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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馥梅

  笑容一僵,她的心臟因他的話而加快速度鼓動著,只能錯愕又震驚的望著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硬背影。

  他知道了?他猜到了她的心思

  不,不可能,連爹爹都讓她隱瞞過去,以為她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他一個陌生人,怎麼可能會這般神准的猜中她心裡打的主意一定只是巧合罷了!

  一直以來,她對自己身為女人就必須受到種種束縛非常不滿,幸而爹爹疼寵她,讓她讀書識字,對她有求必應,她要什麼,從來不會拒絕,所以她能博覽群書,藉由書中所述認識門外的世界,卻也因為如此,讓她的心更加嚮往。

  她知道,若要求爹爹成全,縱使他會擔心猶豫,相信最終還是會答應,可是從小的教養,善解人意、孝順貼心的性情,卻不願讓爹爹因她而承受他人非議,落得教女不嚴、敗壞禮教的罪名。

  所以,渴望被壓抑,逐日累積,最終,當這個機會來臨,她當機立斷,乾脆反過來利用一切。

  當然,她也知道自己是在冒險,搶到繡球的人有八成可能也是京城人,自己只會是從這一處深閨跳到另一座牢籠罷了,但是這男人的出現,卻讓她覺得連老天都站在她這邊。

  是的,她下了賭注,現在不僅贏了,從他「體貼」的接過她的箏這點看來,她還贏得漂亮。

  朱寶兒眼底閃爍著堅定的決心。她一定會努力讓他改變想法,讓她跟得心甘情願!

  虎將並不知道她心裡的想法,他看了一眼天色。若是以前,自己絕不會考慮停下休息,可是今天不一樣,還是趁天色尚未完全暗下來,找個地方準備過夜吧!

  「今晚你可以好好的考慮清楚,想通了之後,我會送你回家。」虎將最後一次聲明。

  「我……」她忙想重申自己的決心,卻被他抬手阻斷。

  「你有一個晚上的時間考慮,不用急著下定論。」說完便轉身自顧自的尋了一處平坦的地方準備過夜。

  「夫君,今晚咱們要在這兒露宿嗎?」朱寶兒眼底頓時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掃了昏暗的四週一眼,除了隨風搖曳的林子,還隱隱能聽見溪水的聲音。

  虎將卻誤解了她東張西望的舉動。

  「如果你害怕或不習慣,我可以送你到最近的客棧去。」

  「不用、不用,我會習慣的。」她搖頭,迫不及待的追問:「我需要做什麼嗎?撿柴?生火?打獵?」

  他狐疑的望向她。她似乎太興奮了一點吧?

  「怎樣?夫君,我需要做什麼呢?」她期待的回望。

  莫名的,他藉著放下手上的箏避開那雙晶亮的眸子,將箏放在準備紮營的地方。

  「我負責晚膳的食物,你去撿些柴回來生火吧。」

  「是,夫君。」

  ☆☆☆☆☆☆☆☆☆☆  ☆☆☆☆☆☆☆☆☆☆

  「咳咳……」朱寶兒被濃濃的煙霧嗆得猛咳嗽。

  生了老半天的火,每次好不容易生起一絲絲火苗,就馬上變成濃煙竄出,以至於她攪和了老半天,卻只是差點被煙嗆死。

  「奇怪,為什麼火生不起來呢?」她忍不住咕噥。

  又瞎忙了好一會兒,結果只換來更多的濃煙時,朱寶兒忍不住喃喃抱怨,「可惡!一定是夫君給我的打火石有問題,火才會生不起來!」

  「咚」的一聲,一隻仍在掙扎的野雉突然掉在她面前,她嚇了一跳,驚愕的抬起頭來,正好迎上一雙冷峻的瞳眸。

  「啊,夫君,你回來啦!」糟了,她剛剛的抱怨他聽見了嗎?

  虎將淡漠的瞧了一眼那堆猛冒煙的「火堆」,再冷冷的抬眼。

  「你說你會做很多事,看來不包括生火這一項。」

  朱寶兒立時紅了臉,幸好有白紗遮著。

  他蹲下身,接過她手上的打火石,「有問題的不是打火石,而是你撿回來的柴太濕了。」

  「濕?這是乾的啊,又沒下雨。」她不懂。

  「你必須撿枯枝,而不是從樹上折新鮮的樹枝,新鮮的樹枝裡含有水分。」望了一眼那些鮮綠的樹枝,他突然有一種未來將會是一連串麻煩的預感……

  「原來如此!」她恍然大悟,脫口而出之後,隨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虎將只是木然的睨她一眼,彷彿在說「我早知道你不會」似的。

  「這只野雉交給你處理,我去撿柴。」他比了比一旁的野雉,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遞給她。「你可以到溪邊去處理,清洗乾淨之後再回來。」說完,便起身要離開。

  「啊!夫君請留步。」朱寶兒連忙喚住他。

  「有問題?」他故意一挑眉。

  「是的,有一個小小的問題。」她微笑,反正他已經看準她什麼都不會,她也不打算逞強,要懂得不恥下問才學得會嘛!「夫君所謂的『處理』,有哪些步驟呢?」

  「殺了它,將羽毛清理乾淨,開膛破肚清理內臟,之後,洗乾淨拿回來準備火烤。」

  朱寶兒渾身一震,驚訝的瞪著腳邊仍在掙扎卻無法動彈的野雉,再看看手中的匕首,臉色漸漸蒼白。

  「我……」

  「不行的話就放著,等一下我自己來。」他早知道她不行,只是想嚇嚇她而已。

  「我只是……」朱寶兒很是掙扎,就著明亮的月光,她看見那只野雉眼底滿滿的恐懼,和她驚駭的眼對望著,如果月亮不是那麼明亮,她沒有看見那只野雉的眼神,也許她不會這般猶豫……

  啊,月亮!今晚是滿月?

  「我初一十五吃齋,所以……不可以殺它……」

  「是嗎?」眼底閃過一絲笑意。這愛逞強的女人!

  「當然是。」

  「今晚是十六。」他皮笑肉不笑的提醒。

  「嗄?」朱寶兒楞了楞。啊,是啊,今兒個是十六,她拋繡球的日子,怎麼忘了呢?

  「麻煩你處理了。」他點點頭便轉身離開。

  無奈的抬頭望了一眼比十五還明亮的月亮,「都是你害的。」朱寶兒對著月亮嘀咕。

  怎麼辦?真要殺它啊?

  她和野雉大眼瞪小眼,「對不起,請你見諒,我也是逼不得已……」

  嗚嗚,不行,她肯定下不了手啦!

  身後傳來腳步聲,她立刻決定自首,承認自己的無能。

  「夫君,它好可憐,我下不了……」懺悔的話中途全吞了回去,她驚愕的瞠大眼。

  「你以為你逃得掉嗎?」林伯孝噙著邪惡的笑容站在不遠處。「我林伯孝看上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

  「不要過來!」朱寶兒害怕得大喊,踉蹌的退了幾步,撿起地上的木柴朝他們丟去。「走開!」

  一時閃躲不及的林伯孝被木頭擊中,登時惱怒的大吼。

  「你們還楞在那裡做什麼?把人給我抓回去!」

  「是!」幾名將軍府的護衛立刻圍了上來。

  朱寶兒轉身就逃,可是一下子便被抓住。

  「啊—放開我!」她放聲尖叫,拚命掙扎。

  「放開她!」冷酷的聲音突地從眾人背後冷冷的響起,只見虎將左手玉笛筆直的指向地面,昂然挺立,面容冷峻的望著他們。

  「夫君!」朱寶兒先是高興的喊,可恐懼隨即盈上心頭。他一個人,怎會是林伯孝的對手呢?「夫君,你快走!」

  聽見她的話,虎將面無表情的望向她,眼底閃過一絲不明的光芒。

  「呵呵,原來就是你,來得正好,覬覦我林伯孝想要東西的人,我可不會輕易放過。」他邪笑著將朱寶兒扯了過來,並命令手下,「你們去把他給我抓起來,好好的教訓一頓,殺了也沒關係!」

  「住手!住手!你不可以動他!」她恐懼的嘶喊,「夫君,你快走,快走啊!不要管我了,快走!」

  「你就睜大眼睛看著,他等一下的下場,將會是往後你若再反抗我時,你爹以及朱家上下所有人的下場!」

  「夫君……」朱寶兒滿懷歉疚的低喃。是她害的……「放開我!」突然,她奮力的掙扎,張口咬住鉗制住她的手。

  「賤人!」林伯孝吃痛,憤怒的甩了她一個耳光,將她打跌在地,也打掉了她臉上的白紗。

  月光下,一張白 清秀的臉顯露出來,只見那無瑕的肌膚上倏地浮上了鮮紅的五指印,並以極快的速度腫了起來。

  「你們真該死!」一聲冷酷的詛咒響起,下一瞬間,虎將便迅速竄出,在林伯孝不及眨眼間便來到朱寶兒身旁,將她攔腰抱起送到一邊,同一時間,幾名護衛已經在原地動彈不得。

  「嗄?」她怔楞了好一會兒。剛剛……發生什麼事了?

  「在這等著。」安頓好她,他抬手輕輕碰了一下那紅腫的頰,這才神色陰寒的轉向驚愕的男人。

  「你……你……」林伯孝顫著聲,被那瞬間爆發的駭人氣勢給震傻了眼,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似乎惹上不該惹的人了。

  「你打她。」虎將冷聲陳述。

  「你想做什麼?我爹可是定遠將軍,你若敢動我一根寒毛,我爹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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