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寬廷跟在她的身後,也往樓下跑去。
當他們分別踏上平坦的地板後,他立刻狂奔向火紅色的Hephaestus,同時從西裝外套的內袋裡取出一把鑰匙。
岑晰站在樓梯邊,看著穿著合身手工西裝的他解除跑車的中央控制鎖,打開車門,俐落的上車,發動引擎。
原本安靜無聲的偌大空間瞬間充滿了強而有力的引擎聲,她從擋風玻璃看見他轉動方向盤,猶如戰神坐騎的跑車迅速衝向她。
還以為自己一定會被跑車撞上,就在跑車車頭距離她兩步之遙,輪胎摩擦地板的聲音響起,她看見火紅色的流線型車體在沒有踩煞車的狀態下九十度高速轉彎,副駕駛座那邊的車門剛好對準她。
「上車。」嚴寬廷對著她大喊。
岑晰不曉得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就像傻子一樣,毫不猶豫的打開車門,坐進車裡。
「繫好安全帶,我要開車了。」他一邊說話一邊拿起紅外線遙控器,朝車頭前約莫二十尺寬的鐵門按了開欣鈕,對開式鐵門像是自動門一般打了開來。
「我繫好了。」她望著前方,顯示安全出口的警示綠燈是眼前陌生空間的唯一照明,依稀可以辨別黑暗盡頭似乎是一扇像電梯的鐵門。
半秒鐘後,嚴寬廷腳下的皮鞋踩足油門,火紅的Hephaestus疾駛前進,嚇得岑晰臉色慘白,連尖叫聲都卡在喉嚨。
眼前一道刺眼的白光從緩慢開啟的電梯鐵門流洩出來,破風而行的跑車不到三秒鐘便來到一百公尺之遙的電梯前,就在她以為自己無法活命的剎那間,看見他將方向盤往左打死,跑車以側身行駛的方式,不偏不倚的進入完全開馭的電梯裡,車頭與車昆距離電梯牆壁剛好隔著二十公分的距離。
「好……」好厲害的開車技術。岑晰臉色蒼白,話都說不清楚。
跑車一進入專門用來運送車子的電梯後,電梯門立刻關上,接著高速下降,當鐵門再度打開時,是總公司的地下停車場。
嚴寬廷寬大的手掌放在排檔桿上,火速打至R檔,單手轉動方向盤,就在車尾即將貼上電梯牆壁時,瞬間把排檔桿移至D檔,然後車頭跨出電梯門,他俐落的再來一個大回轉,火紅色跑車隨即向前行駛,奔馳在地下停車場。
就算隔音玻璃全數關起,岑晰還是能聽見穩重有力的引擎聲在無人的停車場迴響,接著他讓車子駛上爬坡道,載著他們,輕鬆俐落的出了地下停車場。
沒有熄火的火紅色跑車在夜裡叫囂著,彷彿蓄勢待發的野獸,張牙舞爪的定立在停車場入口,等待靜不下心的對手向自己奔跑而來。
岑晰眼前是無人的深夜街頭,安靜佇立在十字路口的紅綠燈早已轉換成閃爍的黃燈,因此五輛不同廠牌的頂級超級跑車排列在嚴捷集團總公司大門口的詭異情景,馬上吸引了她的注意。
「果然跟來了。」嚴寬廷低啞的嗓音裡有著嗜血的得意。
「咦?」岑晰似乎聽見他的聲音,卻聽得不太清楚,正想向他證實時,卻看見那張總是淡定的臉龐出現詭異的笑容。
她轉頭,看向他,驚覺好看性感的薄唇竟然勾起得意的弧度,頓時,讓她無法將身邊的男人與坐在辦公室裡的大怒神視為同一人。
「岑晰,等一下一定要坐好,如果我下車,你一定得緊緊跟在我身後,知道嗎?」
「什麼?為什麼下車後要……哇……」她還來不及說出自己的疑問,便瞥見原本停在公司門口的五輛跑車全數啟動,直直衝向他們。
嚴寬廷似乎早有準備,方向盤向左轉,腳踩油門到底,車子像一頭黑豹往前方狂衝,將那五輛跑車甩得老遠。
「我們要去哪?」岑晰只見車窗外的風景疾速後退,從後視鏡還可以見到五輛跑車的車燈閃爍個不停,似乎一直追著他們的車子。
「這是秘密。」
她沒想到在這種緊急的狀況下,他還能說笑,而她也沒有打算問太多,反正都上了車子,只能被動的被載去不知名的地方,她相信他不會把她載去碼頭賣了,或是將她丟在無人的山頭。
車子駛離市區,轟轟的引擎聲代表Hephaestus有一顆強麗有力的心臟,聽在耳裡,讓她感覺自己正坐在年輕力壯的黑豹身軀裡,整顆心被它的生命力強烈的撼動著,整個人興奮了起來。
但是這莫名的熱血持續不到半個小時,當岑晰回過神來時,才赫然發現嚴寬廷將車子駛向道路旁邊的草堆,沿著彎曲的山路疾遠行駛而上,而後頭五輛跑車仍然直追著他們,像是緊皎著獵物不放的鱷魚。
不過嚴寬廷駕駛的Hephaestus可不是省油的燈,就算以時速兩百五十公里奔跑了半個多小時,依舊不顯疲乏,彷彿放出牢籠、躍躍\yu\試的豹子,跨著穩健的步伐,在蜿蜒的山路飛奔。
「總裁,我們到底要到哪裡?」岑晰有滿腹疑問,臉色鐵青,怯怯的望著他的側臉。
放眼所及全是荒涼與黑暗,唯一的光源是奔馳在前頭的Hephaestus,以及緊追在後的五輛跑車,這讓她怎麼能安心的坐在車上,等著嚴寬廷解惑?
「就快到了。」嚴寬廷專心的望著前方,寬大的雙手握住方向盤,靈活的隨著山路轉動。
約莫過了十秒鐘,他的右手放在排檔桿上,快速打檔,再猛催油門,Hephaestus突然瘋狂的衝向山頂,接著他再打檔,將方向盤往左打死,Hephaestus在山頂平嶺上一百八十度轉彎,車頭對準來時唯一的山路。
「目的地到了。」嚴寬廷揚起嘴角,透過擋風玻璃,笑睨著五輛姍姍來遲的跑車。
「這裡是目的地?」
「是,這裡就是我的目的地。」放了三年的長線,總算釣到大魚了,對嚴寬廷來說,這是如此的令人雀躍、興奮,比半個月內賺入一百億美元還要來得開心。
終於要結束了,積壓在心頭,墊伏了三年的憤怒,總算在今晚即將煙消雲散,過了今晚,他就是一個自由的人了。
「嚴總裁,你總算是不逃了吧!」一名穿著西裝、滿臉猥瑣的中年男子走下藍色Ferrari,一邊走向嚴寬廷,一邊痞痞的說話。
「逃?誰說我逃走了?」嚴寬廷的雙手插在西裝褲的口袋裡,一派優閒輕鬆。
面對五輛跑車並排在面前,從車子裡走下約莫十名凶神惡煞一般的高大男子,嚴寬廷面不改色,嘴角輕勾,毫無畏懼,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的英雄氣概。
岑晰卻無法同他一樣冷靜無感,嚇得臉色更加慘白,嬌小的身軀無法克制的顫抖著,不自覺的躲在他的身後。
「真不愧是嚴總裁。」為首的男子拍了拍手,勾起的嘴角突然下垂,變得張牙舞爪,大聲吼道:「少跟我打哈哈,我們的主子無心傷害你,只要你簽下保密合約,我們就不會找你的麻煩。」
「合約?」嚴寬廷挑起左邊眉頭,冷冷的回話,「向來都是別人求我跟他們簽約,我可不曾被逼著簽約。」
「那今天晚上就是你的第一次。」
「恕難從命。」嚴寬廷向來不吃軟也不吃硬,他不想做的事,就算請來神仙,都無法令他屈服。
「看來不給你一點苦頭吃,你是不會乖乖的聽話。」男子氣得額頭冒青筋。嚴寬廷這副無所謂的模樣,根本是讓他在弟兄們的面前拾不起頭。
高大的身軀一動也不動,筆直的站在深夜的山頭上,此刻的嚴寬廷就像頂天立地的神祇,而身後依舊轟隆作響的Hephaestus是他的坐騎,隨侍在主子身後,同仇敵愾。
「弟兄們,給我上!狠狠的打嚴總裁幾拳,讓他乖乖的聽話。」男子大吁。
手拿鋁棒的弟兄們蜂擁而上,衝向嚴寬廷與岑晰。
嚴寬廷處變不驚,左手大掌抓住岑晰的手腕,將她牢牢的護在身後,接著微彎身子,躲過了第一波的鋁棒攻擊,接著右手握拳,快速揮向弟兄甲的臉龐,霎時,弟兄甲騰空飛了出去,倒在草地上苟延殘喘。
凌厲的攻勢沒有停下來的打算,受過自由搏擊訓練的嚴寬廷一邊拉著岑晰往後退,一邊揮拳佐以狠踢,在兩分鐘內撂倒了八名弟兄,每一招都往人類的弱點攻擊,讓高大的男子們無法站立,只能倒在地上哀號。
岑晰望著嚴寬廷的側臉,只見平時冷然的面容轉換成因殺戮而興奮的神情,完完全全是她不認識的嚴寬廷。
不過拋一點也不害怕,就算鋁棒在她的頭頂上、鼻尖前、手臂旁用力揮動,造成旋風襲上她的肌膚,她也不會慌張。
因為是他。
他的手掌溫度滲透她的皮膚,讓屬於他的溫度火熱她的血液,令嬌小的她不由得勇敢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