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的怎可能是假貨?這幾年在玉礦業讓人聞之喪膽的『閻王』,其實就是我……的朋友,只消我吩咐一聲,他馬上就會把一塊上等玉奉送到我面前!」見她一臉茫然,他問:「你聽過『閻王』這號人物吧?」
黨紗月搖搖頭,「還真沒聽過。」她把玉收好,繼續干她的活。
「閻王手段凶狠無比,只要他看中的玉礦脈,沒人能跟他搶,也搶不了,而且他挺神秘的,每回現身的時候,總是戴著半罩鐵面具,一身黑衣披風,像個黑魔王似的……」閻君明自顧自的說了一長串,最後神神秘秘的低聲說:「其實啊,我就是傳聞中的……」
「大爺,原來你在這兒!老夫人請你去大廳一趟。」
大房的管家來到,閻君明態度頓轉,重咳一聲,擺著大爺架子,不苟言笑地對她下令,「黨掌廚,那剁椒魚頭你可得趕緊做,表小姐等著吃呢。」
黨紗月佯裝沒聽見,全然不理,只見他一說完就急著離開,大概怕大夫人把他給剁了吧。
第7章(2)
前往四爺書房的途中,黨紗月低頭走著,越想越覺不對勁。
雖然閻君明說要做剁椒魚頭只是來騷擾她的借口,可他既然已說出口,她自然得做,原本她想派翠珠端去,好把他嚇得半死,但想想不妥,這菜經翠珠的手,他肯定心疑不吃,最後只好整盤倒掉,她可不想間接地暴殄天物。
其他人都有活忙著,只好由她端去,可這一去,她卻發現一件怪異的事--表小姐初來乍到,照理應當是和兩位夫人一起用餐,不過也許她怕生,在客房內用餐,是也說得過去,大爺去作陪,這也沒什麼,可她在客房外卻聽到他們倆曖昧的談話,閻君明還將半個時辰前對她說的那些要娶她、叫她忍一、兩年的話,對著表小姐照本宣科。
她被弄糊塗了,表小姐不是要來嫁給四爺的嗎,怎變成閻君明要娶她?實在好奇得緊,她遂偷偷往窗邊一靠,這一窺看,她整個人驚愣住,閻君明居然抱著表小姐好聲哄她,還吻她當下她只覺這事不單純,不想讓他們發現她偷看到,她速速離開,遇到大房的下人,她聲稱迷路找不到表小姐暫住的客房,請他代為把菜端過去。
她猜,這個表小姐興許又是另一個翠珠,是大房安排來監控四爺的,只是大夫人肯定沒料到閻君明竟有天大的膽,膽敢把他的女人安插入府。
低頭走著,臨進書房前,她突然撞到一物,抬眼一看,是閻君暢。
「四爺……」他居然在門口等她。
前晚她主動吻了他,昨兒個他對她的態度沒啥不同,還是笑笑的,好似沒發生過那件尷尬的事。她往好處想,他既然沒刻意躲她,還如常約她用午膳,肯定代表他不討厭她的吻……
「你去哪兒了?」
「我去……」她猶豫著要不要說方才在客房窺見之事,他突然急切的拉她進書房。
「黨掌廚,我需要你……」話還沒說完,閻君暢立即抱著她,熱切的吻著。
黨紗月驚得瞠目,整個人嚇僵住。
原來他非但不討厭她,還對她、對她愛慕不已,他見她遲遲不來,心慌意亂,說不定以為她不理他了,胸口情緒翻湧難以平復,見她來到,又是一陣喜出望外,這才亂了分寸,是以積壓在內心澎湃的愛意,才會失控地一股腦湧出。
瞠大的圓眸緩緩放柔,水眸半掩,她的人和心,漸漸融化在他熱情的激吻和澎湃洶湧的愛意中……
雙手圈在她細腰上,火熱的吻未停歇,一開始的激狂漸漸趨緩,纏綿的熱吻逐漸加入一絲柔情。
黑眸氤氳著情慾,閻君暢心一悸,他對她的情意再也掩藏不住。
他不是虎急莽撞之輩,突如其來拉她進書房狂吻,是因他見翠珠躲在不遠處,他臆測等會她定會找借口進來。
吻她,一開始只是想刻意讓翠珠發現,唯有這麼做,接下來他才能順利離開,可是……
一摟住她、吻她,平靜的內心倏地波滔洶湧,情慾在胸臆間翻騰,此刻他只想擁著她,無止境地纏吻下去……
但,預料中的人來到,阻斷了他的想念--「四爺,啊--」原本躲在房外樹後的翠珠,見他虎急急地拉黨紗月進門,覺得怪異,遂想假借打掃書房為由,進入探查,孰料一進書房,便撞見兩人抱在一起親嘴的畫面,她瞪大眼,驚嚇的叫喊了聲。
聽到翠珠的叫聲,黨紗月回過神,羞得直想掙脫,卻反被他抱得更緊。
閻君暢緊抱著她,斜眼瞪著怪叫的翠珠,沉聲低咆道:「滾出去!」
「呃,是,四爺,對不起,奴婢該死,奴婢這就滾。」翠珠慌慌張張地退了出去。撞見主子的曖昧情是一回事,惹主子不悅,那又是另一回事。
她才剛得罪大爺,可不想馬上又惹惱四爺,雖然她做任何事都是大夫人下的指令,但一有事,還不是得由她這個丫鬟扛下,真是吃力不討好。
見翠珠走遠,閻君暢立即放開懷中的人,轉身關門後踅回她身邊。
「黨掌廚,剛才冒犯之處,還請見諒。」
「不,沒有,你沒有冒犯我,呃,我是說……」還陷在情意綿綿飄飄然氛圍中的黨紗月,眼神未脫迷離,講話有些語無倫次,「前晚我也冒犯吻了你,我們一人一次,扯平。」呀,她在說什麼話一出口,她窘得想咬舌。
閻君暢凝視她一笑。她還真是率真可愛!
想起有要事在身,他隨即正色道:「黨掌廚,我需要你幫我的忙。」
「不是……幫過了嗎?」她羞得喃喃自語。
方纔翠珠一進來,她就知道他吻她是刻意做給翠珠看的。
他莞爾,「我現在有急事必須馬上出門一趟……」看著她,他突想起一件事,「對了,我聽全管家說,稍早前翠珠拉著茵茵說她偷一塊白玉,怎麼回事?」
他急著要出門,但和她有關的事他自然想關心,雖然全管家說是一場誤會已沒事,可沒瞭解一下,他仍會懸在心上。
「四爺,這塊白玉是一位大叔送給我的,我和茵茵沒有偷你的東西,你要相信我。」她邊說邊從懷中掏出那塊白玉。
「我當然相信你。」
他堅定的眼神,讓她倍覺窩心。
「這塊白玉……」閻君暢接過一看。
「就一塊很普通的玉石頭罷了。」
他將白玉置於掌心,掂掂重量,「誰告訴你這是一塊普通的玉石頭?」
「大爺說的。」
閻君暢冷涼一笑,「他哪懂得鑒玉。」說著,他用指甲在玉上輕刮。
「他說什麼玉礦業有個『閻王』,好像是他的好友,或者他根本就是『閻王』本人,誰知道!」
說完,見他眼神陡地一凝,她狐疑的問:「四爺,你也聽過『閻王』這封號?大爺說他是個手段凶狠之人……」
他淡然一笑,未答。
「黨掌廚,這塊白玉收好,它是塊好玉。」他將玉放回她手中,大掌將她的手指彎起包覆著。
一股暖意從手上傳達入心田,黨紗月羞甜一笑。
「對了,四爺,你剛才說你要出門,現在嗎?」感受到他對她的關心,他的事,她一樣也放在心頭最要件上。
閻君暢點頭,「所以我需要你幫忙掩護。」
「那有什麼問題!」她不假思索,一口應允。
待他告訴她該如何幫忙掩護時,她的神情又羞又窘,但為了他,她還是只能硬著頭皮,點頭答應。
「茵茵姊姊,我爹和你姑姑為什麼一直關在書房裡不出來?」
「可能是在親嘴,不想讓其他人看到。」
「可是他們都親了一個下午了,還沒親夠嗎?」
「可能親到睡著了。」
「他們如果睡在一起,姑姑是不是就能變成我娘了?」
「那還得四爺把我姑姑迎娶進門才算數。」
單獨關在書房內的黨紗月,聽了外頭兩個小鬼的對話,登時覺得好笑又羞窘。
琦璨很可愛,他見茵茵喊她姑姑,他就不喊她黨掌廚,偏也要跟著叫她姑姑,四爺疼子,再說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當然由著他。
「那我們趕緊叫醒他們,我讓我爹等等就把姑姑娶進門,這樣我就有娘了。」
「可是我剛才敲門敲了很久,四爺和姑姑都沒有來開門。」
「我爹和姑姑一定是睡著沒聽見,我們再敲敲。」
「好吧。」
一聽聞他們說又要敲門,無奈之餘,黨紗月兩手反射性的壓住耳朵。
「茵茵、小少爺,你們……怎麼又跑來書房了,快點離開。」
阿順的聲音響起,房內的黨紗月終於感到得救了。
「阿順,我和茵茵姊姊要找姑姑,天都黑了,姑姑怎麼還不出來煮飯,我肚子都餓了。」琦璨天真的說著。
「這個……何媽已經在煮了,我們先離開,不要吵到四爺……」
「琦璨,我姑姑天天煮飯都沒休息,她也會累的,我們還是先別吵她,讓她和四爺休息,我會煮飯,我煮給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