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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綠光

  海棠趕忙跟上,就怕這位大爺待會改變心意又上樓惹得大人發火。

  「嗯,明日再聊。」夏取憐笑瞇眼地點著頭。

  她也想問,他剛剛那些話到底是何用意,雖說明著像在激怒大人,可卻又像是在暗示她,大人是在意她的。

  「還有什麼好聊的?!」潘急道沉聲怒咆。「你到底在搞什麼鬼?沒人告訴你,三更半夜不該和男人獨處嗎?你不知道要避嫌嗎?」

  「可大人也是三更半夜還待在我房裡,壓根沒避嫌。」她囁嚅道。

  「你拿他跟我比?」他一雙大眼簡直要瞪凸了。

  她笑了笑,問:「有何不同?」

  第十二章  終成眷屬(1)

  「你!」潘急道咬了咬牙。「當然不同!」

  他真不知道該拿她如何是好!她總是如此,一再地左右他!

  衛凡說十九娘擔心他出事,於是上衛府央求他帶她進宮,雖然不知她從何處得知消息,但這教他鬆了口氣,心想她應該是沒將他那日的權宜之計放在心上。可事後他沒找著她,便向宮中告了假,趕回府裡想向她確認心意。

  豈料,她根本沒回府,問了碧落,這才知道她為了迎春閣明日重新開張去了迎春閣,他馬不停蹄地趕來,誰知道竟撞見她和喻和弦有說有笑,甚至對方滿嘴曖昧,而她竟未喝斥,簡直是要把他給氣死!

  「哪裡不同?」她歪頭問,好奇他的答案。

  「我……我要你!」潘急道低吼道,臉上微紅,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赧。

  夏取憐眉頭微皺。「要我什麼?」

  愣了下,潘急道咬牙低咒了聲。「我要你什麼?好,問得好!」他索性將她打橫抱進四柱大床,圈禁在自己雙臂之間。「我要你的人,我要你的身子,我要你這輩子只能跟著我,世憐,你到底聽懂了沒?」

  她瞠圓水眸,之後使勁地掙扎。「我不叫世憐!」

  「好,那告訴我,你到底叫什麼名字?」

  她驀地呆住。他說什麼?他……

  「我知道你不是世憐,我也不在乎你是打哪來的,橫豎這輩子我是要定你了,你休息再跟喻和弦暗渡陳倉!」

  像是被雷打到一般,夏取憐目瞪口呆說不出半句話。

  「你怎會知道我不是世憐?」好半晌,她才能逼自己擠出這句話。

  「因為你的性子和世憐截然不同。」

  「可就算如此,你怎麼……」

  「衛凡的娘子是我的義妹,她死了六年,借畫還魂,所以,就算你是移魂,我也不覺得意外。」

  教人不敢相信,他那說法彷彿打一開始他就懷疑她不是世憐,如此荒誕的事,他竟然輕易接受。

  「反正,我是絕不允許你和喻和弦再見面,你聽見了沒?」心底還惱著,但面色已霽。

  「我是把喻爺當成朋友。」

  「哼,世憐也是這麼說的。」他哼了聲。「可她卻背著我三番兩次和他見面。本來想破例收下她,但她的不檢點惹火了我,甚至在府裡跟我爹有說有笑,還握著他的手。我一氣之下把她轉贈給我爹,豈料她卻變本加厲,在府裡作威作福!」

  「在你眼裡,世憐就那般惹人厭?」要是如此,他又為何會破例想留下她?

  潘急道抿了抿唇。「不,世憐非常的惹人憐愛,我確實曾經動心,但我無法容忍她背著我勾搭其他男人,我甚至懷疑無量是那男人的種,加上後來只要我一回府,她就千方百計地勾引我,我才更無法忍受。」

  夏取憐不禁微抽口氣。世憐的形象在她腦海中經由眾人的說法不斷地重組拼湊,但卻怎麼也拼湊不出最完整的世憐。她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

  還有,世憐和喻爺……「如果你懷疑無量是喻爺的種,那……你還要我?」

  「要。」

  「就算我是老爺的妾?」

  「要!我說了,就要你一個!」他吼著。「我在意清白,但我更在意眼前的你,誰要你不早點來到我身邊?我有什麼法子?」

  眼前的她擁有世憐的軀體,但她不是世憐!她聰明善良,而且獨立堅強,她如一道溫暖春風吹進他冰封的心,她教他看見人性的美好,她教他不想再錯過。

  被他那近乎執拗的口吻給逗笑,夏取憐輕撫著他的臉。「可是,你不是說,要我別癡心妄想?」如此的近,跨越所有束縛,她竟可以觸摸到他,感覺他的體溫,這一刻,她笑著,卻又突然想哭。

  「那是說給二娘聽的,她……她的事,我往後再告訴你。」

  「可是,你剛說我不得改嫁,你和我……」

  「無法成親也無所謂,橫豎我就要你,大不了到時候咱們一家子遷往南方,經商維生不就得了。」

  「你不當官了?」

  「只要能與你相守,不當官又何妨。」

  「大人……」紅著眼眶,她纖手捧著他的臉。

  相守,她盼的求的也只是相守,是的,成不成親無所謂,重要的是,他們終於能夠在一起。

  「我只問你一句,你要不要我?」他啞聲問著,包覆著她的手。

  「我要……我願意把魂獻上,換得一世相遇不離散。」她是如此渴望他的一世相伴,不管是要從她身上奪去什麼,她都願意。

  「就算你會一輩子背負污名?」

  「我不過是愛著你,何來污名?」

  潘急道突然笑瞇眼,欲吻上她時,再問:「博思是誰?」

  她呆住,攢眉不解他問的是誰。

  「在大牢見著我時,你就這麼喚過,前陣子你病著時也曾這麼喚過……那是誰?博思該不是喻和弦的字或乳名吧?」

  意會過來,她忍俊不住地低笑出聲。

  「你在笑什麼?」他咬著她的唇。

  她羞澀地望著他。「大人既然知道我不是世憐,我又怎會識得喻爺?」

  「那好,博思是誰?」

  「大人,你相信前世今生嗎?」她突問。

  「無從評論。」

  「可我信,正因為相信,所以此刻我才會在你面前。」同樣的魂在不同的時空裡輾轉去留,就算離散,終有再相聚的時刻。

  「所以……博思到底是誰?」

  面對他的打破沙鍋問到底,她笑得眉眼彎彎。「不告訴你。」

  也許,在很久很久以後,她會告訴他,但是眼前,大人在吃醋呢,就讓她自私一點,再品嚐一下吧。

  「看我怎麼刑求!」他佯裝凶狠。

  她發出銀鈴般的笑聲,彷彿回到年少,那般純真,無視世俗,只為愛沉淪。

  隱約聽到遠處傳來細微的碰撞聲,夏取憐眉頭皺了下。

  「碧落?」她低喚道。

  到底是在吵什麼?難不成是豐艷又搬著繡架來了?

  等了會,等不到貼身丫鬟的響應,她疲憊地張開眼,眼前是桃紅色的床幔,蝶翼般薄透的紗質,讓房內擺設若隱若現,更難分辨此刻的天色。

  「碧落?」她不禁再低喚一聲。

  這是哪裡?這兒不是她的房,而且怎麼好像有東西在被子下扣著自己。

  正打算拉開被子,卻聽到——

  「碧落不在這兒。」

  像是裹著磁粉的低啞嗓音在背後響起,她先是愣了下,旋即回頭,撞進兩泓深幽如子夜的黑眸裡。

  「大人……」她倒抽口氣。

  他長髮披散,黑眸慵懶半瞇著,讓那張原本粗獷俊爾的臉透著難喻的性感,而長髮披落在赤裸的胸膛上,遮掩不了那刀鑿般的線條……

  「怎麼反而清醒了還比較識風情?」他沙啞喃著。

  夏取憐還沒反應,一燒燙的異物已經抵著她,而那扣住她腰際的竟是他的手,再看他的另一隻手就覆在她胸口,而她根本是赤裸的,尤其在她轉身後,被子滑落至腰際,羞得她只能用雙手護在胸前。

  「大人!」等等,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怎麼,你想用昨晚喝醉這理由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他長臂微微使力,將她拽進懷裡,用彼此的體溫熨燙彼此,強迫她正式兩人有肌膚之親的事實。

  夏取憐嚥了口口水,向來沉靜的眸顯露微慌,小臉更是瞬間爆紅。

  她想起來了,全都想起來了。

  昨晚他們……她作夢都不敢想,有朝一日,她可以和所愛的人纏綿一夜,而當他的熱度熨燙著她時,她所有的記憶瞬間被喚醒,她想起他是如何放浪地一再索求,體內還殘留著未退的餘韻。

  「想起來了?」他俯近親吻著她的唇。

  她顫慄難休,光是赤裸肌膚貼覆,就教她渾身彷彿有電流竄過。「大、大人……」

  她一張口,他隨即霸道地封口,唇舌恣意地糾纏,掠拂過唇腔內每一處甜蜜。

  「我該拿你怎麼辦才好?」他啞聲喃道,大手沿著纖細的腰肢而上,攫住柔嫩的酥胸,粗糙的指腹摩挲過蓓蕾,惹得她發出陣陣低吟。

  「大人,別……」她羞澀地推開他,發現他沒強硬地索求,她正鬆一口氣時,乳房上傳來的濕熱教她倒抽口氣。「大、大大大人……」

  ……

  直到——

  「大人真在裡頭?」

  門外的聲響教床上交纏的身影一頓。

  「是。」

  「……就大人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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