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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芷冷下飛機後才知道,德國的氣溫居然低到了零下。
她只穿了一件七分袖的純棉襯衫和一條牛仔褲,這身穿著在這麼惡劣的環境中能將人活活凍死。
麥司毅告訴她,東方凌與一個德國商人的合作出現了一些很嚴重的問題,這段日子以來,他因為公事而忙得焦頭爛額,而她卻……
她不敢再多想,她現在好想看到東方凌,即使不知道自己在看到他後的第一句話到底要說些什麼。
她按著麥司毅交給她的地址,來到了位於柏林西部的一個大型會議廳。
門口站著四個衣著筆挺的守衛,威嚴的把守著大門,還沒等柯芷冷踏上台階,其中一個人便攔住了她的去路。
他們說著德語,她完全聽不懂他們所要表達的意思,幸好其中有一個人會講英語,她告訴他,她要找東方凌,可是那個人卻說,裡面所有的人都在開會,沒有命令,他們沒有權力讓任何外人進去。
柯芷冷只好無助的站在門口耐心等待,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零下的氣溫凍得她渾身發抖,她可憐兮兮的縮坐在門口的石柱邊抱著雙膝。
腦子裡不停回想著這些年來,她與東方凌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他真的為她付出了好多好多,可是她卻一次又一次用最殘忍的方式去傷害他。
她狼狽地坐在地上不住的發抖,不知道自己身上的顫慄是冰冷的溫度造成的,還是內心的慚愧造成的。
不知過了多久,從會議廳的旋轉大門湧出幾個男人,其中為首的是一個五十歲上下的德國人。
「東方,這次的合作我想應該不會再出現上次那些問題了,都怪我的助理粗心大意,居然連那麼嚴重的錯誤都會犯,看我這次不炒了他才怪。」
身穿一件黑色貂皮大衣的東方凌,優雅又不失風度的微微一笑。「每個人都可能會犯一些錯誤,奧德爾叔叔,與其用嚴厲的方式懲罰對方,不如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哈哈,看不出來你的心地倒是滿善良的。」說著,對方還爽朗的拍拍他的肩膀。
「我們中國悠悠五千年的歷史文化教育我們,海納百川,有容乃大。」
「中國的歷史果然有趣,在用人方面,我甘拜下風!」
「您過獎了。」東方凌剛剛步下台階,便在不經意間瞟到一抹顫抖的身影。這種天氣,居然還有人穿得那麼少坐在那裡,這人的腦子有病嗎?
他搖了搖頭,轉身繼續向前走。
等等……為什麼那張小臉居然有點眼熟?
東方凌轉過身的時候,他的俊臉上染滿了受驚後的倉皇,當他看清楚那個倚在石柱後面的女人時,他感覺自己的心絞得生疼。
老天!芷冷?
他看到她被凍得嘴唇泛白,小臉刷白,在這種天氣中還穿著涼鞋的腳丫子被凍得緊緊的交纏在一起,她就像一隻疲憊的流浪貓,在餓了冷了的時候,找一個可以棲息的地方,狼狽的縮成一團。
瞬間,他的心彷彿被籐鞭抽打一樣劇痛不已,他飛也似的跑到她的面前,一把將她狠狠的抱在懷中。
「柯芷冷你瘋了嗎?怎麼穿成這副樣子坐在這種地方?」
一開口,他聽到了自己對她的吼聲。
他在發怒!是的,當他看到她用這副樣子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知道自己真的生氣了,這個女人一定是瘋了!她在自虐嗎?
被他一把抱住的柯芷冷,瑟瑟縮縮的抬起頭。「凌……」
聲音沙啞,她顫巍巍的伸出被凍得已經麻木的小手,輕觸他真實而俊美的臉龐,淚水一顆一顆的落下。
「你開完會了嗎?」
東方凌真想直接捏死她。
他脫下自己身上的貂皮大衣,霸道的將她緊緊裹在裡面。「為什麼突然來德國?為什麼一個人很白癡的坐在這裡,你到底有沒有季節常識?難道你不知道柏林的溫度比台灣整整低了二十度嗎?見鬼!」
老天!他根本不敢想像,如果他在裡面再多開一個小時的會議,她會不會坐在這裡被活活凍死?
他伸出溫暖的大手,緊緊地揉搓著她冰冷的臉頰,就算她被包在大衣內,可是身子還是不停的顫抖。
他欲將她打橫抱起,偏偏柯芷冷卻在這個時候撲進他的懷中,狠狠的抱著他,好像只要一鬆手,他就會消失一樣。
對於她突然間的投懷送抱,他一時之間竟然傻掉了。
「對不起!」
她的聲音輕輕地響在耳畔,很低、很沉,沙啞得幾乎不像她本來的聲音。
東方凌怔了一下,他僵著身子,不敢去想她為什麼會突然對自己說出這莫名其妙的三個字。
她依舊用力地抱著他。「會像以前那樣一直寵我嗎?」
「芷冷?」他為她的話而感到不解。
「會嗎?」她堅持的追問。
「會!」他不再去研究原因,只是顫抖的重重點頭。
「會什麼?」
「會寵你。」
「寵誰?」
東方凌訝異的扳過她的下巴,目光如鷹般緊緊鎖住她,這樣的對話,彷彿在很多年前曾發生過。「芷冷?」他真的迷惑了。
「靜萱!我真正的名字叫做顏靜萱!」
她的話音才落,一滴淚水便從東方凌的眼眶內湧出。
接著,一顆接著一顆,冰冷的溫度很快便風乾了他的淚,可是又有新的濕潤奪眶流出。
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司毅幫我找到了那個催眠大師,他解開了我塵封十二年的記憶。」
她心痛的吻去他臉上的淚水,並將他的俊臉輕輕壓向自己的肩頭。「凌,對不起,這些年讓你受委屈了!」
東方凌緊緊地將她攬在懷中,似乎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體內。
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因為任何言語都無法表達他內心的激動,他的芷冷……他的靜萱……他的女人……
尾聲
六年後
美國佛羅里達 奧倫多爾國際大飯店
柯芷冷剛剛落坐到餐廳的座位上,身後便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聽說你就是響譽全球的酒店大亨東方凌的太太。」
她很優雅地回過頭,出現在她眼前的是一個金髮美女,對方很驕傲的抱著胸,塗得鮮紅的雙唇微微扯動。
「我是這家飯店總裁的女兒,我的名字叫阿爾貝。」
柯芷冷態度從容的向她挑挑柳眉。「阿爾貝小姐,我想在此之前,我們之間的關係應該是素不相識吧?」
對方冷冷一笑。「我只是很好奇,能令東方之城的主人東方凌,死心塌地愛上的女人到底是何方神聖,今日一見……」她不屑的露出一記冷笑,「不否認東方太太的美貌比起常人的確有些過人之處,不過……聽說你曾是東方家的養女,一個沒有任何身世背景的下等女人。」
她知道自己的話很惡毒,可是她就是氣不過東方凌當年在美國讀書的時候,對她連多看一眼都覺得是在浪費時間的態度。
如果他喜歡漂亮的女人,她自認自己的容貌不次於柯芷冷,如果他喜歡身材好的女人,她對自己更是自信有加。
可是那個無論在各方面都優秀得近乎完美的男人,從頭到尾對她的態度都是不屑到了極點。
她很想一雪當年的侮辱,當她得知東方凌下榻到她家的飯店時,她心想自己終於找到了一個機會。
面對她無禮的挑釁,柯芷冷滿不在乎的微微一笑。「顯然阿爾貝小姐也是慘遭我老公漠視的生物之一。」
自從六年前兩人結婚之後,她總是會在各種場合遇到這類事件,後來她才知道,這些女人原本曾經都是她老公的追逐者,偏偏她老公又是一個癡情漢,所以才會在無意間傷害了這些性感尤物。
被她一語道中的阿爾貝,臉色難看的死瞪著她。「不要以為自己嫁進了豪門,就有資格仰著下巴做人,就算你穿著昂貴的世界名牌,可是仍擺脫不了下等動物的……」
「這位金毛大嬸口中的下等動物,指的是你自己嗎?」
就在阿爾貝企圖用惡毒的言語去抨擊柯芷冷的時候,只見一個身穿純白色西裝的漂亮男孩,不知何時出現在柯芷冷的身邊。
他伸出一條手臂輕輕搭在她的膝頭,仰起可以去拍廣告的漂亮小臉,晶瑩的大眼內閃著對阿爾貝鄙視的目光。
「小鬼,你叫誰金毛大嬸?」
阿爾貝瞪著眼前矮不隆冬的小男孩。這小子長得是不是有點太漂亮了,他精緻的五官根本就是上天的恩賜。
小男孩面帶嘲弄的白了她一眼。「誰的毛是金的,誰就是金毛大嬸嘍,至少有智商的人都會這樣認為。」
「你……」阿爾貝沒好氣的看向柯芷冷,「這小鬼是誰?」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小男孩高傲的抬起漂亮的下巴,「你惹上了不該惹的人。」他突然露出一個邪惡的表情,「奧倫多爾國際大飯店,成立於九年前,總店設在佛羅里達,另外在洛杉磯和邁阿密各有一家分店,動產與不動產全部加在一起可以達到七億美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