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呼一聲,閉了下眼睛讓自己習慣他的一切,強大的壓迫感幾乎帶來疼痛——只是幾乎而已,這種徘徊在疼痛與狂喜邊緣的絕妙滋味,讓她的背難耐地在床上弓起,伸出雙臂要求更多更多。
費森不再猶豫,重重地擊入她。甜美的韻律展開,冷空氣徒勞無功地對抗著越來越灼熱的溫度……
一整個下午兩人數不清做了幾次,直到外面的陽光消失,他們終於累壞了。
兩個人都沒意思回民宿的房間,在這裡,這樣相擁入睡,感覺很好。即將睡去前,她鼻頭努著他堅硬的胸膛,困沉沉地低語。
「謝謝你……」
「謝什麼?」他低沉的嗓音如雷鳴。
「替我揍傑瑞一頓。」
「……今天這個就是為了道謝?」
她打了個呵欠,更深地窩進他的懷裡,「不,今天是為我垂涎你美妙誘人的肉體,想在你身上洩慾想很久了。」
懷中的人兒沉沉睡去。
費森在黑暗中對著天花板微笑。
真是糟糕,他惹到了一個會讓人上癮的女人。
第6章
叛徒!
腥紅的兩個字寫在正中央。費森拿著信紙沉吟。
依然是郵寄到民宿地址的信,郵戳是來自首都。勒裡西斯媒體報導過好萊塢來拍片的事,所以要知道電影小組在哪裡落腳並不困難。
這封信傳遞的資訊不多,但沒有人會錯誤這兩個字底下隱含的惡意。
不,是怒意。
這兩個字,讓他感覺到一股深深的憤怒。
當初阿比塞爾只是得到情報,那群回教激進組織「可能」會有某些行動,這兩封信顯然表示他們是玩真的。
只是,其中有些東西搭不起來,而這點讓費森覺得困擾。
寫恐嚇信向來不是那群人的風格,他們習慣直接下手,等得手之後才向全世界宣佈是他們幹的。為什麼這次改變手法?
費森從不忽視自己的第六感,他的第六感救過他很多次。
有些東西不太對勁,他最好在一切太遲之前先查出究竟是什麼。
手機突然在他的腰際震動,他接了起來。「費森。」
「老大,我們抓到了。」他的手下和他一樣不拖泥帶水。
「在哪裡?」
「總共有兩個,在史瓦哥城外被攔截下來,現在先扣押在史瓦哥市立監獄。老大要親自審問嗎?」
「嗯,我今天傍晚趕到。」
看來是這封信寄出不久,對方就被攔下來了。
他收了線,再看了看信紙。最後把信紙折起來,放回信封裡,塞到長褲後口袋,其他郵件放到已檢查的籃子內,囑咐一名手下將郵件送去給翡莉的助理。
「那傢伙只是嘴巴愛開開女生的玩笑,你要是真的送上門,他還不敢呢!」
一陣清脆嘰喳的談笑聲飄了過來。而這串評論,不出所料地來自某個他很熟悉的女性嗓音。
「我才不要呢!我要送上門也要挑對象的好不好?……啊,謝謝你,我就是過來拿郵件的。」小珍顯然正好碰到要出去送信的手下。
「你先把東西送回我拖車上,我進去看看。」翡莉甜糯愉快的嗓音繼續往前進。
下一會兒他的房門被推開,一道帶著香氣的風吹了進來,降落在他的大腿上。
費森迎上她笑吟吟的美麗水眸。
一切結束了,威脅她安全的人已經被逮捕。
接下來是國際交涉協調的過程,對方政府會要求引渡,勒國則提出引渡條件,如此這般、這般如此,不過那都是阿比塞爾他們的事了,他的任務已經完畢。
一雙軟綿綿的手捧住他粗糙的臉頰,主動送上熱情的吻。
不用多久他們已經滾在旁邊的床上,費森吻著她,心思卻有些飄移。
他們的關係已經持續將近一個半月,雖然每天依然各自回房,但每晚固定會在她的拖車裡盡情偷歡一次——或兩次。
拍片小組幾乎完成在艾拉卡的場景,下個星期將遷移到東漠去,再一個月,他們就要離開勒裡西斯,他們兩人的關係也將畫下句點。
那些人被逮捕的事他應該告訴她才對,這會讓她每天睡得好一點。等回美國之後,她更不必擔心受怕,因為那裡離這裡的擾攘紛爭更遠,她會更安全。
「我得去史瓦哥城一趟。」或許,等他回來再說吧。
「又去找女人?」她陰陰地看他一眼。
「我找得到更好的嗎?」
「算你識相。」她放開抵在他胸膛的尖利爪子。「你什麼時候回來?」
「我盡量在明天晚上趕回來,若不行,最晚也是後天一大早。」
「噢。」她應該問他去那裡做什麼嗎?不過她問了費森也不見得會說。有時候她會懷疑他以前是不是干まま七情報員之類的,口風緊成這樣。只要是跟他工作有關的事,無論她怎麼旁敲側擊他都守口如瓶。
他唯一說到自己比較多的事就是那一晚在首都的餐廳吃飯,之後他們一直沒有再分享過跟彼此有關的事。
她想到他那句「只上床不談感情」,這男人真的打定主意玩玩不負責任的樣子。本來啦,她也不是那種一定要男人負責的女人。
大家都成年人了,男歡女愛很正常的事,只是他越愛搞神秘,她就會越想惹不開她才行,她暗暗發誓。不過她忘了去想自己會不會順便也愛上他的事……
費森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突然笑了起來。
「笑什麼?」她問。「沒事。」他只是想到她的電影和小說情節論。
她認為接下來應該會發生什麼事,事實上,現在壞人就已經抓到了,表示任何事都不會發生了,可見她的情節論也不見得一定准。
「好了,我得出發了,不然趕不及時間回來。」費森拍拍她的屁股。
「噢。」他身上的女人坐起來,揉著臀部對他不滿而視。
「乖乖等我回來,不要惹事。」他沒有和她做愛,因為他知道他們一做就停不下來了。只好等他回來再補。
翡莉看他起身整理衣物,然後打開床邊的抽屜,將一把槍塞進一個皮套裡,再把那個像背心的皮套穿在肩上,最後用一件外套將槍套蓋住。
她的胸口一緊。槍呢!他要去的地方會有危險嗎?
但她什麼都不敢問。這次不是怕他不回答,而是怕他真的回答了,自己接下來兩天會擔心得吃不下飯。
最後,她只是把他拉過來,高跪在床上,給他一個火辣到讓他腳趾甲都著火的吻。
「如果還想要其他的,就整個人完完整整地回來。」
費森溫柔地撫著她的臉頰,最後執起她的手在指尖輕輕一吻,算是保證。
史瓦哥市立監獄絕對不是一座模範監獄,事實上,它和大將在位時的樣子相差不了多少。當然獄卒任意刑求和凌虐犯人的事是已經被禁止了,可是犯人之間有自己的恩怨,所以打群架事件層出不窮,算是勒裡西斯境內所有監獄裡,較粗野的一座。
費森走在陰暗潮濕的水泥牆走道間,對週遭的陰暗氣息完全不為所動。日光燈管的燈泡每隔幾公尺就有兩支,可是走道間的陰暗和光線明亮度無關,而是一種人被囚禁起來、不得自由的絕望。
費森走在中間,前面有一名帶路的獄卒,後面跟著兩個他的人,輕緩的腳步聲在長長的走廊裡迴響。
最後,一行人來到兩扇灰色無窗的鐵門前,獄卒回頭說:「這裡就是偵訊室,其中一名犯人已經先在裡面等著了,另一名在隔壁那間。」
費森對身後的兩個手下點點頭,那兩人無聲地走向另一間偵訊室,鐵門嘰嘰嘎嘎地往旁邊滑開。
「我一個人進去就行了。」費森低沉的聲音在這封閉的空間裡更沉靜迫人。
「是。」獄卒替他將鐵門關上。
偵訊室不大,只有五公尺見方,其中一面牆有半面不透光的雙面玻璃,玻璃後方是監錄室,目的在監錄整個訊問過程。
房間正中央放著一張兩公尺長的灰色鐵桌,一個犯人穿著囚服,坐在鐵桌後方,費森將手中的檔案夾往桌上一放。砰的一聲,發出一個突兀的聲響,在四面灰色的牆間碰撞。
「我叫費森,前侍衛隊分隊長。」他在犯人對面坐下來,冷靜地直視對方。
那個犯人約莫四十來歲,長了一把落腮鬍,將半邊的臉遮住,狹長的眼睛露出一絲乖戾。
「你叫卡瓦加,今年四十二歲,巴基斯坦回教激進組織的成員,前天從以色列邊境偷渡進本國。」費森讀著手上的檔案,然後把檔案一放,直勾勾地鷹視對方,「你入境的目的是什麼?」
卡瓦加低頭盯著桌面不回答。
費森不必靠刑求就有的是方法讓他說話。
「你知道沙裡吧?」他冷冷地道。「沙裡是一個有名的連續強暴殺人犯,入獄已經兩年了,目前正在等待執行死刑。沙裡的第二和第四個受害者都是男人,這是那兩具屍體的照片。」另外兩張慘不忍睹的照片丟到桌子中央。「他就關在這座監獄裡。如果我把你的雙手綁起來送進他的牢房。讓你們兩個獨處三天,你想他會做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