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帥透了的男人,曾經是她的丈夫呢。
許多情倍感榮耀,蒼白的唇微微綻開,搖搖晃晃地走向他。
「你還在?!」他瞪著她的眼神,簡直可以用驚恐來形容了。
她甜甜一笑。「當然,我說過會一直等你……」
話語未落,她驀地一陣暈眩,砰然墜地。
第2章(1)
現在又是在上演哪出戲碼了?
周世琛瞪著在他面前頹然暈倒的女人,她演技真好,跌倒也來真的,額頭重重撞上水泥地,而她哼都不哼一聲。
許多情,她可長進了,這番精湛的演技可以去角逐奧斯卡金像獎了。
他冷嗤著轉身,告訴自己別理會這花招百出的前妻,可走了幾步,他察覺身後毫無動靜,終究還是不安地回過頭。
她是玩真的還假的?
他站在原地瞪她,一秒、兩秒……脾氣瀕臨爆發中。
終於,他耐不住了,大踏步走向前妻,毫不溫柔地扯住她,強悍地拉起她上半身。
「許多情,你給我起來!」
她動也不動,像一具棉絮破敗的娃娃。
「許多情!」他火大了,她還想演到什麼時候?「別裝了,給我睜開眼睛!」
她依然閉著眼,臉色如雪一般蒼白,連唇色也是白的,甚至輕微發紫。
那該不會是淋了一夜的雨,凍出來的吧?
周世琛心念一動,急忙蹲下身,伸手碰觸前妻,她全身上下都濕透,體溫冷得令人心寒。
該死!真該死!
他狠狠皺眉,瞪著她撞出一道醜陋擦傷的額頭,這女人一向愛美,不可能犧牲自己到差點破相的地步,她是真的暈了,不是裝的。
可惡!
「許多情,你究竟要煩我到什麼地步才甘願?」他鬱悶地斥責,又惱又恨,卻無法就此放任前妻不管,將她攔腰抱起,帶回店裡,暫且將她安置在休息室裡的行軍床上。
要幫她脫下濕衣服嗎?
他站在床前猶豫,兩分鐘後,驀地用力咬牙。
怕什麼?脫就脫,反正這女人對他已經毫無吸引力了,就算在他面前全裸,他也不會多看一眼。
他板著臉,將她全身衣衫剝除,只留內衣褲,大手觸及她軟滑的裸膚時,微微地發顫,他控制不住,對自己更懊惱。
他抓來一條毛毯,裹住半裸的前妻,又拿一條毛巾,替她擰乾濕發。
「我這樣對你,也算仁至義盡了吧?」他嘲諷地低語,本想就此離開,丟她一個人在狹窄的休息室,但身子卻似自有主張,在床前躑躅。
他聽見她昏沉的囈語,看她在夢裡還覺得冷,雙手緊緊抓住毛毯,他不覺伸出手,試探地撫摸她冷汗涔涔的額頭。
果然開始發熱了。
周世琛郁惱地抿唇。他就知道,這女人比他之前在法庭上面對過的任何強敵都還要難纏。
他默默轉身,到附近的藥房買了感冒藥,回來餵她吃了,然後又加了條毯子,想辦法讓她出汗。
她在高熱中呻吟,秀眉痛楚地揪攏。
活該,誰教她賭氣淋了一夜雨?這樣的報應只是剛好而已,他不會同情她的,絕對不會……
周世琛瞠視前妻,表情漠然,眼神卻是忽明忽滅,彷彿壓抑著某種激烈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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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了?」
她迷迷糊糊地醒來,看見一張俊秀的臉孔,他坐在床沿,正伸手探摸她的額頭。
「你發燒了。」見她醒了,他微微扯開唇,笑容溫暖,卻也略帶責備之意。「燒到三十九度,你知道嗎?」
「這麼嚴重?」她掙扎地坐起身,感覺腦袋重重的,全身倦怠酸軟,好疲憊。「是你帶我回來的嗎?」
「不然呢?你燒得這麼嚴重,難道丟下你一個人不管嗎?要喝水嗎?還是想吃點什麼?」說著,他站起身。
她連忙抬手,賴皮地拉住他。「不要走。」
「多情?」他訝異地回頭。
「不要走嘛,人家要你在這邊陪我。」她索性跪起身,雙臂環抱他的腰,磨蹭著撒嬌。「你看看我,病成這樣,你都不秀秀我嗎?」
「所以我才說要去弄點東西給你吃啊。」他好笑地回應。
「我不要吃東西,只要抱著你。」她依舊緊抓著他不放。
他無奈,只好回身坐下,順手將她整個人攬在懷裡。「好了,你這女人,有什麼話快說吧!」
她揚起臉,笑咪咪地望他。「你怎麼知道我有話要說?」
「你這小腦袋瓜轉些什麼念頭,我還不清楚嗎?」他寵愛地掐掐她可愛的鼻頭。「說吧,是不是又受了什麼委屈,要我替你出氣的?」
「就是啊,你說那個於老頭,我是哪裡招他惹他了?每次都把最麻煩最難搞的案子丟給我,是怎樣?因為我是菜鳥律師,他就欺負我嗎?害我這幾天都忙到三更半夜還不能回家……你看,都累到發燒了啦!你不心疼嗎?」
「我當然心疼。」
「那你幫我出氣啊!於老頭跟你爸不是老朋友嗎?你跟他說對我好一點嘛,不要老是虐待我。」
「你真的希望我替你求情嗎?」他含笑望她。「你不是常說,要努力闖出一番成就,讓那些驕傲的老頭子一個個心服口服,再也不敢瞧不起你只是個年輕花瓶?」
「我是……這麼說過啦。」她不情願地承認。
「如果我開口幫你,他們說不定會說更多閒言閒語,說你是利用美色迷惑我喔。」
「對啦,就是用美色怎樣?我夠漂亮啊!當然有能耐讓你迷到神魂顛倒,你說對不?」她刻意挺起豐胸,朝他丟去一記媚眼。
「是啊,你的確很美。」他也故意瞇起眼,直勾勾地盯著她的胸部,一面作勢伸出狼爪,表現出一副色狼的模樣。
「討厭!」她嬌斥,忽地臉紅了,躲開他狼爪襲胸,伸手拽被子,捲住自己。
「幹麼?害羞啊?」他似笑非笑地逗她。
「才不是。」她嘟起嘴。「只是我們現在沒名沒分的,怎麼能讓你佔便宜?」
「誰說我們沒名沒分?你可是我女朋友。」
「是地下的。」她瞪他。「是你自己說不想讓私情影響工作,堅持不公開我們的戀情。」
「聽你的口氣,好像很不滿?」他輕輕刮她臉頰。
她倔強地撇過頭。「誰說我不滿?這樣很好啊!你知道嗎?Johnny跟Allen最近可都搶著討好我呢!」
「是嗎?他們是怎樣討好你的?」他靠近她,危險地瞇起眼。
「就每天圍著團團轉啊!Johnny自告奮勇要幫我整理案子的資料,Allen那天還想親我——」
「什麼?!」他怒吼。
她詭譎地望向他。「怎麼?吃醋啦?」
「……」
「你吃醋的樣子好好笑喔,臉整個黑的,像包公一樣。」她甜美地嘲笑。
他的臉更黑。「許多情!」
「放心啦,沒讓他親到嘴,只碰到臉頰——」
「臉頰也不行!」他忿惱地駁斥,大手扣住她皓腕,撂下警告。「許多情,你是我的女人,以後不准別的男人接近你,更不能讓他們有任何可乘之機,懂嗎?」
「不懂。」她優雅地聳聳肩。「又沒人知道我是你的女人,你要我拿什麼借口拒絕他們?沒理由啊。」
「許多情!」
「而且你到底在吃什麼鬼醋?只不過是親臉頰,就跟小學生扮家家酒沒兩樣……」
「嫁給我!」
「什麼?」
「嫁給我,你這女人,立刻、馬上,我要你現在就完完全全屬於我!」
「你瘋了。」
「我沒瘋,嫁給我。」
「真的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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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瘋了,她也瘋了。
因為他突如其來的求婚,因為他對她強烈的佔有慾,她感覺自己是深深被愛著的,樂得發瘋。
她最愛的男人啊,他曾經也那樣排山倒海地愛過她。
曾經……
許多情矇矓醒來,臉頰濕著淚痕。
明明是甜蜜的回憶,為何會心酸地流眼淚?她抬手,抹去殘留的淚,緩緩坐起身,愣愣地打量陌生的週遭。
這是哪裡?
她仔細回想,只記得自己總算等到了前夫,他卻仍是冷漠地拒她於千里之外,然後是一陣暈眩……
她暈倒了嗎?是世琛救她的嗎?這裡是他家嗎?
她翻身下床,驚覺自己身上只穿著內衣褲,連忙抓起毛毯裹住自己,悄悄將門打開一條細縫,外頭響著音樂聲及客人的呢喃細語。
這是他的咖啡館,這裡,應該只是他平常小憩的休息室吧。
她關上門,知道自己不能這樣就走出去,左顧右盼,發現衣架上掛著幾件他的襯衫,她選了件最寬鬆的,下擺恰好遮住她渾圓的臀部。
角落有洗手台,她洗了把臉,將毛巾打水,擦拭全身,用手指梳開糾結的秀髮,盡量把自己打理得乾淨整齊,才盈盈走出去。
坐在窗邊的一桌女客,興高采烈地聊天,並未注意到她,只有坐在吧檯一個男客瞥見她,驚愕地瞪大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