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她們比她年輕太多,若干年後她已是年過三十的熟女,而她們卻是二十四、五歲正值花樣年華,到時桀勳還會愛她多久?
念及此,童海藍心口微揪,滿滿的幸福感漸漸消融……
「海藍,」尚桀勳好不容易有機會擺脫眾花癡女,笑顏燦燦地靠過來,漂亮的黑眸裡異芒閃動。「你真的來看我了。」
「我答應的事一定做到。」童海藍勉強揚起笑容回應。
「海藍,你今天不舒服嗎?你的臉色好蒼白。」尚桀勳皺眉問。
「沒有,可能太累了。」童海藍搖搖頭。看著他溫柔的笑顏,總覺得心中的不確定感更甚。
「早知道你很累,今天就不讓你過來,」尚桀勳不捨地說,猛地回頭,「都是阿瓏,沒事要我加什麼班!」
阿瓏聽見他的碎碎抱怨,送他一枚大白眼。
「海藍,我送你回家。」尚桀勳放柔音調。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沒關係,我送你回去。」他堅持。再怎麼說他也是Dark Bar的半個老闆,老闆送女友回家應該沒人敢有意見吧?
「桀!」倏地,眾花癡女中傳出清甜的女聲,她黑亮如緞的長髮及腰,仔細描繪過的煙熏美眸勾魂攝魄,看向童海藍的目光充滿敵意。「我們還在等你呢!」
「我有事要離開一下,送我女朋友回去。」尚桀勳擺出抱歉的手勢,話倒是說得很坦然。
「女朋友」三個宇引起軒然大波,幾乎所有女人的注意力全落在童海藍身上,有嫉妒、有錯愕,就是沒有善意。
聽見這句話,驚訝的人不只她們,還有童海藍,她揚眸望向尚桀勳。
「她是你女朋友?」黑髮美女冷冷重複,語氣有些諷刺。「桀,我沒想到你喜歡姐姐型的女人,你不覺得她對你而言太老嗎?」
這句話說得很傷人,童海藍還不及反應,尚桀勳已先出聲。
「Aurora,我喜歡哪種型的女人需要和你報備嗎?」他臉色微沉。
雖然他平時笑容滿面,不代表他脾氣好,他的女人不是可以任人欺侮的。
「你——」沒想到他會反駁,Aurora當場氣黑臉。
「海藍,我們走。」尚桀勳溫柔地牽住童海藍的手往門外走,不再理會眾花癡女,當場轉頭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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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命運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當你自認遺忘的時候,偏偏它又毫不留情的撞進你的心房,讓你連最基本的招架能力都沒有。
童海藍怔怔看著眼前兩年不見的俊逸男子,彷彿渾身血液都涼透了,天地間的一切彷彿都靜止了。
歐賢夫,以為永遠不會再見面的男人,如今竟活生生出現在她面前,用如此不經意的方式……
被背叛的痛楚再次排山倒海而來,是如此的深刻、清晰,她終於明白原來自己一刻也不曾忘記過。
「海藍。」相對於她的震驚,歐賢夫顯得自然多了,他驚訝地走近兩步。「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
「真巧,不是嗎?」童海藍勉強笑了笑,硬是從緊澀的喉間擠出聲音。
「好久不見了,我結婚那天你也缺席,」歐賢夫垂眸望她,低沉的嗓音極富磁性。「你過得好嗎?」
你過得好嗎?這句話從背叛她的男人口中說出來多麼諷刺?!
她怎麼可能會好?當她親眼看見他和別的女人在床上廝混,她怎麼可能好得起來引
歐賢夫沒錯過她倔強的神情,他輕輕歎氣。「這些年來我一直想見你,但是你一直不肯給我機會。」
「我不認為我們有見面的必要。」童海藍別開臉,身子微顫。她的目光在人海裡搜尋。
桀勳呢?他不是去買吃的?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她無法一個人面對歐賢夫,那會讓她覺得很不堪。
她需要一個能支撐她的力量。
「因為我想跟你說聲對不起。」歐賢夫低沉地說。
「對不起?」還以為他要說些什麼好聽的借口,沒想到只是一句簡短的道歉,童海藍心頭一震,揚眸望向自己曾經深愛過的男人。
的確,他是欠她一句道歉。
「我知道無論什麼理由都不能否認我偷腥的事實,但是我還是想跟你說聲對不起。」他真摯地說。
過往種種飛快閃過眼前,有快樂、有悲傷,此時的童海藍完全陷入回憶裡,他的話在她心底激起漣漪,她不禁失神。
「那時的我真的太寂寞了,你全心全意投注在工作上,我們常常一個月也碰不著一次面,那時小君出現,對我百般體貼溫柔,我才會……」
「就算如此,你也不應該偷腥,不管你的理由是什麼,那就是背叛!」尚桀勳不知何時出現在童海藍身後,他俊顏微沉,說出來的話字字像冰。「我若是你,無論什麼原因都不會背叛自己心愛的女人,就算相隔兩地也不會!」
「桀勳?」童海藍聞聲回頭。
「若是我猜得沒錯,你就是她的前男友?」眸光一接觸到她泫然欲泣的表情,尚桀勳更氣了。
他不是笨蛋,當然明白恨多深、愛多深的道理,童海藍此時悲傷的模樣在在證明她對他多少還是有感情的!
他只不過到前方買串烤魷魚回來,為什麼天地就變色了?
「他是……」歐賢夫怔住,沒想到半途竟會殺出這個年輕小伙子。
「尚桀勳。」尚桀勳伸手攬過童海藍的肩,提醒對方他是現在進行式,而他只是過去式。
既然已經過去,就不該再出現!
「原來如此。」歐賢夫毫不掩飾黯然的表情。原來海藍身旁已有護花使者,他的確沒有資格多說什麼,是他自己先放棄她的。「海藍,我先走了。」
「嗯。」童海藍垂下頭,不再多看他的背影一眼,就連再見都沒說。
對不起……這些年來他不斷試著聯絡她,為的就是這句話嗎?
一時間,童海藍千頭萬緒,好多好多感情複雜交錯,一時竟找不到出口。
「其實你還是愛著他吧!」忽地,尚桀勳悶悶的聲音響起,「從你的表情裡就看得出來。」
「沒有,」童海藍嚇了一跳,用力搖頭。「我不愛他,早就不愛了。」
就算愛,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你若不愛他,為什麼你的表情會如此哀傷?又為什麼掉淚?」他咬牙問,拳頭在身旁緊握。
二十四年來都是女人為他爭風吃醋,他僅是笑著做壁上觀,他第一回嘗到吃醋的滋味,竟是如此的酸澀。
「我只是……只是有些感慨。」在路上巧遇曾經深愛過的男人,論誰心裡都會有些感覺,她只是需要一些時間整理心情而已。
「感慨什麼?感慨歐夫人不是你?還是感慨你們沒有在一起?」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很有當醋罈子的天分,他也不想去深究,總而言之,醋罈子一旦被打翻就是沒完沒了。
他要她的心裡只有他一個人,要她滿滿的感覺都是為他,這樣的要求會太苛刻嗎?他不懂她為何要為一個拋棄她、傷害她的人掉淚,這讓他無法忍受!
她讓他懷疑自己這些日子以來的付出算什麼?!他尚桀勳還沒有悲哀到當替代品的地步!
「桀勳,我沒有這樣想!」被他尖銳的話給傷到了,童海藍生氣地反駁。
過去就是過去了,僅此而已。
她只是需要一個小小的角落,收拾百感交集的情緒,難道他就不能稍微體諒?這無關愛不愛,每個人都會有這種時刻。
「不然你是怎麼想?我一回來就看見你楚楚可憐、欲語還休地看著他,你希望我怎麼想?」他生氣地反問,明知自己反應過度,但因為太愛她了,令他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
童海藍惱怒地瞪他。她何時楚楚可憐、欲語還休了?他根本是無理取鬧!
「如果再見他讓你很有感覺,我們可以分手!」咬著牙,他撂下狠話。
她讓他太不安,忽熱忽冷、忽近忽遠,在她身上他找不到屬於情人的安定感,彷彿他們隨時會SAY BYEBYE!
「你現在跟我說分手?!」說不出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童海藍又氣又受傷地反問。
在這種時候,身為男人的他應該抱抱她、安慰她,說一切都已經過去了,而不是說分手吧!
「我要你說現在心裡只有我一個人,你說得出口嗎?」狠下心腸裝作沒看見她受傷的神情,尚桀勳逼問。
他要的只是一份確定!
「我——」話到嘴邊頓住,童海藍凝睇他冷漠的俊顏,這是她從來不曾見過的陌生表情。
「看樣子你說不出來。」薄唇勾起冰冷的笑弧,尚桀勳扭頭便走,一股氣悶得他快吐血。
他真的很氣、很氣,向來隨心所欲的他,從來不曾追求一個女人如此辛苦,他甚至連她愛不愛他都無法確定。
她就這麼愛歐賢夫,就這麼不愛他?!
難得抽空的假日約會,到此草草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