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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馥梅

  「你要問,我是怎麼知道海棠說了什麼,是嗎?」他俯首,鼻尖幾乎與她的相抵。

  「嗯……」意識朦朧的喃應一聲,朱寶兒只覺男性的氣息神密的包圍著她,鑽人她的鼻間,讓她眼兒開始花了,意識昏了,身子軟綿綿的,他健臂一帶,她便癱在他胸前輕喘。

  「其實我不太確定,不如我一件一件做,娘子來告訴我正不正確,可好?」灼熱的氣息吹拂在她的耳旁。

  她不記得自己允了沒有,記得的,是他溫熱的大手在她的身軀上游移,是他濕熱的唇舌挑起了她所有的感官知覺,她敏感地顫抖、難耐的呻吟,應和著他粗嘎的泜喘,他們火熱的身軀相貼,最後那堅硬與柔軟的結合,那撕裂的痛、那體貼的停留,以及接著而來激狂的律動,皆使她無法遏止的輕泣。

  在神魂激昂的攀升至雲端時,她似乎喚著他的名,不停的不停的重複著、低喚著……

  末了,耳邊似乎聽見他喃喃的低語,似虛幻,似真實,說著一句……什麼?

  不記得了,她累極、滿足的沉沉睡去。

  你沒有後悔的餘地了。

  虎將側身躺著,凝視著安然睡去的人兒,慢慢的抽開手,坐起身,小心翼翼的察看她的手,心頭不免責怪自己太過孟浪,為何突然之間遏抑不住對她的渴望?

  是的,渴望。

  他彷彿在沙漠中行走多日,滴水未進的旅人,而她,則是最甜美的甘泉,就在遙遠的前方,誘引著他一步步前進,一步步接近,侵蝕著他的意志,佔據了他所有的心神,讓他充滿渴求。只是當他終於抵達,卻突然間不敢伸手觸碰,生怕最終會發現,一切只是海市蜃樓,手一伸,便煙消雲散。

  可是現在他已要了她,便不可能再放開,所以在最激狂的時候,他告訴她,她沒有後悔的餘地了。

  就算住後她後悔、痛苦,甚至懇求,他也不會放開了,只會拖著她,一同墜入地獄!

  「你會後悔嗎?」他喃喃低語,指背輕輕滑過那猶帶因激情而嫣紅的粉頰,緩緩的劃過下頰,落下頸項,接著慢慢的,大掌虎口張開,輕輕圈住她纖細的脖子。

  他的眼神閃過一絲狂烈。生命是多麼脆弱,只消這麼一用力,她就永遠不會對他說出「後侮」兩個字……

  耳邊突然響起她低吟他名的聲音,眼底的狂烈倏地斂去,他眼眸一抬,定定的望著她巴掌大的臉。

  「寒松……」熟睡的人紅唇輕啟囈語,曼妙竊窕的柔滑身子不安分的蠕動,朝他偎近。

  下意識的,他側身躺下,迎接她香馥柔軟的身子,小心避開她燙傷的右手,密實的將她鎖進懷中。

  積鬱的胸口這才舒緩,徐徐的閉上眼睛,隨著她胸口的起伏,鼻間的吐納,慢慢的一同墜入甜美的夢鄉。

  ☆☆☆☆☆☆☆☆☆☆  ☆☆☆☆☆☆☆☆☆☆

  深夜,星光隱晦,月兒也躲入雲層後,四下一片黑暗,萬籟俱寂。

  虎將突然睜開眼睛,黑暗中,炯栗的雙眸宛如兩點星芒,透過黑暗,似乎正在聆聽著什麼。

  輕輕的將懷中的人兒移開,抽出手臂,他俐落的起身下床披上外衣,拿起枕邊的玉笛,無聲無息的掠出寢房,隨手將房門掩上。

  黑暗中,俊傲的面容上,缺少溫度的冷峻眸光掃視著寂靜的夜空。太靜了,靜得詭異,連絲蟲鳴蛙叫都沒有。

  空氣中開始瀰漫出一股令人厭惡的氣息,不明顯,他卻立即感受到。

  緊接著,一道勁氣襲來,早有防備的他沒有閃開,反而揮出右掌擋下,左手的玉笛在指尖旋出一股勁風,朝夜空中凌厲擊去。

  一聲悶哼,緊接著重物落地聲傳來,他知道解決掉一個了。

  接著他倏地縱身飛掠,笛中劍出鞘,黑暗的夜空陡地劃出一道銀光,劍氣破空斬去,削斷了一棵百年大樹,也腰斬了樹上之人。

  第二個。

  沒有多做停留,他在半空中返身折回,在瞥見一道黑影接近房門,意圖趁隙竄人房中挾持人質前,率先一步飛身落在黑影與房門之間,只見黑影身形一頓,瞠大雙眼,下一秒,他手中的利劍便已經穿透黑影的胸口,笛中劍抽出,一道血柱隨之噴灑。

  第三個。

  抬腳運勁,往後倒下的屍體陡然向後飛去,倒掛在另一棵大樹上,驚飛了另一道暗藏在這棵樹上的身影。

  虎將固守房門口,笛中劍脫手而出,直接破空翻飛,襲向幾乎與夜空融合的黑影,劍指一比,笛中劍隨著他的馭劍之術,與黑影手中的大刀交擊,鏗鏘聲響湛出點點星火,黑影被那強勁的力道震飛了手中大刀,在刀尚未落地之前,劍氣已劃過黑影的脖子,頭與身份開,只聞砰然一聲巨響,重重落於地面。

  第四個。

  沒有停頓,健臂一揮,笛中劍換了一個方向飛竄過去,穿過另一棵大樹,逼出另—道黑影,此時銀光飛旋,幻出縷縷絲光,織出—張密實的網朝黑影當頭罩下,下一瞬聞,黑影便被那由千百道劍氣所織就出的密實網絡割破身軀,在半空中碎裂飛散。

  第五個。

  一道寒氣突地從他身側襲來,虎將旋身避開,卻避不了寒氣劃破他的右手衣袖,帶出一絲血光。

  他左手一揮,笛中劍旋飛回來,落於他的掌中,隨即向後一擋,鏗鏘一聲,擋住朝自己砍來的大刀,運勁一挑,逼開黑影,旋身與之對峙。

  「剩下你一個了,狂梟。」虎將酷寒的語調在夜色中響起,宛如地獄索魂使索魂的冰冷鏈條。

  「你拿不下我的命,虎將。」狂梟,七名江洋大盜之首,只見他語調張狂,不似誑語。

  虎將凝眉,舉劍正打算速戰速決,胸口卻倏地一窒,氣血陡然翻湧,張唇便噴出一口血水,接著腳一軟,單膝立即跪地,僅靠玉笛頂住地面才勉強撐住。

  「你下毒!」他這才領悟,是方才劃破他手臂的寒氣!

  「哈哈哈,現在知道已經太遲了!」狂梟張狂大笑,眼中殺意表露無遺。

  「不!」一聲嬌呼在黑暗中響起,接著香影慌亂地撲上,擋在虎將身前。「你答應過不殺他的!」

  虎將看清來人後,冷眸立時一瞇。

  「賤人!」他惱恨,原來就是她將他們的消息傳出去的!

  「不,我是為了你,為了你啊!」郭雅君嘶喊著回身,撲進他懷裡。

  虎將毫不留情的推開她,將她狠狠推倒在地,縱使渾身氣血逆流,他依然撐起自己。

  「別靠近我,你讓我覺得噁心!」他語調鄙夷。「其他人呢?!」他看也不看身側狼狽的女子一眼,沉聲質問狂梟。

  「除了這個大美人之外,就剩下你,還有你房裡的女人了。」他得意的回答。「這都要感謝這個大美人,是她在飲水中下了迷藥,喔,其實那是毒藥,不過我騙她是迷藥。」

  虎將心寒的閉了閉眼。沒想到自己會—語成讖,之前才要裕仁提防著郭雅君,免得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沒想到一夜未過,竟已應驗!

  「郭雅君,你真該死!」他痛恨的低語,真想親手擊斃這狠毒可恥的女人,無奈此刻的他已力不從心。

  「喔喔,大美人可不能死,我還要她替我暖床,當然,還有你房裡那個!」狂梟哈哈大笑。

  「我不要,我只要晏大哥!晏大哥,告訴他,我是你的,是你的啊!」她哭喊著朝他爬來。

  虎將看也不看的一腳踢開她,光是接近就令他噁心欲嘔,他又噴出一口血水,軟跪在地上粗喘。他不能倒下,他必須保護小豬仔……

  房門在此時「咿呀」一聲從裡頭開啟,只見一身白衣的朱寶兒盈盈立於門口,月光在此時透出雲層,她看見他,臉色瞬間雪白。

  「夫君……」她抬腳奔向他,撲跪在他面前,張手環抱住往前傾倒的他。「夫君!」

  「小豬仔,快走……」虎將氣若游絲。他護不了她,不甘啊!

  「不走!」她搖頭,扶著他,讓他暫時躺下,俯身在他耳邊低語,「換我保護你,夫君,你要撐著!」

  「小……豬仔……」他想要抓住她,不讓她胡來,可是僅抓住空氣,因她已然立起,挺直著身子,勇敢面對敵人。

  「嘖!遜色了些,不過還可以。」狂梟比較著兩個女人的容貌。

  「給我解藥。」她聲音微顫,可眼神卻異常堅定,目光濯濯地瞪著他。

  「你要解藥?」任梟哈哈大笑,從腰帶掏出一個瓷瓶朝她晃了晃,旋即又收回。「這就是解藥,你如果要,就等我脫了腰帶,脫了褲子,與你燕好一番後再說,只是到時候虎將可能已經沒命了,哈哈!」

  「狂梟,你殺了她,我就依了你!」一旁的郭雅君倏地高喊。

  「就算我不殺她,你也會上我的床!」他仰頭狂笑,這一生,就屬此刻最得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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