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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頁     淺草茉莉

  秦藏竹抿笑。自個兒女人是個醋桶,這點他當然清楚,可不會捅這馬蜂窩的!

  這就點頭道:「我不會同意。」

  「二爺,你不瞧我的證據會後悔的,那是……」李霏附耳對他說了些話。

  他神色驟然一變,接著竟忘記剛才說過的話,抱著郡主便往朝陽樓快步而去。

  見了他的動作,她登時杏眼圓瞪,怒氣填胸。這搞什麼?真敢當著她的面琵琶別抱?!

  秋兒站在小姐的屋子前,見秦藏竹來到,馬上焦急的上前暗示他,屋裡狀況不佳,讓他自個兒小心。

  今兒個下午她忙著打掃屋子,沒空陪小姐閒晃,聽說她遇見元寧郡主,那郡主還發生了意外,小姐獨自回來後,氣呼呼地,差點沒將屋子給拆頂了。

  他嚴肅的頷首,自是曉得這女人的性子,這會醋性大發,哪能善了。

  他才推開門板,一顆枕頭就由裡頭扔了出來,砸在他身上。「有種移情別戀就有種別來找我,老娘不見你!」

  他鐵青著臉,秋兒更是同情的瞧著他。

  見他踢開落地的枕頭,還是舉步往裡頭走。

  「誰讓你進來的,你去找李霏!」她抄起另一顆枕頭就要砸出去,可見到他沉肅的神色,她動作頓了下,枕頭終究沒有扔出去,將枕頭丟回床上,轉身生氣的望著他,「都帶人家進屋了,這會還來找我做什麼?」口氣酸到不行,但至少沒那麼火爆了。

  他只站在原處未動,並不像往常一樣,在她鬧氣後,刻意親近的哄她。「我是來問你,郡主真是你推入池的?」

  她一愕。他竟會這樣問她?難道他真信了李霏那爛透的演技與說詞?「你沒那麼笨吧,你怎麼——」

  他的目光卻沉痛起來。「你不該對郡主做出這種事的,就算爭風吃醋,也不該這麼做,我真對你太失望了!」

  她錯愕不已。沒聽錯吧,他居然對她說這種話?!她不由得怒氣衝天。「我才對你太失望,你竟然以為我會對那女人做出這麼無聊的舉動?」

  他臉色依然沉得驚人。「事實勝於雄辯,德行在於己,沒有規矩不能成方圓,做錯就要認錯,你平日太過任性妄為,該好好反省!」

  這是兩人在一起以來,他第一次對她說出這種教訓人的話,而這還不是因為她真的做了什麼錯事,她完全被污陷了。

  她怒極。「那李霏到底對你說了什麼,她拿出什麼證據證明說我謀害她?」

  「這些信是你撕的?」他取出一迭被撕毀的信件。

  她一愣。「是我撕的,咱們都在一起一年多年了,可李霏還不時給你送信,我氣不過——」

  「氣不過就將之毀去,這是私人信件,連基本禮貌都不顧,你這醋勁太荒唐,令人不敢領教!」

  這點她被訓得無話可說,自個兒確實是小家子氣了點,可他從不在乎這些的,今兒個為何突然就拿出來說她了?!「這算是我想謀害李霏的證據嗎?」

  儘管自個兒不該小心眼的毀人書信,可這與她推人下池有何關連?

  「女人誡妒,可你的善妒已到了會危害人的地步,你可知傷害皇族罪可論死,這次郡主大度,可以不計較,但她表明下回絕不會輕易再饒過你,而你也自個兒好自為之吧!」他語畢即拂袖而去。

  她則傻楞在當場。

  「男人真不是東西,說變就變,居然相信李霏的鬼扯,說我要害死她。秋兒,我勸你千萬別找男人嫁,這男人靠不住的,靠不住的……」當夜她氣得猛灌酒,秋兒勸不住她,只得由她喝個爛醉。

  鬧了一晚她終於撐不住,自個兒滾上床鋪去,趴在床上還唸唸有詞的勸秋兒別信男人。

  秋兒無奈的歎口氣,上前幫她蓋好被子。「您還是好好地休息吧,明早醒來就沒事了,二爺一早就會站在您面前跟您認錯的。」她安慰著,見主子眼角還掛著淚珠,可人已醉得昏沉,便幫她熄了油燈,瞧了沒事才離開。

  可半個時辰後,有個男人進屋了,愛憐的撫著她哭腫的眼睛,吻了吻她因酒氣而染紅的雙頰。

  懵懂中,她掀開眼簾,朝親吻她的男人嘟嘴。「知道誤會我了吧,你真該死,瞧讓我氣的,這會道歉遲了,別想我會輕易饒過你……嗯嗯……你……嗯嗯……」

  她喋喋不休的唇被激狂的吻住了。

  下一刻,她燥熱的身子被抱住,甚至還來不及說什麼,身上的束縛就被剝個精光。

  男人極盡所能的挑逗她,她幾乎招架不住,再加上不勝酒力,儘管心中還有怒氣,可迷迷糊糊仍依了他……

  不知沉睡了多久,她頭痛欲裂的醒過來,昨兒個喝太多,這會難受死了,她揉著疼痛的太陽穴,想要坐起身,這一動才發現連身子骨也酸痛得很。

  「哎呀呀,難過死了,秦老二,你真可惡,昨夜不好好道歉便罷,竟還這樣折騰我,你可惡啊——這……這是什麼?」她倏地住口了,因為身旁並無人,而無人便算了,她在床上還發現了一件男衫,可這不是秦藏竹慣穿的款式與顏色,這是誰的,怎會遺留在她床上?

  她用力蹙眉。「秋兒——」開口想喚秋兒進來問間,才喊一聲房門就開了,可進來的人卻是秦藏竹。

  「原來你還沒走?對了,這外衫不是你的吧,你這是踅回來取它的?」她立即猜問。

  他雙目盯上她拎在手中的那件男衫,目光沉下。「這不是我的!」再瞥向她僅用被單包裡的赤裸身子,眼神立刻變得深邃。

  她驀然心驚了起來。「這若不是你的,那就可能是秋兒錯放了,我找她進來問問……」

  「真要找她問嗎?昨夜你可是一個人睡的?」他繃著臉問她。

  「昨夜你不是來找我……」她話才出口,見他搖頭,立即一驚。「你沒過來?這怎麼可能,昨夜你明明……」她錯愕不己。昨夜她雖喝醉了,可醉眼中看見的人是他沒錯,否則她怎麼可能與其他人發生……她大驚。

  「昨夜我在朝陽樓睡下,直到此刻才踏進你這屋子,昨夜發生什麼事了嗎?」他森然的問。

  「你在朝陽樓睡下的?!」她腦中浮現一個男人覆在她身上,那男人比平常更熱切的要她,似要將她吞了,那男人怎可能不是他,怎可能!

  他臉色青得嚇人。「你是這樣的女人嗎?找了男人卻裝傻不認?」

  她方寸大亂。「不是這樣的,你知道我只有你,怎可能……」

  「住口,這件男衫已表明一切,你什麼都不用再說了!」

  「秦藏竹,你聽我說,別走,先聽我說」

  而他已然消失在她眼前。

  第9章(1)

  蘇菱愕然。自個兒竟會失身於他人?

  瞧到手稿的這段,她心驚肉跳、不敢置信。那歡兒呢,難不成歡兒真不是他的孩子?

  思及此,她慌忙地再往下翻閱——

  她四個月未見他了,從那日之後,他未曾踏進勾欄院半步。

  秋兒去打聽回來時說,那男人近來都是與李霏在一塊兒。他已拒絕李霏一年多了,這會突然就好上了?那男人已是拋棄她另擁新歡了嗎?

  她心酸無比,撫了微凸起的小腹。「秋兒,煩你幫我跑一趟朝陽樓,就說今晚我想見他一面,請他過來一趟吧。」

  「小姐,今兒個是花火節,剛聽人說二爺要陪郡主到城中的淮揚廣場看花火秀,今晚應該過不來了」秋兒小聲的告訴她這件事。

  她心中頓覺一片冰涼。去年的花火節那男人陪的是她,淮揚廣場上她的笑聲與驚呼聲最大,那時他眼裡只有她,再無旁驚,可今年……

  「我明白了。」她惆悵不已。

  秋兒見了難過,開始說起安慰的話,「小姐,也許二爺只是一時迷惑,過一陣子就能清醒的回到您身邊了。」

  「一時迷惑?若是那麼容易被迷惑的男人,我還要嗎?」她滿腹辛酸。

  「小姐,您不能放棄,別忘了,您肚裡都有二爺的孩子了!」

  「孩子?他……不認啊。」她哽咽了。那夜他說沒來過,可她見到的明明就是他,明明就是他啊!

  「小姐,那夜您喝多了,那件男衫真不是二爺的嗎?」連秋兒都忍不住問了。那件衣服也不是她拿進房的,離去時也沒見到過,平白冒出一件陌生的男衫在床上,確實啟人疑賣。

  她搖首。「我不曉得到底怎麼回事,那晚的人怎會不是他?」

  「若那夜的人是二爺,他為什麼要說謊否認呢?」秋兒不能理解,可她也相信小姐不是隨便的人,就算喝醉,也絕不會讓其他男人佔便宜的。

  「是啊,我也想問,為什麼呢?」她低喃。

  「小妞,我相信你心,您定沒有認錯人,那人定是二爺沒錯,而二爺會否認也絕對有理由,否則您發生這樣失節的事,他大可以趕咱們離開秦府,可他沒這麼做,對外也沒說您肚裡的孩子不是他的,就只是冷淡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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