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愛德華遞來的紅酒,她好羨慕地看著愛德華。
她早注意到愛德華今晚不是單身赴宴,難得看他挽著女伴出席,兩人好甜蜜的樣子,令人欣羨。
「我是在上海旅行時認識丁娜的,她也從事設計工作,你別看她笑起來的模樣很可愛,她脾氣很暴躁,像只小暴龍。」嘴巴這麼說,他談到丁娜時眼神卻發亮。
「你愛慘她了!就算她從小暴龍變成大暴龍,你也會愛著她,不會嫌棄。」辛芙蕾是過來人,愛德華的眼神裡充滿寵愛。「我看我哥也是,他自從談戀愛後,整個人好像變了,雖然在公司裡一樣嚴厲可怕,但他多了點笑容。」
連抱定單身主義的大哥都跌入愛河了,辛芙蕾怎能不羨慕?
她偶爾會想起闕明翰,但畢竟他們已經分手了,過去那段戀情早就被她埋在心裡一角,當羨慕別人成雙成對時,她偶爾會拿出來回味,然後再落寞地悄悄收起來。
「聽你的口氣,你好像很羨慕喔。羨慕的話,再去找男人來愛啊!」愛德華知道她曾在愛情上跌跤過,因此他很擔心她會不會因此對愛情不再有信心。
「我現在以工作為重。」跌一次跤就怕了,她對愛情敬謝不敏。
如果說情場也和商場一樣,如同一個戰場,那麼她寧可全副武裝在商場上打拚、在工作上獲得成就,也不願再踏進情場!那不是她的強項,她鐵定會輸得很慘。
「膽小鬼!」愛德華取笑她。
「對,我是膽小鬼,但前面那位男士可大膽了,他竟然跟丁娜搭訕耶——」
她話還沒說完,就看愛德華像風一樣捲走了。
只見他邁步飆到丁娜面前,親暱地摟住丁娜,還吻了人家,當眾宣示意味濃厚——丁娜是他的女人!
看來真正的大暴龍是愛德華吧。
愛德華佔有的舉動令辛芙蕾又是一陣羨慕,羨慕過後,心情頓時一片低落,但她沒讓自己落寞的情緒維持太久,轉過身走向賓客群。她已端起美麗的笑顏,渾身散發出令人無法移開目光的自信與傲然。
剛踏入宴會廳不久的闕明翰,一雙邃亮的黑眸立即看見了那抹美麗身影,他無法克制自己,目光緊緊追隨著辛芙蕾窈窕曼妙的身影,今晚的她用黑色絲緞將自己襯托得非常嫵媚誘人。
他以為他會看見她跟愛德華親密形影不離的畫面,但幾分鐘前他卻看見愛德華跟另一名東方女子的親密舉動。
難道他們分手了嗎?還是一切就像譚安琪所說的,她跟愛德華的交往只是她編織出來的謊言?
但如果只是謊言,為何她不願跟他解釋清楚、試圖挽回他,反而選擇離開台灣,永遠的躲開他?
這個疑惑困擾了闕明翰很久。
直到今晚,在譚安琪的邀請下,他終於有機會見到辛芙蕾,從她口中得到答案。
他看著辛芙蕾優雅地跟賓客寒暄談話,看著她性感地喝著紅酒,看著現場許多男士都對她露出愛慕與狩獵目光。
嫉妒的火把燃燒著他,他終於按捺不住朝她走過去。
他慢慢走向她的身後,看她把紅酒喝光了,正朝用餐區走過去,好像打算要吃點餐點。
在她放下空酒杯,欲伸手拿起整疊白色餐盤上頭的第一個餐盤時,他來到她的身邊,快她一步,修長的手碰上了白色餐盤邊緣。
她瞪著那只好看的修長大手,愣了一下後,微微退開一小步。
「抱歉,您先請用。」很有風度的把餐盤讓給這位很急著用餐的客人。
第8章(2)
「謝謝。」他回應道,一雙黑邃眸子一瞬也不瞬地盯著艷麗性感的她,等著她的反應。
聞聲,她渾身一僵,濃密如扇的眼睫驀地睜大。
「好久不見,小蕾。」他看著她化身為雕像,動也不動,顯然是嚇呆了,只好開口化解她的驚嚇。「如果我的出現嚇到了你,我很抱歉。」為什麼她看到他的反應會是如此?一點都不歡迎他嗎?
「你——」她轉頭驚詫地瞪著他,站在她面前的確實是斯文爾雅的闕明翰沒錯。「不可能!今晚所有賓客名單裡沒有你,我一定是眼花了我……」
她會受到驚嚇其來有自,因為她是公關部經理,賓客名單她都快倒背如流了,哪來闕明翰這個人物?!
她眼花了嗎?
老天!她有毛病是不是?
「小心。」闕明翰及時扶住她微微搖晃的曼妙身子。「我的出現讓你嚇壞了?就這麼不歡迎我來嗎?」
因為不想見到他,所以一見到他接近,她的臉色才會驚嚇地突然刷白?
「我記得……受邀賓客名單中並沒有闕總裁,是我疏忽了嗎?」她輕輕掙脫他,命令自己千萬要保持鎮靜,但心跳狂驟,怎麼也壓抑不下。
「看來你的確是疏忽了。」看她那麼急著掙脫自己的攙扶,他的心情更加惡劣。「譚小姐無法親自赴宴,所以特地邀請我來。」
「安琪邀請你來的……」赫然想起,譚安琪先前跟她要了兩張貴賓卡,說是要帶一位朋友過來,身為好友,她當然二話不說的用快遞寄給了譚安琪兩張,沒想到她自己沒回法國出席宴會,卻將另一張邀請卡轉給了闕明翰。
譚安琪到底想做什麼?他來又想做什麼?
「既然是安琪的私人邀請,我不便過問,請闕總裁好好玩,今晚的宴會精心安排,希望能讓闕總裁有賓至如歸——」不敢面對闕明翰的她,心痛尷尬地打算離開。
「你跟愛德華分手了?」他一點也不想聽那些客套話。「他另結新歡了嗎?所以你沒有跟他在一起?」
「我……」這個問題她答不出來,因為她跟愛德華從來沒有任何交往關係,哪來分手?「我先失陪了。」
無法回答他,也不想回答他,她現在只想逃開。
看見他讓她心痛,讓她對自己過去做的事感到無比懊悔。
下一瞬間,辛芙蕾拎起禮服裙擺,轉身疾步走開,慌張地離開宴會廳。
辛芙蕾纖細的黑色身影急促地穿越宴會廳,拐入一條不對賓客開放的幽暗長廊,她的身後傳來腳步聲,那腳步聲朝她節節逼近。
他追來了?!為什麼他非要一個答案不可?
辛芙蕾焦急地往長廊的盡頭奔跑,就在轉彎要奔入樓梯間前,她的高跟鞋踩到裙角,重心不穩的往前摔。
身後一隻強健手臂及時撈住她,讓她免於摔傷的危險。
「謝、謝謝——」她驚慌失措,連聲音都在顫抖。
他將她轉過身來,低頭看著她,她的臉色更加慘白,不知是驚魂未定造成氣息紊亂急促,還是因為他的關係。
不管如何,起因在他,如果他沒接近她,她不會倉皇地從他眼前走掉。
「別再逃了——如果你不肯讓我接近你,那就直接明白告訴我,我保證——只要你開口,我會離你遠遠的,就算往後在這種場合見面,我也會保持距離。」他說到做到,絕對不會再來糾纏她。
「我不是要逃開你!」猛然脫口而出,她抬頭對上他閃過一絲痛苦的眼眸。
「那是為了什麼?」
「我、我只是不曉得該如何跟你解釋——」她退出他的懷抱,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解釋她跟愛德華的事情。
「你知道該怎麼說,問題在於你願不願意敞開心胸跟我談而已……」他不是會逃避的人,既然決心前來法國見她,那麼就非要問到答案不可。「譚小姐告訴我,你跟愛德華根本沒有在一起,那是因為你誤會了我,所以驕傲的你故意找愛德華來演戲氣我……她所說的,都是真的嗎?譚小姐還說,你在香港跟我見過面後,便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但你不敢跟我解釋,因為你認為我並不會相信你的說詞,所以你寧可選擇離開,也不敢跟我坦白。」
他慢慢說著,不安的語氣裡有一絲期待,期待她承認這些事情,他希望她能聽得出來。
她看著他許久,然後低下頭,當著他的面,很輕很輕的點了點頭。
對!譚安琪說的都是真的!她很感謝譚安琪替她把說不出口的話都向他坦白了,他會來到法國找她,是因為對她還有愛嗎?
她還愛著他,她希望他也未曾放下過兩人的感情,即使在她欺騙他之後,他還能原諒她在衝動之下做的蠢事。
但,他願意原諒她嗎?
「你點頭承認了,對不對?」她再度被擁進懷裡,這個擁抱是緊密且激動的。「你這女人,明明那麼的聰明,任何事都做得完美無缺,為什麼偏偏對我們的事情卻處理得這麼糟糕——」他激動地數落她,但他的數落都是因為愛她。
「一旦遇上跟你有關的事,我都無法理性的思考……」她驚怔地僵在他懷裡,委屈地替自己喊冤。「我做了那些事,害我們都好痛苦,你……肯原諒我嗎?」
他為什麼突然不說話了?
她緊張地抬頭,卻對上他炙熱無比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