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她轉身回到店裡。
真澄當然知道媽媽的意思是什麼,只是……哪個媽媽會告訴自己的女兒,在男人家裡過夜沒關係啊?
「秀逗!」忖著,她低低咕噥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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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路上,真澄到超市買了些菜,然後騎往雅邸。
她已經不是第一次在他家做菜給他吃了,但不知為何,即使已經這麼多次了,她還是充滿了雀躍的心情。
來到雅邸,她將腳踏車停妥,然後走了道去。
「ㄟ?」見到她,警衛一臉驚訝,「笠原小姐,你……你來了?」
她一怔,「是啊!」
他幹嘛一副見鬼的表情?她不是第一次來,他也早已對她熟悉,怎麼卻在看見她時露出那種驚慌的表情?
「你現在要上樓嗎?」警衛問。
「嗯。」真澄眨眨眼睛,一臉迷惑,「怎麼了嗎?」
「沒……沒什麼……」警衛眼神有點閃爍,而且在低下頭的時候還歎了一聲。
真澄覺得他真是太奇怪了,但並沒有想太多。她不是個複雜的人,腦袋也不太想複雜的事。
進了電梯,她按了十七樓。電梯門打開,她一步踏出了電梯,在此同時,她瞥見一名身材纖瘦窈窕的女子從佐州家出來,她一震,下意識地縮回電梯裡。
在電梯門關上的那一瞬,她的腦子全空了。她怔怔地站在電梯裡,不自覺地雙腳顫抖。
不一會兒,電梯門打開,那名剛從佐州家出來的女子已站在電梯口。
真澄看見了她,清清楚楚地看見了她。
她有一頭咖啡色的浪漫卷髮,妝容細緻,五官漂亮,在淡紫色雪紡洋裝底下是纖細的身段。
纖瘦的手臂、柳腰、細細的腿……她身上沒有一丁點多出來的肉,是個百分之百的瘦美人。
她心裡十分震撼,因為眼前的這個女子是跟她迥然不同的類型,也就是所有人認為跟佐州最匹配的那種纖瘦美女。
女子看了看她,似乎意識到什麼,「你是……」
「ㄟ?」她一怔。怎麼?她們認識嗎?
女子挑挑眉,上下打量了她,眼底閃過一抹的輕視及隱隱的懊惱。
「你是幫日下先生做菜的女傭?」她笑問。
聞言,真澄一震。做菜的……女傭?
「不是嗎?」女子掩嘴,一臉的不好意思,「因為我看你提著菜,所以……唉呀!真是抱歉。」說著,她微欠了個身。
「你要下樓嗎?」她問。
真澄木木地搖搖頭,「不,我……我到了。」
「喔,那麼……」她看著電梯門,眼神像在說『到了就出去吧』。
真澄只覺得整個身體的力氣都像被抽空了般,她勉強地移動雙腳,走出了電梯。
當她想回頭再多看那女子一眼,她卻已關上了雷梯門。
而電梯裡,曾透過父親及笠原茂三跟佐州吃過一次飯的純子,正神情懊惱不悅的看著鏡中的自己。
她撥了撥頭髮,嘴裡咕噥著:「什麼嘛!那種貨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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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到他家門口的,她的腦子裡只有那個女子的身影,還有那句『你是幫日下先生做菜的女傭嗎』。
不,樓下的警衛都知道她是他的女朋友呀!為什麼……是那個女子自己判斷她是女傭?還是他這麼告訴她的?
難怪警衛剛才看見她時會是那種表情,因為他知道有個女人在樓上……
怎麼會這樣?他口口聲聲說喜歡她頭好壯壯,有元氣、有精神的樣子,還說不准她減肥,結果卻跟那種全身上下找不到一丁點多餘的肉的纖瘦美女交往!
他在騙她喝?他一直在騙她嗎?不准她胡亂減肥真是因為怕損及她的健康?還是……他只是不希望球隊的主力投手發揮不了完全的實力?
不是她妄自菲薄,不是她自卑,而是她看見了讓她無法說服自己的事實。
突然,門開了——
「ㄟ?」佐州驚訝不已,「你怎麼站在這裡?」
她望著他,感覺不出他臉上有一絲心虛驚慌的神情。
問他!快問他那個女人是誰!她在心裡吶喊著。
「我……我剛到。」腦子裡雖然那麼想著,但說出口時卻是如此『卒仔』的話。
她恨死了自己的懦弱,恨死了自己逃避的心態,恨死了自己不殉纖瘦、
不殉完美的身材!
他溫柔一笑,「我正在想你怎麼還沒到呢!」說著,他接過她手裡的東西,轉身走進屋裡。
她跟了進去,下意識地看看四周。她不知道自己想搜尋什麼,也許她是想看看這裡是否留下了任何他跟那女子在一起的蛛絲馬跡。
在她來之前,他們在做什麼呢?
「嘿。」見她神情恍惚,精神不清,佐州輕摸了她的臉頰,「怎麼了?臉色有點難看……」
抬起眼,迎上的是他溫柔的眼神,她心裡不覺一緊。
這麼溫柔的眼神是假的嗎?這麼溫暖的撫觸是假的嗎?她多麼不願相信這一切都是欺騙、都是謊言,但……
「我……我……」問他,快問他,把心裡一切的疑惑解開,好好做一次了斷。
他皺皺眉頭,愛憐地一笑,「嘿,你今天是怎麼了?」
他的眼睛裡有著對她的愛戀及熱情,他……老天!就算他真騙了她什麼,也不全是虛情假意吧?
這是個美麗的氣球,要是她拿根針戳破了它,那麼一切就完了。
「我……我去煮飯。」轉身,她快速地鑽進廚房。
她是『懦婦』,她是卒仔,她是沒出息、不爭氣的女人,從前的她多麼不屑做這樣的笨女人,但如今……
該死!可惡!誰叫她已經無可自拔的愛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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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好了一桌的菜,看著心愛的男人吃得一臉滿足,真澄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去,怎麼高興得起來?就在不久的剛才,她才知道自己只是煮菜的女傭啊!
自從上一次他『企圖』對她有道一步動作,卻遭她婉拒至今,不知道已
經過了多久,而他卻再也不曾對她表現出『性致勃勃』的樣子。
其實她並沒有太在意這種事,畢竟她是個全無經驗的人。但今天在看見那個女子,且被問『你是幫日下先生煮菜的女傭』這句話後,她卻介意起這件事。
為什麼自那次之後,他再也沒有對她有什麼樣的動作?是怕被她再次拒絕?還是她讓他『食難下嚥』?
食難下嚥?一個女人讓男人覺得食難下嚥是多麼傷的事啊!
「你怎麼不吃?」見她有一搭沒一搭的動筷,佐州疑惑地問:「你今天真的怪怪的!」
「沒……沒有啦!」她說。
在她來之前,他明明見了那個女子,為什麼他提都沒提呢?是蓄意隱瞞,還是覺得不值一提?
不會的,像那種身段姣好,擅於打扮,猶如模特兒般的女子,哪會不值一提?想著,她越覺苦悶了。
「ㄟ,」佐州以一種嚴格的目光注視著她,「你該不會又在減肥了吧?」
「啊?」她一怔。
「我可警告你喔,不准。」他嚴峻地道:「最近要緊鑼密鼓的展開一連串的初賽,你要是沒有體力,可應付不了賽程。」
聞言,她心一沉。比賽?難道她對他來說,只有比賽的功能?他喜歡的明明是那個瘦美人,卻費盡心思在她身上,只因為她會投球?
突然,一股火往上急竄,瞬間把她的腦袋燃燒起來。
食難下嚥?不,她絕不做個讓人『食難下嚥』的女人!就算她真的是,她也要他硬著頭皮把她吃下去。
「對!」她眉頭一揚,挑戰他的權威般地道:「我就是要減肥。」
他一怔,「什……」
「我想變瘦,我想變漂亮,我要減肥!」她像政府發言人在宣示什麼了不起的政策般。
佐州皺皺眉頭,「你又哪根筋不對了?我們之前不是已經說好了嗎?」
「說好什麼?」她挑釁地問。
「說好不減肥。」他說,「我已經給了你心理建設,而你也答應我了,不是嗎?」
「我不喜歡我現在的身材。」她說。
「你現在沒有什麼不好。」他語氣堅定,「我說過我就喜歡你這個樣子。」
她眉心一擰,一臉不馴地看著他。
喜歡她現在的樣子?騙人!他喜歡的明明是那種身材苗條的女孩。
「我覺得我太胖了。」她霍地站起,「我的手臂太粗、腿太粗,腰也不夠細!」
他放下筷子,端詳著她。
「我不覺得。」他神情嚴肅地道。 。
「我問你。」不知哪來的勇氣,她非常『不知羞恥』地質問他,「如果你覺得我這樣很好,為什麼不對我下手!?」
聞言,他一震,不自覺地耳根一熱。
該死!她在說什麼?不是她先拒絕了他嗎?他是為了尊重她,給她時間才未再有所行動。
她根本不知道每次跟她在一起時,他得多努力的克制自己。有時連在球場上練習時,他都會因為她而覺得『慾火高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