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罷,人家對你還是不死心,一度在皇上面前為你解脫,道你當日身子不適,才會有那失格的舉止,這也才壓下皇上的火氣,沒繼續追究你的無狀,可這事准在皇上心中留下疙瘩,瞧將來咱們秦家再出什麼錯,可不是郡主一句話就能化解危機的。」他沒好氣的說。
秦藏竹冷眼瞥去。「當日若非大哥對我下藥,硬將我抬進宮裡,這事會鬧得這麼難看?」這帳他也得跟大哥算算。
提起下藥的事,秦在松可就心虛了。「這我也是也是受郡主所托,況且我這麼做不也是為……為你著想,托病不與郡主進宮,皇上難免不悅……是,沒錯,這事總是我對不住你了,不該對你下藥,可……可另一件事就是你對不起秦家了,我今早心血來潮到咱們錢莊坐坐喝茶時,怎麼聽說咱們的庫銀狠狠少了大半,而且這筆巨額去向不明,這怎麼回事?!」
他話鋒一轉,咄咄逼問起這件事,而這才是他會出現在此的真正理由,質問二弟錢哪去了!
近來他花天酒地的開銷大了點,揮霍稍稍過了頭,不小心將每個月二弟撥給他的月銀花得一個子不剩,連給他自個兒院子裡的十個大小老婆的零用也一併撒個殆盡,這才想到自家錢莊周轉周轉,等下個月的月銀下來,再給補回去,並暗想這事能不驚動二弟,免得自己又多了一頓排頭吃。
可哪知一去才知曉錢莊經營不善,秦家庫銀竟教人平白剮去一半,這還了得,他立馬就趕回來找二弟問個明白。
秦藏竹表情未變。「這筆錢我用去了。」他淡淡地說。
「你先用了?這麼大一筆錢都比五年來咱們呈給國庫的稅銀多了,我說二弟,咱們是信任你才將大權交給你,你可別不顧兄弟情,吞了我與老三的錢,這可是豬狗不如的事啊!」話越說越難聽。
他的臉也拉下了。「大哥放心,你和有菊的部分我一文未動,還好端端地擺在那,而支出的這部分我會變賣了自個兒的私產,不日就能補回。」
秦在松聽了這才消氣,不過仍是不放心道:「二弟,你平日花錢謹慎,可這筆錢是花哪去了,好歹也讓我知道。」
「我的事大哥不必過問。」
「你!你也太瞧不起我這個大哥了,要不是我讓出秦家主事的位置給你,你能大權在握,耀武揚威嗎?」秦在松撇嘴說。
秦藏竹冷笑。「那這麼辦好了,我將大權交回給你,從此秦家讓你照管,我不過問了,如何?」
秦在松聞言一怔,隨即漲紅臉。「這……這……也沒必要將事鬧成這樣,平日我事情也多,哪顧得來秦家這大小事,不如……算算算了,今兒個這事我就不與你計較了,記得快將錢補回去,就這樣了,我還有事忙,這就先走了!」他匆匆的跑開了。
「哼,幸虧大爺有自知之明,知曉這秦家重擔不是他扛得起的,沒硬要接去,不然整個秦家不出三個月,全去喝西北風了!」秦在松走後,秋兒立刻在他身後噓說。
多年前秦家雙親剛亡時,大爺以長子的身份曾接手過秦家半年的生意,不過才短短的幾個月,秦家就教他掌得差點破敗,要不是二爺及時出面接下他的爛攤子,那大爺可要帶著大批家眷淪落街頭乞討去了,當時那狀況著實嚇壞他了,從此看清自己的斤兩,再不敢管秦家的事業,也樂於專心當個不用勞心勞力就有大筆錢可花的秦家大爺,而這會二爺才說要讓他接回當家主事,他馬上嚇得快溜。
也對啦,好好的閒人不當,他才不會傻得再去自找麻煩。
瞧著秦在松溜走的背影,秋兒不屑的搖頭,轉身想抱小主子回屋子去,卻見蘇菱面色一沉,她心弦一拉,猛然想起那該死的大爺之前說的話,小姐定是受到影響了。「小姐,那大爺的話。」
「你又要說不可信了是嗎?」蘇菱苦笑。
秋兒尷尬的僵了臉,瞧了瞧二爺,不知該怎麼說了。
秦藏竹走向蘇菱,雙掌搭在她肩上,面色嚴肅,無比堅定的告訴她,「歡兒確實是你為我生的孩子,他是咱們兩個人的孩子!」
可她仍怔怔然,不知為什麼,這次她心底深處隱隱不安起來,似乎……似乎她以為不重要的過去,其實……很重要……
第7章(1)
這日秦藏竹外出與人談生意,秋兒哄著離歡午睡,蘇菱藉機也想小憩的,結果跑到藏書庫去。
她在書庫裡翻找著,自個兒的藏書以及之前寫的小說都還在,唯獨那部「春蠶淚」不見了。
可她明明記得那日秦藏竹來找她時,替她將手稿放回原位了,可為何找不到?她翻遍了滿書櫃,依然沒有?
這表示這部手稿被人刻意藏起來了,藏的人很明顯是那男人……但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記得問過他,「春蠶淚」寫的是他們的故事嗎?他回答是杜撰的,只是套用彼此的名字罷了,可若真是如此,又何必將手稿藏起?
蘇菱惴惴不安的走出藏書庫,有些恍神。她想再來找那份手稿,只是好奇那跟自己同名的主角的故事,內容到底是什麼,可如今手稿找不到了,她內心的不安更盛了……
「阿菱——阿菱?」秦藏竹回來後,見她失神的坐在屋子的門檻上,連叫了她幾聲都沒應,這才提高了些音量喚她。
「啊?你回來了!」她回神後,才驚覺他不知站在面前多久了。
他輕輕蹙眉,關心的問:「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她忙搖首。「沒、沒事,就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想什麼?」他語氣有些小心翼翼,似在擔心什麼。
她瞧了,本想直接問他要那部「春蠶淚」的,這時反而覺得開不了口了,他既然不想讓她看,就一定有理由,自個兒貿然開口,豈不讓他為難了。
「想那秦老大來逼問你大筆錢花哪去了,這我也好奇呢,這麼多錢,你拿去做什麼了?不會是在外頭給我包了樓,偷養了一群女人吧?」她笑問。
見她提的是這個,他表情不若方纔的緊繃,哂然一笑。「說得沒錯,我是拿去買女人了。」
「什麼?你真這麼做了?!」她吃驚不己,接著柳眉倒豎。這可比那秦老大強多了,玩女人玩掉一半家產,有你的!
秦藏竹摟過她。「嗯,就這麼做了!」一點也不在乎她的怒容。
「你!你也不怕身子搞壞,那筆錢夠你玩上萬千美人了!」她甩開他的手,恨不得剁了他。
他彎唇揚笑。「我哪有那鐵身子玩萬千美人,就是大哥恐怕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吧,我這些錢只花在一個女人身上。」
這話更教她氣死了。「誰?你花在哪個女人身上了?哪個女人讓你一擲萬金也不變色的?」她氣呼呼的質問。博愛是個問題,但只對一個女人砸重金問題更大!
他抿笑後,指了指她。
「你指我做什麼?這半年來,我何時花過你這麼多錢?」她瞪眼。
重新將她摟住。「你以為鬼婆婆這麼好請,簡簡單單幾兩文銀就能教她答應為你續命?」他提點她。
「你是說,那麼多錢全給了鬼婆婆了!」她大為吃驚。
「可不是,我那一大筆錢買女人的命去了。」他笑說。
蘇菱張大了嘴,好一會才有辦法開口,「瞧來我的命真的很貴重,讓你不惜花費巨資也要救活我。」她感動不已。
「錢財乃是身外之物,況且我生財有道,只要是錢能解決的都不是問題,怕就怕,連錢也救不回的事……」他凝視她,眼神十分深刻,彷彿天地間的一切都不及她的一絲氣息來得重要。
她心口乍暖,再次對他的情深意重深深感激,曾經有過的疑惑、疑心與疑神,在這一刻她都決定放下。
這世上再找不到比秦藏竹更愛她的人了,所以她相信,即便他隱藏了什麼事,都不足以讓她在乎。
況且,那「春蠶淚」記載的也許是她的過錯,那秦老大不也說了她不是好女人嗎?或許,包容自個兒的是他……
她踮起腳尖,雙唇主動貼上他淡色的唇瓣,感覺他鼻間呼出的氣息急促了。
「如果我能再回到自個兒的身子裡,我第一件想做的事,就是讓你好好打我一頓,我怎能輕易的拋下你和兒子呢。」
「可我捨不得打……」他低語。
「那就罰我再為你生個女兒,一子一女,成一個好字,讓你秦藏竹的人生圓滿叫好,這可好?」
「好……」
她身子騰空了,兩道在門檻上的身影一轉,閃進了屋裡,門砰一聲關上,她被壓在門板上接受男人熱切的吻,她雙唇被吻得鮮紅欲滴,喉間無法克制的發出滿足的嚶嚀喟歎聲,以為晌天大日裡,這樣已經夠瘋狂了,哪知,他的吻根本沒停下,甚至來不及將她抱上床,便在這門板邊上,狠狠地佔有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