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奇怪,你又不是傻瓜,怎麼會盡問一些傻話?」邢見幸調皮地轉身跨坐他身上,聽見他痛苦地倒抽口冷氣,她反而笑得開心。
「因為你,我變得很小心翼翼,就怕惹你不高興。」東方行傲雙手輕握住她的肩膀,在擁緊跟稍微推開她之間難以抉擇。
「那是因為你很在乎我,可是其實我也很擔心,我這麼平凡,你是真的愛我嗎?」她伸出雙手勾住他的脖子,突然好想狠狠吻他一下。
如果她曾有過自我懷疑,也都隨著他這個傻氣的問題消失無蹤了。
這些自我懷疑都是因為他們太愛彼此的緣故。
感謝老天爺。
她深愛著一個男人,而這個男人居然也很巧地愛上了她,天底下再也沒有任何事情比這更值得感謝老天了。
「這點你可以放心,我會愛你一輩子。」
東方行傲原先只想在她唇上落下蜻蜓點水的輕吻,但她不肯。
就在他打算結束蜻蜓點水的輕吻時,她突然收緊手臂的力道,不斷加深熱吻。
他低吼一聲,很快拿回主導權,熱烈地回應她的感情,直到身下變得硬挺,他才屏住呼吸,逼自己立刻結束這個要命的深吻。
「那你也可以放心,我也會愛你一輩子。」
聽她微喘著說出這麼動人的話,一時間,他可以清楚察覺自己身下的反應又更加火燙。
他必須暫時離開她,來場冷水澡冷靜一下。
面對她,他想慢慢來,以無限珍惜呵護他的寶貝,她應該擁有最好的一切,而不是讓沖昏頭的慾望搗毀甜蜜的感覺。
「這麼巧?」他裝出微訝的表情。
「很高興你也這麼覺得。」她也樂得跟他鬧著玩。
邢見幸雖沒他那麼經驗豐富、身經百戰,但也不至於天真到看不出他正因慾望而備受煎熬。
她故意用力抱緊他,讓兩人更加貼近彼此,同時聽到他痛苦的呻吟。
「見幸,你現在最好稍微放開我一下。」他粗啞地發出請求。
「為什麼?」她明知故問,眨著大眼無辜地看他。
「不,我不能說,如果你知道我現在腦子裡出現的邪惡念頭,你會生氣的……」他試著深呼吸又深呼吸。
「什麼邪惡念頭?」她好奇地問。
「會『鬧出人命』的那種念頭。」看著她單純的小臉,他驚覺自己全身緊繃的程度已經超出原先所能負荷的太多了。
「聽起來不像太糟糕。」邢見幸很清楚自己想要他———這個把所有最好的都給她的男人。
「什麼?」他一愣。
「我批准。」她貼向他耳邊,輕柔地低喃。「不過……我希望我們的第一次,是在溫暖舒適的大床上,可以嗎?」
東方行傲沒有回答她可不可以,在一記獸似的低吼後,他輕鬆地一把抱起她,一路直奔他寬大的臥室。
在蛙蟲鳴奏的交響樂裡,掛在天邊的星子璀璨了一整夜。
第9章(1)
邢見幸提早了半個小時到錄音室,跟現場的工作人員打過招呼,等一下要錄的歌不是東方行傲的,所以他沒來。
艾蜜遲到了一個小時才過來,一進門,Jason立刻跟製作人笑著解釋遲到原因是上一個通告錄太晚,工作人員沒吭聲,已經對這種情況習以為常。
本來一切都還很平靜,但在艾蜜開始錄音之前,Jason突然把她叫到角落,要她立刻修改副歌裡的一段歌詞。
「為什麼?」邢見幸有點錯愕,這首歌詞的內容是經過公司、製作人一關一關審核認可的作品,如果有問題早就應該提出來,為什麼在錄音時才臨時要更動?
儘管Jason的要求很無理,但她仍有禮的問:「有什麼地方不妥嗎?」
「這段歌詞很不恰當,好像在暗示艾蜜前一段感情。」Jason大皺其眉。
「前一段感情?」邢見幸隱約嗅到不友善的意味。
「就是跟東方先生的那段感情。」Jason意有所指的眼神在她臉上小心打轉。
東方行傲跟她交往的事已經傳開了,他就是看不出來這女人有何魅力可言,艾蜜哪一點輸她了?這下子緋聞不可能弄假成真,他氣了好幾天。
「但是寫這首歌時,我根本不知道他們曾經交往過的事。」她澄清。
「你不知道不是重點。」Jason不耐煩地揮揮手,說話速度飛快地陳述:「問題是社會大眾都知道他們的事,你這段歌詞寫這男主角好像對她愛理不理,也不承認這段感情,最後還鼓動女主角放手去追其他男人……這真是有損艾蜜的形象。」
邢見幸面無表情,沒有急著反駁。
她的詞沒有比她更清楚了。
到底是Jason理解有誤,還是她的詞會讓人有這種錯覺?
這段歌詞真正的主旨在於鼓勵女人要有勇氣追求屬於自己的愛情,一旦發現這不過是單向的愛情,應該也要有勇氣放手,別太死心眼而錯過了真正屬於自己的幸福。
「這是唱片公司許多人審核過關的作品,我恐怕不能說改就改。」現在是團體作業,應該要尊重專業意見。
「我知道。」Jason又開始滿臉不耐。「我自己會找其他人說明白,你現在立刻改。」
話說完,Jason就火速離開,熱情的朝製作人迎去,堆起滿臉笑容打招呼。
邢見幸沒天真到以為自己會從此一帆風順,只是沒想到刁難會來得這麼快,不過……
如果Jason以為這樣就可以傷害她,那他就大錯特錯了。
接觸新的領域本來就會遇到許多怪人怪事,尤其是特別現實的演藝圈,她不反駁不辯解並非逆來順受,而是她想接下對方丟過來的挑戰,最能磨練自己的功力與耐力的,就是刁難。
邢見幸抓起手邊的歌詞,開始專心修詞——
此時的東方行傲也沒閒著——
他坐在沙發上,正臭著一張臉結束一通電話。
想了想,他拿起手機撥給邢見幸——
「你好厲害,我剛開機,你就立刻打過來了。」
聽見她在電話那頭充滿元氣的聲音,東方行傲稍微鬆了口氣,原本還擔心她被故意找碴會心情沮喪,看來是他小看她了。
「順利嗎?」他試探地問。
「應該還算順利吧,這是我第一次參與錄音,很多地方都不懂。」邢見幸想了一下,又補充道:「現在已經錄完了。」
「有沒有發生什麼其他的事?」他又問。
「什麼其他的事?」她不懂,除了錄音,還能有什麼事可以發生?
東方行傲很快明白,她根本不打算把剛才受到的委屈跟他說,還令他突然覺得胸口一陣氣悶。
「這件事待你過來我們再談。」
「我今天沒有要過去啊!」她不明所以地驚呼,她得趕回家把幾天後要錄製的歌詞再看過幾遍,然後補課,明天要去補習班上課。
「我已經請司機過去接你了。」他的語氣擺明了沒得商量。
他要立刻看到她,現在!馬上!
「可是我……」她著急地開口。
「有關幾天後要錄的那首歌,有些細節,我們最好再討論一下。」他隨口編出一個她絕對不會拒絕的理由。
她遲疑了一下,回答:「好吧。」
結束通話,東方行傲手中把玩著倒了五分之一紅灑的酒杯,玻璃桌上放著的是一瓶要價五十六萬的經典紅酒。
已經有工作人員把錄音室裡發生的事都告訴他。
因為Jason刻意的刁難還有製作人的退讓,公司主管們知道這件事後,紛紛把矛頭指向邢見幸本身歌詞的問題,同意叫她當場修詞。
這個圈子就是這樣,所有過錯最後都會推到資歷最淺的人身上,儘管圈內人大都心知肚明是Jason在玩小手段,依然無法扭轉這個現象。
真可惜,Jason的好運要用完了。
當邢見幸進屋裡時,見到的就是這副景象——
東方行傲坐在沙發上,身後一整面牆的大水族箱裡悠閒地游著好幾條魚,他手中拿著酒杯,一臉嚴峻地不知在沉思著什麼。
「誰要倒楣了嗎?」
他猛然回神,就看見她滿臉笑容地蹲在他面前,頓時,他忍不住歎了口氣。
這女人神經會不會太大條了?他在這裡為她氣得半死,結果她本人居然還笑得出來。
東方行傲拍拍自己身邊的位子,示意他坐下。
「剛才在錄音室真的沒發生什麼不愉快的事?」
邢見幸看著他,突然懂了——
「你知道了喔?」原來他指的是這件事。
「嗯哼。」他輕哼。
她到底有沒有把他放在心裡,受了委屈居然還要他提了才肯說?
換她無聲的歎口氣。「其實也沒什麼,那首歌出來的效果真的很好。」
東方行傲沉下臉,眼神銳利地瞅著她。
誰問她歌的效果了?
他最在乎的是什麼,難道她不清楚嗎?
「受到委屈為什麼不跟我說?」東方行傲抑地低吼,為她感到不捨和心疼。
「我不喜歡這樣嘛。」她垂下頭,悶悶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