郁卒不已,方才應該早點走人的!
「陽淮樓是璃月的地方,與你無關。」
聽到這話,她情緒立即激動起來!「什麼與我無關,你只會偏袒那個女人,她可以住我為什麼不可以——」
他們之間的爭吵令曹老爺和曹夫人萬般頭痛,兩老互看了眼,眼中滿是無奈之色。
曹夫人試圖勸說,「景瀚,茹兒跟在你身邊也好,你就……」
「我不會讓她去陽淮樓的。娘,這個媳婦您應該好好調教,盡會跟我唱反調可不是好事。」他毫不客氣地截斷母親的話。
顧辛茹臉色漲紅,「你要是不要我住陽淮樓的話,那就回來府裡來住。」
他冷笑出口,「何叫夫婿為天?你不但不懂得為妻之道,竟然還想把我牢牢綁在身邊?」光是七出之護婦一條就可以把她給休了!
心中越想越氣,曹景瀚一拂衣袖氣急離去,而顧辛茹不管三七二十一也跟了出去。
曹夫人張嘴喚,「茹兒……」卻只見他們的身影消失在門口。
「景瀚這孩子也真是的,茹兒嫁來這裡三番兩次受了委屈不說,還被他這樣對待——」她臉色鐵青。
曹老爺只蹙緊了眉宇不說話。
走出庭院的曹景瀚終於忍不住憤怒,停下了腳步。
「你夠了沒有!」他回頭怒吼。
顧辛茹紅著眼,但臉上仍帶著倔強,「我一定要住在陽淮樓,如果你不肯的話,就回府來住。」
他真是受夠了這個女人!二十多年來的修養在此時幾乎崩潰。「你——」他閉了閉眸,努力壓下竄升的火氣。
為自己心理建設好後,他終於決定,「我們之間的談話到此為止,以後不許再跟著我,知道嗎?」他冷冰冰地瞥了她一眼,聲音也變回陌生。
顧辛茹跳到他面前,「你是我的夫婿,我只曉得夫唱婦隨是什麼意思——」
「我不想跟你再糾纏下去,我們之間沒有那麼多的關係。」曹景瀚揉揉眉心,有些疲憊。與她在一起,自己動不動就變成爆竹,他不喜歡這種失控的感覺。
她被氣紅了眼,「我就那麼討厭嗎?你連承認我們的關係都不肯!」
「你不知道自己很煩嗎?」他頭痛極了,看到她眼眶紅得更厲害,便抿緊了唇不再講話。他雖然很煩她,但也沒到厭惡的地步,只不過一想到是爹娘硬塞給他的妻子,他就反感不已。
他不願意被任何人操縱自己,而她的出現是他生命裡最無法預料的,而且她還不是一般安分守己的女人,不但對他大呼小叫,也敢忤逆他的意思,令他……無法掌控。
想到這裡,心中益發煩鬱,他一把推開擋在門口的女人就往外走去。
顧辛茹氣極,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曹景瀚也不理,逕自走出了府外。
一匹馬停在門口外,有人看管著,看到他出來後,立即喚了聲,「少爺。」
曹景瀚繃著臉,沒有應聲就翻身上馬,但衣擺卻讓人揪住,他低頭看向馬旁的人,「放手。」
她紅著眼,淚珠在眼眶打轉,「今天你不可以走。」
他眸一冷,狠心抽走她的手,一揚長鞭便讓馬快速跑起來。
「曹景瀚!」她大力跺腳,憤怒尖叫,然後提起裙擺就往前追去,但人跑不過馬,她很快就落後了一大載。
後面跟出來的婢女們都驚慌大叫,「少奶奶,您不要再追了!」
可顧辛茹置若罔聞,心中憤怒更深,對自己這樣不被重視覺得好恥辱和羞憤,她拚著要爭一口氣,怎麼樣都要追上他!
街上人來人往,雖然已是傍晚,人潮少了很多,但看到她這樣一個女子不顧顏面在大街上撩裙狂奔的模樣,都大吃一驚。
她喘著氣用力跑,但前面的身影已漸漸從眼前消失。她不甘心,一咬牙更加奮不顧身地跑起來,後面追來的婢女看到她再度狂追的身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往前跑去。
蘭香停了下來,按著肚子喘不過氣,「快、快……快回去通知老爺和夫人,說、說少奶奶,她去追少、少爺了……」好不容易說出一句話來。
小碧也無能為力了,趕緊掉頭往曹府走去通風報信,心中焦慮不安,就怕自己莽撞的小姐今晚會出什麼事。
而那邊,顧辛茹仍在拚命挑戰自己的極限,不知跑了多久,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她的腳好痛好痛。
這裡離陽淮樓還有很長一段路,她能跑到那裡去嗎?曹景瀚已經不見人影了,她停了下來,在路邊按著肚子蹲下大力喘著氣,心中很悲哀的懷疑。
待胸口窒悶順暢許多後,再度站起來,意志力十分頑強地朝前路行走著。
可是她好累哦……努力忍耐身體的不適,她一步一步地緩慢爬行,好像一個年邁的老婆婆一樣。
時間一分分過了,不知何時,她面前氣沖沖走來了一個人,抬起頭一看,竟然是曹景瀚,嚇得她大叫起來,「你!怎麼會是你?!」
「你很厲害啊,我還真是小看了你的意志力。」他臉色十分難看地諷道,心中有一點說不出口的擔心。
她心中正有氣,立即用力推開他,「讓開,別擋我的路!」
他見狀,果真移開身子,冷冷看著她一步一步慢慢前行。「你要去哪,陽淮樓嗎?」
她回過頭,怒不可遏地大吼,你不是已經離開了嗎,幹嘛又回來?!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不想看到我幹嘛要去陽淮樓?」他以冷笑掩飾擔憂的神色,「我沒想到你竟然會笨到追上來,很有能耐啊你。」
她轉頭對他怒目相視,「你知不知道自己很討厭?」
「我若不是怕你出事而令我脫下了責任,根本不會回來找你的。」他氣悶地盯住她,「我現在立即派人送你回府,以後少再出來惹事,沒人能幫你那麼多。」
「我不要回去,你敢逼我,我立即離家出走,你要負責任就讓你擔好了!」她威脅。
他臉色立即繃緊,「那你想要幹什麼?」
「你去哪我就去哪,你回府我才回府。」她抬高下顎,睨著他。
「你——」兩人僵持在那裡,大眼瞪小眼,他氣極卻也無可奈何,而她則一臉無畏地盯著他。
於是最後的結果是,曹景瀚氣沖沖地在前面走,而顧辛茹則萬分艱辛地在後面踉蹌跟著,時不時還發出哎喲的慘叫聲。
終於忍不住,她忽然快步跑上去,一把抓住他的衣袖,「等等我不行嗎?!」
「放開我!」
她緊緊地攥住他的衣服,死都下放,「我走不動了,你幫我找馬車來,不然就背我。」
曹景瀚猛地回過身,雙手緊緊抓住她的雙肩,真有掐死她的衝動,「你爬也要給我爬到那裡,不然就留在這自生自滅!」
「我才不要!」她也吼,然後更用力拖住他,分明是死賴住不放了,而那個被她纏上的男人臉色則是青了又青,白了又白。
最後兩人是怎麼回去的都不知道,反正守在陽淮樓裡的僕役們看到主子拖著一個髮絲凌亂,一身衣裳髒兮兮的嬌美女子進門時都呆愣在原地。
「你現在可以放手了。」忍耐的聲音響起,顧辛茹才後知後覺地鬆開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