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劉叔呼吸短促。這名保鏢是孫震庭的人,更是執行任務的首領,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裡,而且還被武楠的人抓到?!
「劉先生,快救我!」保鏢同樣害怕得要命,拚命晃動著雙手,那枚閃爍的金戒指更是讓尚文蓮恍然大悟。
櫻子毫不客氣地賞了保鏢一巴掌。「不要臉,你想殺人家還敢叫人家救你?」
「你是孫震庭的人?!」尚文蓮愕然不已。謎底已經揭曉了,劉叔跟孫震庭絕對有著不可告人的私通行徑,而她竟然還篤信著劉叔對她的忠誠?她真是錯得千該萬死!
劉叔渾身戰慄著,已經無法再多說些什麼了。闖蕩江湖多年,他何嘗不明白人心險惡?孫震庭不過是想利用他罷了,所以他也決定毒死武楠後便要遠走高飛……可是他沒想到孫震庭竟然如此狠毒,根本不打算支付他任何一毛錢,還讓保鏢躲在外頭,分明打算利用完他就想要他的命!
「劉叔!你為什麼不說話?你真的跟孫震庭是一國的嗎?原來你對我的關心跟幫助都是有目的的!」尚文蓮握緊拳頭,除了心寒透徹,她甚至連生氣都無法。
「那是因為……可惡!」事實讓劉叔說不出口,壓抑的怒氣讓他爆發地一腳踹破桌子。「對!你說得沒錯!那都是假的,你以為我真的會臣服於你這個黃毛丫頭?別傻了!我確實收了孫震庭的錢,負責在你面前演一個好長輩,可誰教你笨到那副德行,居然還自找死路地對我堅信不移,老是把你的計畫暴光在我面前,好讓我去通報孫震庭暗算你,這是你自己的錯,你怨不得我!」
「劉叔,你……」尚文蓮聽了腳步一震,櫻子趕緊上前扶持。
「小姐!」櫻子心疼極了,忍不住對劉叔大罵。「你這個叛徒!枉費我們這麼相信你!」
劉叔嘖笑著撇過頭,心裡卻在計算著該如何突破重圍,他深知櫻子的武功底子,想躲開她不難,但還有武楠與那個叫諾士的男人擋在這裡,硬打起來的話,他的勝算幾乎為零。
「別費心機了,你這次逃不了了,就算你是鼎鼎大名的幻俠也一樣。」武楠泰然地說完,諾士便用力往保鏢脖子一劈,保鏢立刻昏死過去。
「你……你怎麼知道我就是幻俠?」劉叔想不透,他明明已經躲得很好了,為什麼會被發現?
「簡單來說,只有做虧心事的人才會想要隱藏自己。」武楠早就感到古怪了,既然劉叔都有參與尚文蓮的行動,可每次他或金莎大搞破壞的時候,除了櫻子,就是不見劉叔蹤影。「而且,你別忘了我好歹也是干徵信社的,要什麼資料我查不到?哼!」
「算你有兩把刷子。」劉叔承認,或許是他太小看武楠了。「既然被你發現了,你想怎麼樣?」
武楠挑了挑眉,覺得他真是問了個好問題。「傷害了我最重要的女人,依我的個性,你死十次都不足為惜。」
聞言,尚文蓮與櫻子身子一怔,神色複雜地望著武楠。
但武楠還沒說完。「不過,我這人一向都很好說話,只要你協助我們,我可以饒你不死。」
「你以為我會聽你的?」劉叔擺出架式,狠戾地瞪著武楠。又是一個想利用他的人!
「難道你不想回到『龍紋』嗎?」
「你說什麼?」劉叔呆住了。
「真是老年癡呆了不成?」武楠爽朗大笑。「既然你三歲就被送到『龍紋』培訓,好不容易在十八歲那年開始被賦以重任,成了『龍紋』五大首領之一,只是後來做了錯事被判決革離。劉少鏜,被放逐了那麼多年,你當真不懷念在『龍紋』的日子?不想回去過你原本該過的生活嗎?」
「你少唬弄我!『龍紋』不可能會接受我的!」像被戳中最脆弱的地帶,劉叔雙眼佈滿血絲,警戒地咆哮著。
武楠收斂起笑意,從口袋裡掏出一封信丟到劉叔面前。「我有沒有騙你,你自己看了就知道。」
劉叔幾乎是抖著手快速地拆開信封觀看,裡面寫得清清楚楚,「龍紋」的大首領允許了武楠的請求,讓劉少鏜重新歸隊,而底下的鮮紅刻章,除了大首領之外,不可能有人能夠隨意使用的……
「如何?只要你答應了我,我就同意帶你加『龍紋』。」
劉叔將這紙傳信揪緊在懷中,這猶如天降奇跡啊!能夠再次看到「龍紋」刻章,已是睽違了多久……
「我答應你,但是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什麼人?」一個能讓大首領點頭的人,絕非簡單人物。
「你問我嗎?我只是一個被愛情折磨得如癡如狂的男人。」武楠一點都不怕肉麻,目光如炬地直瞅著尚文蓮。
受不了這種在大庭廣眾之下的調情,尚文蓮只能甩過頭,面色如霞。
*
有了劉叔的加入,讓武楠更是如虎添翼。
殺人對劉叔而言就像捻死一隻螞蟻般容易,但武楠堅持不要讓孫震庭這種人渣髒了自己的手,要對付孫震庭這種自恃甚高的人,只要讓他身敗名裂,再也爬不起來就行了。
年少的孫震庭玩弄女人身心,近年來更是頂著大善人的頭銜,私底下幹些黑暗交易,名下投資了許多非法酒店,甚至還有許多逼良為娼、以藥物控制人性的證據在。
為了取得這些證據,劉叔使出他擅長的易容術,連聲音都可以仿冒,神鬼不覺地盜出孫震庭交易的名單,而且正大光明地進入孫震庭家中,取得他強壓女性進行性交易的證據。
當武楠將資料齊全地贈送給父親當大禮的時候,武父樂翻了,立刻派警員搜查孫震庭的別墅,且將所有涉嫌者一舉擒拿,翌日,這椿犯案理所當然地成了新聞大頭條,孫家從此名譽敗壞,公司生意蕭條,倒閉在即。
第9章(2)
尚文蓮一掛掉電話,就看見武楠興致高昂地欣賞著這則新聞,她無聲地在他身旁坐下,低著頭不說話。
「你爸又打來了?」他問。
「嗯!」
「說怎樣?現在他還會一天到晚想把你嫁給有錢人嗎?」
尚文蓮搖頭。「他打來說好險當時拒絕了孫家的婚事,不然今天淒慘的就是我。」想當初若不是她極力反抗,說不定高中一畢業,她就得立刻嫁進孫家了。
「你爸也明白了並不是只要有錢就可以幸福了吧?」武楠笑得合不攏嘴。
「不要想的太簡單,他並沒有放棄企業聯姻的念頭。」父親只是慶幸罷了,這點尚文蓮很明白。
電視螢幕裡,孫震庭的家人全都用外套遮住了臉,生出了孫震庭這樣大逆不道、草菅人命的兒子,想必都感到很丟臉。
然而,只要一個不小心,或者倒楣了點,說不定她也可能會像孫震庭這樣一生都毀了……她曲起膝蓋,這麼多年來,她忙著讓那些無知的男人受到懲戒,如今她卻開始認真思索著自己是不是該住手?
「在想什麼?」
尚文蓮抬起頭。「我問你,你為什麼幫劉叔?」經過這麼多的事情,足以讓她清楚武楠的能力,要擒捕孫震庭易如反掌,所以他大可不必冒險讓劉叔去做那些事,若劉叔真的有二心,被反咬一口也是很有可能的。
「你希望我讓劉叔不好過嗎?」沒想到他卻如此反問她。
她有些猶豫,但最後還是搖頭了。
「我就知道你會心軟。」武楠揉弄著尚文蓮的細柔髮絲,憐愛之情不言而喻。
「其實你……大可不必蹚這淌渾水的。」她對他夠兇惡了,換作一般人,恐怕早跟她撕破臉了吧?只有他,不但厚臉皮地跟在她身邊,還為她處理了這麼多的麻煩事。
「你要我眼睜睜看著你被欺負,我可辦不到。」受不了她馥郁身子傳來的誘惑,他支起她的下巴,輕柔地吻著她。「文蓮,我有多愛你,你還看不出來嗎?」
她倔強地搖晃著腦袋,卻不能拒絕他魔性的吻。
「其實我很不甘心,為什麼你要因為那個孫震庭,破壞你心中的愛情,他當然是個廢物,但拜託別拿我跟他比較好嗎?」
「你……」她錯愕地瞅視他,他、他怎麼會知道……
「我開徵信社的,什麼樣的人都遇過,所以當我知道孫震庭是你第一個教訓的男人,而且櫻子提到他是你的初戀情人,你那種僵硬又想掩蓋的樣子,我就知道,你一定曾經喜歡過他。」
所以他早說想好,就算孫震庭真的不是兇手,他還是會想辦法讓孫震庭吃點虧。諾士說的一點都沒錯,他是嫉妒心作祟,但那又怎樣?孫震庭確實就是兇手啊!光是看孫震庭在警局抬不起頭的鳥樣,他心裡就是爽啦!
「反正男人還不都是那樣子。」她又想逃避地轉過頭,卻讓他硬生生地固定住與他對望。
「文蓮,我愛你。」
「你……」她臉頰燙得快要燒起來了。「我、我不相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