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擔心,我既然敢這麼說,就是相信你做得到。」一個男人只要深愛著一個女人,就會願意為她做任何事。皇上說了,段香浮是東方縱橫的弱點,他們這計,剛好各取所需。
人家都這麼說了,香浮也只能面帶難色的點了點頭。
段秀雲滿意的頷首,從懷中取出一顆藥丸要她服下。
她拿在手中,有些遲疑。「這是……」
「別問那麼多,吃下就對了。」
事到如今,能不照著人家的計劃走嗎?嘴一張,她將這不知名、不知用途的藥丸一口吞下。藥效立即發作,一陣強烈到讓她幾乎無法站穩的昏眩襲來。
下一刻,她整個人已經陷入黑甜鄉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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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這是東方縱橫第二次瞧見香浮這麼毫無生息的模樣。
上一次,她渾身是血,像個破布娃娃的倒在地上,這一回,她卻像冰雕的人像,毫無人的生息的躺在地上。
心驀地一緊,原本急奔的步伐也忽然頓住。
他使出輕功佐以快馬,就這麼奔馳了幾天幾夜,好不容易趕來西南,瞧見的竟是這樣的她。
怎能不教人發狂?
抬頭,雙目含著熊熊的怒火,要不是隨後趕來的房君山阻止他,他只怕早失了理智的大開殺戒了。
「為什麼?」他咬牙問道,對於他們擄人的行為,他已經氣得想殺人了。
誰知道,他們甚至還敢殺了她?!
她的存在究竟礙著了誰,為什麼每個人都把她當成眼中釘、肉中黥般地想要傷害她,姨母如此,西南王及他女兒也是如此。
「你就這麼同你未來的丈人這樣說話嗎?」
「丈人?哼!這輩子你是不可能有這個機會了。」殺了他心愛的女人,還敢要他娶他女兒,他別肖想了!
「哼,你這個目中無人的小子,你知不知道……」看到東方縱橫自投羅網,自個大計眼看就要完成一半,西南王不免有些得意忘形了,不假思索的就想開口教訓這小子。
「爹!」冷冷的打斷父親的話,段秀雲冷酷的說道:「何必跟他說那麼多,殺了他,再將他的屍首往段香浮的身邊一擺,你的大業就成就了一半。」
西南王被女兒這一提醒也不想再逞口舌之快,的確,事情得快點進行才好,免得突生變故。
手一揮,大廳門外得了指示的士兵全衝了進來,將東方縱橫和房君山團團圍莊。
「你想殺了我?」
東方縱橫冷笑的看著眼前這番陣仗,雖然早就有風聲說西南王這個老賊對於皇朝有貳心,沒想到今天竟明目張膽到這種地步。
不過,這郡主剛剛說了,殺了他大業就完成一半,這是什麼意思?他在朝中向來不管事,殺了他又有什麼好處?
「你若殺了我,不怕皇上舉兵來剿嗎?」
「不怕。」胸有成竹地搖了搖頭,西南王咭咭狂笑起來。「因為皇上壓根不會知道你死了!」
癡人說夢!
就算他能將他死亡的消息封鎖住,可皇上平白無故少了一個弟弟,不會去追查原因嗎?
不想跟西南王再廢話下去,他壓根無視在場環伺的那些刀劍,逕自往香浮的方向邁去。
西南王知道打小習武的東方縱橫的厲害,不敢跟他硬碰硬,連忙使眼色要士兵們上。
幾名大膽點的舉刀來砍,卻三兩下就被東方縱橫擊飛出去。
眾人於是不敢輕舉妄動,靜觀其變的看著他來到他的小妾身邊。
沒有激動的狂怒,也沒有任何形之於色的悲傷,他伸手卻輕顫,咬牙將自己的手放在了鼻端一探。
沒有……沒有任何的氣息!
東方縱橫不死心,再將自己的手放在香浮的胸前,當他確認沒有傳來任何的躍動之後,再抬眼,望著西南王的眸子中燃燒著熊熊狂怒。
他不會放過他!二話不說,他朝西南王飛掠而去。
敢傷害他心愛的女人,就該有必死的準備。
西南王一臉驚恐,想拔劍與他相抗,卻是不及。
但就在他的掌即將拍上西南王之際,左側樑柱後竟然閃出了一個人,乍見那人,東方縱橫微微愕然,猝不及防的反倒讓那人一掌拍向自個兒的心口。
血,像是一朵花兒似的從他口中噴出,他往後飛去,穩不住自己的身形連連退了好幾步。
要不是房君山眼明手快地上前攙住他,只怕他早已頹然地倒在地上了。
「他……」怎麼可能那麼像?
那活脫脫簡直就是另一個自己,這樣的一個人又為何會出現在西南王的府邸?
在這電光石火之間,他懂了!懂了為什麼西南王會這般的有恃無恐地誘他前來,布下了重兵等他。想來,他應該是想用這個長得與他一模一樣的人來取代他。
這個計謀他策劃了多久,十年、二十年?只怕就連當年自己會被人擄出皇宮,也與他脫不了關係吧!
「殺了你,我就等於坐上一半的龍椅了。」西南王見他受了傷,胸有成竹的大方承認自己的狼子野心。
「你擄她來,是為了想引我前來,好除掉我,但為什麼要殺了她?」
他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卻沒有辦法接受她的死去。
心好像被挖了一個大洞,空空洞洞的,即使受了傷,掙扎著來到心愛的小女人身旁,握住了她那無力的小手。
這一握,他再也不打算放手了。
她向來膽小,待在那陰暗的地府一定害怕,他一點兒也不介意陪著她走。
「她可不是我殺的。」剛剛女兒才告訴他段香浮死了,他詫異之餘都還來不及多問,東方縱橫就趕來了。
「我愛她,你無論如何就是不該動了我的女人。」聽到他的否認,東方縱橫的幽眸含恨,咬著牙說道。
方纔他被打的那一掌,傷了他的心脈,但是他一點兒也不在乎,悄然運勁,就在眾人以為他再無反抗之力之時,他忽地縱身而起——
飛身過去右掌拍上那與他相似之人的心口,左手直取西南王的咽喉!
該死,他不要命了嗎?
對於東方縱橫這種行為,不只西南王等人嚇了一跳,連房君山也大驚失色。
他們都少算了東方縱橫那決然的性子,這舉動無異在告訴眾人,他不介意王石俱焚。
霍地衝上前去,房君山大喊道:「段香浮其實沒死,她只不過是吃了龜息神丹,所以才會呈現假死狀態!」
這一切都是皇上和段秀雲商議好的計謀啊,目的是想逼出東方縱橫說愛,完全沒料到,他為了一個女人,連命都不想要了。
厚,他早就說不能這樣玩吧,現下真的要出事了。
聞言,東方縱橫果然一楞。她沒死,她只不過是吃了龜息神丹……
該死!中計了!掌勢一弱,他只想回過身去看看她,怎知這西南王竟趁機一掌拍向了他的心口……
血花再次四濺,東方縱橫這回吐出的鮮血更多,一張俊臉更加慘白了。
一聲驚呼直衝入他耳際,循聲一望,竟看到剛剛還了無氣息的香浮從地上坐了起來,細緻的臉上佈滿了驚惶。
身子重重的跌落地面,但他卻一點兒也不在乎。
一雙黝黑的眸子只是定定的看著那張容顏。管什麼西南王的狼子野心、篡國奪位,都隨他去,對他也丁點兒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還活著,只要活著就好!
他安心的閉上眼,完全不知道一群從京城來的衛兵已將西南王府團團圍住,更沒看到東方觀雲一臉憂慮和懊悔地走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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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男人是愛她的!
她很肯定。
在她將醒未醒之際,她感覺到他的大掌握住了她的。
她也聽到了他那心碎的低語,那聲音只怕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手輕輕地觸上他的俊容,不捨地撫著,她的心硬生生地被扯痛了。
幾十個的御醫聯手,個個使盡了看家絕活將他從閻王的手中搶了回來,各種珍奇丹藥也是毫不吝惜的用在他身上,總算保證他無大礙,但看他這模樣,她還是很捨不得。
但同時又暗自慶幸,若不是有此災劫,自己又怎麼會知道,她愛的男人也愛著她呢?!
香浮相信東方縱橫會沒事的,此刻她心中,只有滿滿的愛意。
這樣的男人,怎能不讓人動心呵!
他看起來壞,可是卻是真情至性,若是少了那狂、那傲,他就像是他那個兄弟一般,少了靈魂。
「咳……」一聲輕咳吸引了香浮的注意力,是東方觀雲。
「皇上萬歲。」她起身想請安,卻讓他制止,要她坐好。
東方觀雲看著熟睡的弟弟好一會,匆地歎了一口氣,沉沉的開口,「其實這件事兒,朕知道很久了。」
「既然皇上知道,為什麼不早些處理呢?」她聞言不免有些怨懟。
她不懂,既然皇上早就知道,那為什麼不盡早處理西南王那個禍害,害得她心愛的男人身受重傷,平白遭受皮肉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