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謬讚,傳聞靜王妃、清平王府的世子妃、寧國公府的世子夫人,是有名的三位絕色佳人。從我們武信侯府傳出美名的,是我二姊哦。」
「別人家的夫人美不美,與我何干?」柳震慢悠悠地道:「你二姊我倒是見過,只是一位相貌清雅、自命清高的才女,若論美貌,不及你三分。」
「各花入各眼,謝夫君垂憐。」鳳娘聞言俏臉微紅,清澈如同湖水的眸子裡全是欣喜小的笑意,清麗得宛若風中芝蘭。
「美人,我每天這樣看著你,不飲也醉啊。」
鳳娘掩袖一笑,「那好,省下酒錢了。」
柳震哈哈大笑,「回頭我將手裡的產業與地契都交由你保管,還有些銀票和金銀,拿來應付這一年的花銷,全憑娘子支配。」
男主外女主內,鳳娘應下了。
柳震又道:「我那座宅子隔壁有一戶人家要賣房子,也是三進大院,後院有一片梅林,原是戶部一位姓周的員外郎所有。這位周大人有點來歷,是江南一位皇商家的子弟,傾全族之力才供出一位兩榜進士,自然給了他許多銀子打點,不然一個小小的從五品員外郎,哪能一進京便買下這麼好的宅院?
「可惜的是周家畢竟是皇商,朝中無人提攜,周家其他子弟或有人中秀才,但無人中進士,周大人單打獨鬥不容易,要告老回鄉了,打算賣掉宅子。我想買下來,日後有需要可以兩邊打通,寬敞許多,你覺得如何?」
鳳娘的眉目間閃過一絲驚喜,柳震全然不同於楊修年,不僅原意將私產交到她手上,表示對她完全信任,且遇事有商有量,不會不把她當一回事。
楊修年曾道:「女人只分兩種,一種用來欣賞,一種是用來操持家務、傳宗接代。」
她無意中聽見他的真心話,才逐漸對他死心。
柳震真心待她,她自然投挑報李,認真思索後,便道:「錢放著不會自己生小錢,置些產業也好,畢竟京城就這麼大,好的宅院可遇不可求,買下來收租金也不錯。」
他們如今還不能搬過去住,偶爾去落腳也夠大了,還不需要兩邊打通,不如買下來租給別人,朝廷三年一考核,多少外地官員奉調入京,好宅子不缺人住。
「妻好一半福,我聽你的。王爺給我的花紅正好讓我拿來付房錢,以後收的租金就給娘子買花戴。」他大氣地給她加一點私房錢。
鳳娘淺淺笑道:「祖父一心為你打算,你掙了銀子,多孝敬他老人家一些。」
「好。」柳震見她對自家祖父這麼有孝心,十分滿足。
「即使老人家什麼都不缺,我們仍該多多孝敬。像我給祖母親手做抹額、鞋襪,祖母收到後開心得比吃了蜜還甜,其實我的手藝還不如她身邊的大丫鬟呢。」
「我懂你的意思,這是孝心。」
鳳娘聲音溫軟,「夫君自然是孝順的,祖父才那麼疼你。」她心思一動,笑看著他,「若是想仗著你的面子去東跨院蹭一頓晚飯吃,行不行?」
「娘子說行就行。」柳震心知她想多陪陪老人家,哪有不應允的,立刻招來一個丫鬟,讓丫頭先去祖父那兒傳話,之後對她道:「咱們帶兩個菜去?」
「那是自然,我早就吩咐咱們院裡的小廚房把野雞菌菇湯燉上了,再做個桂花魚條,炒一盤筍尖銀芽,你覺得夠嗎?」
「夠了,祖父行伍出身,不喜豪奢,平日用膳大多四菜一湯,多兩個人才多加一道菜。不過咱們孝敬的不一樣,祖父肯定喜歡。」
等他們準備好,帶著東西過去時,忠毅伯果然很開心,多吃了半碗飯,野雞菌菇湯連喝兩碗。
柳震陪著喝點小酒,忠毅伯更開懷。
兩世為人,鳳娘很珍惜對她好的親人。
如同大長公主對她的偏愛,忠毅伯待柳震一片赤誠,放在心尖上養大。老人家一直沒有續絃,不想給兒孫添堵。
他身邊伺候的兩位姨娘都三十好幾,未曾生育,皆是安分老實的,因此鳳娘和柳震前去東跨院用膳時,交代桂嬤嬤給兩位姨娘各孝敬了一套金頭面、一套八件赤金首飾。
這些東西哪個女人不喜歡?尤其沒有孩子作依靠的姨娘,最愛的便是金銀倚身,即使明知一旦忠毅伯仙去,忠毅伯府的新主人一樣會給她們養老送終,但女人心海底針,求人不如求己,有錢總比沒錢好。
待三人用完膳,兩位姨娘便出來給鳳娘見禮道謝,鳳娘回了半禮。
忠毅伯看在眼裡,自感欣慰,對這個大孫媳婦更滿意了。
如果是公公的姨娘,媳婦最好少親近,免得婆婆心裡不舒服,即使這姨娘是丈夫的生母,因為在宗法上,嫡母才是母親,而妾通買賣。
今天是因為忠毅伯夫人早已仙逝,剛進門的鳳娘才孝敬一下兩位姨娘,她們服侍好忠毅伯,兒媳、孫媳自然禮數不缺,圓了忠毅伯的面子,但也僅此而已。
眾人聊了幾句,之後柳震攜鳳娘回春渚院,明月如勾照映庭間水溏,風吹拂水,波光粼粼,月光在鳳娘比花嬌艷的臉龐上染著銀暈,羊脂白玉也比不得她的臉細緻好看。
柳震覺得自己醉了,身上某個地方在沁涼如水的夜色中,沸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