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什麼?」梁洛超極為好奇,那笑意幾乎要逸出眼眶。
「你的任務了結,可以滾了!」凌庭卿立即下了逐客令。
「真現實,利用完了人就趕,我可是替你埋伏了好幾天。」梁洛超假意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淚,突然又天外飛來一筆道:「蘇蓮妹妹,你們剛才就是在練床上功夫吧?」
蘇蓮雖被搗住了嘴,卻本能地點點頭,完全沒有發現正在被人套話。
室內出現了那麼,瞬間的靜默,最後不知是大傻還是二傻誰先噗嗤一聲,三個大男人瞬間前俯後仰地笑了起來。
「全都滾!」凌庭卿嚴峻的臉色閃過了一絲古怪的暗紅,只差沒轟出一掌趕人了。
「哈哈哈……」
梁洛超大笑而去,至於大傻與二傻就沒他那麼好膽識,夾著尾巴灰溜溜地跑了。
而閬禍的蘇蓮仍舊狀況外,指著他仍搗著她嘴巴的手,雙眼冒出了疑問。
「你還是別知道的好。」凌庭卿沒好氣地收回了手,順道在她粉嫩的頰上捏了一把。
一場陰謀暗殺破壞了夜的旖旎,凌庭卿冷冷地望著那被砍得稀巴爛的被褥,心忖若是老虎再不發威,或許真要被人當成病貓了。
威盛王府遭侵入,那傳說中的巾幗英雄險些死在剌客手中,傳聞威盛王為此大為震怒。
他為了王朝捨生忘死,為了皇上奮不顧身,為了百姓勇猛殺敵,立下赫赫不世戰功,但京城裡的守衛竟連保護他的家園都做不到。
這件事不知道為什麼傳了出去,就這麼一傳十,十傳百,才兩天的時間,整個京城裡的百姓都知道,威盛王遭受到了多麼不公平的待遇,自然民間為他抱不平的聲音迭起。
百姓不安,自然朝中也不會太平順,要知道如今朝中大官,那些死忠或媚上的陳舊派很多都死在南疆,現在在位的大多是改革派,這些人敢言直諫,或許才真是暮氣沉沉的龍騰王朝再次興盛的契機。
然而,凌庭卿都被欺壓至此了,這次朝中卻沒聽到什麼諫言與風聲,最大的原因,或許就是某人硬是施力將這件事情壓了下來,將輿論導向成私怨,朝廷不便介入,所以眾人即使覺得有蹊蹺,也只能在心中猜疑。
打了你臉還要你閉嘴不准說,計劃這一切的人或許得意洋洋,覺得自己踩了凌庭卿一腳,不過要是真能這麼忍氣吞聲,凌庭卿也坐不到威盛王的位置了。
事發後第三天一早,終於到了凌庭卿收假上朝的當日,但這天他上朝動靜可大了,除了他的坐騎,身後還跟著五輛大車,轆轆地往皇宮前行,其中還有一座轎子,看凌庭卿保護的程度,不知裡頭坐的是誰。
到了皇宮,轎可以進,但馬不行,因此凌庭卿換成步行,大轎仍跟著,五輛大車也換成人力移動,來到了百官等候上朝之處,眾人都看到這惹眼的車隊和轎子,但凌庭卿冰冷的表情令人退避三舍,沒有人敢上來和他搭一句話。
殊不知轎裡的人正緊張兮兮地,頻頻問著外頭的凌庭卿道,「王爺,這樣真的行嗎?」
「行。」凌庭卿淡淡地回了一個字。天知道他在外人面前寡言習慣了,只要有人看著,自動變成省話一哥。
「可是蘇蓮怕自己在廟堂之上會緊張,到時候說不出話怎麼辦,我現在就有點喘不過氣了……」
凌庭卿雙目一凝,突然停步,當眾大臣遠遠偷覷著他時,他突然轉過身,將頭伸進了轎裡。
「啊!王爺!這是宮裡,你怎麼可以……」轎裡的蘇蓮滿腹的話突然被一記親吻給封住。
做事一向不羈的凌庭卿根本不在乎這裡是哪裡,他只知道他的女人緊張了,害怕了,而他要做的,就是用這種方法給她勇氣,讓她知道無論如何,還有他這個無法無天的人在後頭頂著。
隔著簾子,轎內轎外卻是兩種風光,尤其四周站滿了人,這更令這個意料之外的吻增加了許多剌激性及想像空間,而當凌庭卿意猶未盡的由轎內抬起頭時,蘇蓮果然沒再發出一點聲音。
因為裡頭的她,早已被吻得昏頭不知東西,只不過緊張的心跳轉變成了激情的心跳,但至少他成功地轉移了她的注意力,只要想到接下來她即將要面對的事情,腦海裡浮現的絕對是他那曖昧又挑逗的吻,其他什麼都不重要了。
第7章(1)
早朝的鐘聲響了,百官魚貫入內,直到眾人站定,皇帝坐上了龍椅,朝議才正式開始。
原本今日的朝議,是要討論由南疆石原城迎回皇上後,太師陰厲建議應至太廟祭天,敬謝王朝列祖列宗的保佑,同時祈求國泰民安,永世昌隆。然而最大的變數,凌庭卿出現了,因此所有人的焦點全集中到了他身上。
「威盛王,你今日進宮為何大張旗鼓?」李敦業不滿他的驕傲,諷剌地道:「你雖立了大功,但該守之制,仍是要守,須知早朝神聖,不是可以顯擺的時候。」
「微臣明白。微臣因家中逢難,如今大張旗鼓,卻是請罪來了。」凌庭卿表情淡然,但該做的表面敷衍仍是會做。
畢竟,口中說請罪,事實上他可是來找碴的,而他大概是這王朝裡唯一敢在朝議上找碴的人。
「請罪?」李敦業冷笑,「朕怎麼不知你有何罪可請?」
凌庭卿帥氣地撩開衣擺,單膝下跪,語聲鏗鏘地道:「是,微臣因為立功,反遭致禍事,微臣以為或許是自己鋒芒太露,得罪了某些人,故懇求皇上收回此次南征的賞賜,明珠公主微臣亦不敢高攀,另外,微臣願辭去定南大將軍一職,請皇上允准。」
退回賞賜可以算是不識抬舉,拒絕賜婚更是削了皇帝面子,至於辭去定南大將軍,則是令王朝少了一個主心骨。凌庭卿很明白自己的重要性,只是李敦業或許被這次的戰勝沖昏頭了,一些佞臣們又直鼓吹這是皇上英明導致,讓他完全忽略了自己被擄在先,因此對於凌庭卿的話很是反感。
「你、你這是在威脅朕?」李敦業不由得更加忌憚他。此人的確功高震主,都敢直接在廟堂之上放肆。
「微臣不敢。只是很顯然這次微臣家中損失慘重,朝中卻沒有任何調查,連縣衙都沒來查看過,微臣即使知道幕後黑手是誰,也只能徒呼奈何。」凌庭卿一副很無奈的樣子,目光卻是若有似無地掃過一旁臉色鐵青的李昀碩。
李均碩自然明白他的暗示,身子一動就要發難,卻被身旁的李敦業伸手一攔。
「你知道兇手?」李敦業沉著地道:「威盛王,說話可要憑證據。」
「微臣立刻獻上證據。」凌庭卿起身,拍了兩下手。
一頂軟轎隨即抬了進來,上頭臥著一個身著黃色衣裙的女子,當殿中百官看到此人時,皆是倒抽一口氣,難以置信地直瞪著她。
因為女子從頭到腳都包紮著,有些地方甚至還滲出血跡,看起來傷重非常,能夠撐到進大殿,眾人都覺得是奇跡了。
「這便是你的證據?」不只李敦業納悶,大殿中的百官也是一頭霧水。
「是。」凌庭卿指了指那黃衣女子。「她便是蘇蓮,她能證實是誰下的手。」軟轎上的蘇蓮聽到他說的話,也虛弱地開口了。
「民女參見皇上,請皇上恕民女不便起身下拜。」
群臣這才知道這個傷得奇慘無比的女人,竟然就是巾幗英雄蘇蓮,紛紛低聲議論起來,雖然眾人皆有耳聞威盛王府遭剌客闖入一事,卻不知道竟有這麼嚴重。是朝廷刻意淡化了這件事,還是另有隱情呢?
李敦業見情況不太對,連忙清了清喉嚨,讓殿中安靜下來,才冷著臉道:「蘇蓮,說出你的經歷。」
「全都可以說嗎?」蘇蓮刻意反問。
「朕在這裡,你不必有所顧忌。」
她等的就是他這句話。不著痕跡地看了看凌庭卿,直到他幾不可見地點了點頭,她才開口說道:「那日深夜,民女已然歇息,突然闖入兩名黑衣人。那兩名黑衣人手持大刀,或許覺得民女必死,便大言不慚地說要讓民女做個明白鬼,他們背後的主子認為民女的存在影響了威盛王爺娶明珠公主的意願,若威盛王爺當不了駙馬,那麼以王爺的勞苦功高,未來恐怕威脅到他們的主子……」
蘇蓮聲音雖小,在大殿上卻聽得清清楚楚,凌庭卿當不了駙馬,威脅到的人是誰已經很清楚了,眾臣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偷貓向太子。雖然凌庭卿是皇帝私生子一事沒人敢點明,但對李昀碩這個位子不太穩的太子而言,這一點點可能性已經足夠成為心頭剌。
見了群臣的反應,蘇蓮似乎越來越有信心,而凌庭卿關注的目光更令她有恃無恐,越加賣力地裝可憐道:「當他們殺傷民女後,甚至得意地說,去掉王爺這個大患,接下來他們的主子要榮登大位,就只是時間問題,說不得主子等不及了,施點手段還能讓時間提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