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我要裝很多的豆腐,因為院長奶奶最喜歡吃豆腐。」偏頭,她認真的問:「烈哥哥,你喜歡吃什麼?」
望定她的笑顏人迷,他壞壞一笑,喃喃自語:
「可以的話,我也想吃豆腐。」
「原來你也喜歡吃豆腐啊!你也跟院長奶奶一樣,牙齒都是假的嗎?」她狀似認真的望著他的白牙,一副頗想窺看它真假的好奇表情。
尷尬地一笑?無言,他立即轉移了話題。
「快點,我們吃飯去。」
自然地拉起她的手,那細嫩的觸感,讓他不禁聯想到一件事——他已經在吃她豆腐了?
第四章
吃過中餐後,拓拔烈開著他私藏愛車黑色的HUMMER H3,載著小可前往醫院。
院長雖然已經醒過來,但意識仍模糊,為免小可吵到她,他心一橫,騙她說院長還在睡覺,不可以去吵她。
她失望地提著沉甸甸的便當,跟他一起離開醫院。
「烈哥哥,我……可不可以回去孤兒院看一看?」
她的請求,向來照準。
於是,半小時後,他的悍馬車就將願打願挨的雙人組,送到殘垣敗壁的孤兒院。
孤兒院的善後工作和重建事宜,皆由他們基金會處理,現階段基金會還在評量要在原址重建,或是另覓適合之處再建,是以,現場仍舊維持火災過後的情景,尚未變動。
「……這是小英的布娃娃,都已經燒掉一半了……還有這個是小威的彈珠盒,他以前常拿彈珠丟我……我要挖個洞把它藏起來,這樣他就找不到彈珠丟人了……」
拓拔烈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尋寶」,她喃喃篤篤的話語,全都流進他耳膜內。
他知道在這間孤兒院,她算是個「外來客」,加上孤兒院經濟拮据,多一個人吃飯,孤兒院就多慘一分,是以,不但小朋友排擠她,連老師都不歡迎她,時常授意小朋友找機會刁難她,希望她能自動離開……這是阿六之前和小朋友混了一個下午,得到的正確情報。
其實,就算沒有這點情報,任何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被排擠,所以,他才會決定把她帶回家,讓她暫時住在他家,免得跟小朋友到新環境被排擠的更嚴重。
「……找到了,我找到了我的藝術品。」蹲著身在瓦礫堆裡東翻西找的小可,突然間興高采烈地叫出聲。
拓拔烈上前一看,不過就是一個用黏土捏成的小青蛙,原來她是來找這個呀!
「這是你做的?」
蹲下身,他盯著她捧在手心裡的寶——一個髒掉的黏土青蛙。
她用力點著頭,說:「院長奶奶說,我做的這個藝術品,是所有小朋友裡做的最漂亮的,是第一名。」
「你……很棒!」
他向來不善於稱讚別人,尤其要他稱讚一個實在是做得不怎麼樣的青蛙。不過,既然是出自她手,就算要他用一百萬標下,他也絕不皺一下眉頭。
「……這個是小音的音樂盒,那是她到天堂去的媽媽留給她的唯一禮物,我要幫她收起來,等見到她,再拿給她。」她邊說,邊翻看還有沒有其他的東西。「還有這個……這個小豬存錢筒是小麗的,她說她想要存好多、好多的錢,以後要買一件很漂亮的芭蕾舞衣……可惜她連一塊錢都沒有。」
說著,她把空空如也的小豬存錢筒放到腳邊,和音樂盒還有其他她發現的東西「集合」在一起,看來是打算全帶回去。
「小可,你的爸媽呢?」她腳邊那個音樂盒代表的意義,令他突然想到這個問題。
他猜,她的爸媽可能沒辦法照顧她,才會把她托給院長。不知道她的家人知不知道孤兒院失火一事,有沒有急著想找她。
「我的爸媽……」停下手邊忙碌的翻找動作,小可靜下來仟細思考這個問題。「我不知道……爸爸……還有媽媽……他們在哪裡……」
小可喃喃自語,突然問,腦內像有什麼東西要爆炸開來似的,她兩手緊壓著頭,哀叫著:
「我的頭好痛……好痛……大姊……大姊救我……」
「小可、小可,你怎麼了?」
「我的頭……要爆炸了……」
「小可……」
他焦急地抱起她離開現場,回到車內去,拿礦泉水沾濕毛巾,幫她擦擦臉和擦拭額上冒出的冷汗——
坐在車內的小可,頭痛的感覺漸漸消退,灌了一大口的水之後,她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小可,你怎麼樣了?忍著點,我馬上帶你去醫院。」
聽到要上醫院,她緊張地拉住他的手。
「我不要去醫院打針,那很痛的。」
坐起身,她硬撐起活力十足的小可。
「我好了,頭一點都不痛了。」
「真的?」他不放心地盯著她直看。
咧嘴一笑,她用力拉彎唇線。「揉一揉就不痛了。一定是小威常拿石頭丟我,我的頭才會痛。」
「你常常頭痛?」
該不會真的被石頭丟到腦震盪了吧?
小可搖搖頭。「沒有,我忘了。」
以為她是怕上醫院打針才這麼說的,莞爾之餘,他想起方纔她頭痛欲裂時,似乎聽到她喊「大姊救我」。
「你有姊姊?」
「我……不知道。」她搖搖頭。
「可是你剛剛有喊……」見她一臉茫然望著他,擔心她又頭痛,他止住追問。「可能是我聽錯了。」
天色漸暗,四周沒有路燈顯得更暗。
「小可,我們該回去了。」
「我還沒把那些東西拿過來——」說著,她忙不迭地跳下車,頭暈一下,她勉強站直身。「烈哥哥,你等我一下。」
小可走了兩步,一陣暈眩,險些跌倒,還好他及時扶住她。
「你坐好,我來。」
他扶她回車內坐下,自己踅回瓦礫堆去撿她方才集中的一些東西。天色又暗了幾分,他把那些東西全捧在手上,要走回車子那瑞之際,腳底被鐵絲之類的東西勾到,用力想拔開腳,整個人卻往前跌,下顎撞到地面上的瓦礫,當場破皮流血,起身,不理會下顎的痛,他把她要的東西全搬上車。
「烈哥哥,你的下巴流血了。」當他走近,見他下顎正流著血,她驚呼。
「沒關係,只是一點小傷。」
「不行,你流血了,要擦藥。」休息了一下,小可覺得不那麼暈了,她下車,硬拉著他往院長室走。「院長奶奶說,如果流血要趕快擦藥,不然會死翹翹的。」
孤兒院裡,就只有院長室沒遭祝融肆虐,一些貴重的東西已搬走,小可進到裡面,找來蠟燭點上,幸運地找著沒被帶走的醫藥箱。
「烈哥哥,你會不會覺得很痛?」鮮紅的血從他的下顎滑下脖子,流入胸口,令人覺得沭目驚心。
關於上藥一事,小可並不怎麼熟稔,以往都是院長奶奶幫她擦藥,此刻她只能憑記憶依樣畫葫蘆。
只是,她怎麼也想不太起來那些步驟,只依稀記得,前些日子他似乎有抱她進來裡面擦藥……好像應該……對,雙氧水。
拿起整瓶的雙氧水往他下顎倒,流下的雙氧水,瞬間把他的衣眼弄濕了一大片——
見狀,她自己大叫了一聲:
「啊——烈哥哥,對不起。」
「沒關係,我脫掉……呃,還是不要好了。」
他下意識地想把夾眼脫掉,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萬一脫掉衣服,他又想脫掉其他的,那可危險!
「不行,快點脫掉,你的衣服濕了,沒脫掉會感冒的。」
說著,她主動動手脫掉他的衣服,拿來面紙把他脖子和胸上的血漬擦乾淨。
他想阻止她,可是她「說到做到」,在他想出聲之際,她又想到還沒幫他擦藥,隨即手忙腳亂把藥箱裡可以擦的藥全擦上。
對於她的天真,他真的感到啼笑皆非。
怕他衣服濕了一小塊,穿著會感冒,可是她沒想到脫掉衣服,光著上身,更容易感冒……
只不過,當她拿著面紙在他身上擦又蹭的,他體內不斷冒著熱氣,想感冒也不容易了。
「小可,好了……」
「烈哥哥,你一定很痛吧?我幫你呼呼……」他坐著比她高太多,她只好站起身,彎身幫他吹著氣。
當他的視線一垂,她胸口敞露的兩團凝脂渾圓,因為她吹氣的動作而跟著晃動,看得他眼睛直冒火。
也許是她站得腳酸,或者是站著彎身吹氣太累,總之,她就那麼大剌剌跨坐在他腿上,臉快貼上他,拚命幫他吹氣,就怕他痛。
「小可,我……」
他想告訴她,他不會痛,不用再幫他吹氣,當他低頭,她突然仰起臉,兩人的唇,不偏不倚地對上——
所有的動作全靜止,只有他下半身某處赳赳雄風還不斷地在發脹……
在他感覺她的唇比他想像中柔軟,禁不住想吻更久時,突然,她低下頭,他立即打消該死的念頭。
「小可,對不起,我……」畢竟,她是女生,如果她有感覺自己被侵犯,那他還真是該死!
「烈哥哥,你……你不可以告訴別人你親到我了。」小可仰首,兩道細眉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