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她嗎?!
「你什麼都不知道啊?」裘若水暗諷,然後儼然一副專家口吻對她說:「現在對花粉過敏的人正逐年增加,每當春暖花開,有過敏體質的人就會吸入空氣中飄浮的花粉,花粉會和過敏抗體結合,使過敏細胞放出致敏物質,產生鼻子癢、流鼻水、鼻塞、打噴嚏、咳嗽、眼睛紅腫的症狀,這就是所謂的花粉症。」
賈姬沉默的聆聽,沒有回一個字。
「真彥沒有告訴你?」裘若水故意道:「或許你們彼此瞭解得還不夠深。」
「他……不嚴重吧?」她低頭問。
「我只知道他有花粉症,至於嚴不嚴重……」繼續落井下石,「他的老婆不是我!」
「真彥並沒有對我說……」
「我上網查過,要減少花粉過敏的幾種方法是:花粉濃度高時減少外出活動、外出時戴口罩、使用空氣清淨調節器、少接觸過敏原,但是……」裘若水以荒謬的眼神看她。「你卻要在他的樓頂搞個花園。」
「不是花園!」
「反正就是會有花花草草的。他有花粉症,卻娶個念庭園設計的,這不是很妙嗎?」裘若水嘲弄道。「上天的安排叫人摸不著頭緒。」
賈姬咬咬唇,像是個犯錯的孩子般。
「真彥應該要避開像是溫室、花坊、花園之類的空間,必要時要服用抗過敏的藥物,以度過花粉期。」她還真好好的研究過。
「花粉期?!」賈姬又莫宰羊了。
「一般來說,花粉季是三~五月、六~九月,有大半年的期間,這些月份,真彥都要小心。」
「但平常他都還好啊。」賈姬小聲說。
「是還好,可是當你……」裘若水一個假笑。「當你這個念園藝設計的成了他的老婆……」
「若水姊,你……」她再笨、再木頭,也感受到了那股冷峻的指責意味。
「你的設計圖不是完成了嗎?」
「只是完成設計圖。」
「接下來不就是要動工?」
「還不一定!」
「不一定你白忙什麼?!」
「我會考慮真彥的問題!」
「那你可真是一個好老婆,真彥娶對了人。」裘若水的眼神總叫人感到有些不舒服。「他應該是不會被你害死!」
「如果他只是有輕微的花粉症,那麼我應該還沒有能耐可以害死他!」賈姬開始為自己反擊,「他該主動告訴我的!」
「或許他是怕你每天無所事事,給你找一點事做,可能你在行的只有園藝設計這一項!」反正都撕破臉了,就說得狠毒一些。
賈姬忍著沒有反駁。
「賈小姐,真彥是個善良的男人,最怕傷女人的心,我當了他兩年學妹、三年的特助,是最瞭解他的了。」裘若水還下猛藥。
「還有嗎?」她忽然勇敢的問。
「你是指什麼?」
「成真彥……」賈姬擠出笑。「你的學長、你的老闆,他是不是還有其他什麼『症』的?」
「這應該是你比較清楚吧!」
賈姬握拳。
「成真彥的老婆是你賈姬……」裘若水「溫和」的笑著。「不是我裘若水。」
☆☆☆☆☆☆☆☆☆☆ ☆☆☆☆☆☆☆☆☆☆
成真彥帶了一盒賈姬最愛的甜甜圈回來,他一心想著他們在「事後」,可以光著身體一起吃甜甜圈、一起喝冰涼的飲料。
「小小,你在哪裡?」他一進門後就扯開喉嚨喊,「有你愛吃的東西哦!」
「我在你房裡。」賈姬以膩死人不償命的聲音回應。
「你身上有衣服嗎?」他邊走向他的房間,邊帶著誘惑的語氣問。
「你自己進來看啊!」
「小妖精……」他笑著。
「小妖精也給你一個『驚喜』。」
成真彥完全沒有料到會是這樣的場景。當他一走進他的房間,看到一整個臥室的花,似乎把一整間花店的花都買了來,像是一片花海,什麼花都有,五顏六色、美不勝收,如果是個愛花的人,那麼這個「驚喜」是叫人感動的,但是對他而言……這簡直是要他的命啊!
眼睛立刻泛紅,而且不由自主的流出了眼淚,喉嚨一陣癢,他開始猛咳嗽,鼻子好像也被人拿什麼塞住一般,他只能用嘴呼吸,趁他腦筋還有一點清楚時,他馬上逃離了他的房間,並且立刻衝到客廳外的陽台上,猛吸比較「乾淨」的空氣。
不一會兒,賈姬也來到了陽台,她看起來並沒有太深的不安或是罪惡感。
「你這麼討厭花?」她無辜的問他。「我可是花了好多錢、費了好多勁才把這些花帶回來!」
「小小,我……」
「花粉症嗎?」她柔情似水的問。
「你知道了?!」成真彥吃驚。
「這算秘密嗎?」她眼神挑逗的再問。
還是極度的不舒服,可是至少症狀減輕了一些,他一邊的鼻子通了,淚水也不再不受控制的猛流,連喉嚨都比較穩住,不會害他猛咳個不停,比較能像個正常人似的看著賈姬。
「所以這算什麼?」成真彥不想用質問的口吻,他不認為她想存心整他。
「報復。」她卻承認了。
「報復?!」
「你不誠實!」
「我只是沒有渲染。」
「成真彥,你有花粉症,卻要我搞你樓頂的庭園設計,在那裡擺張咖啡桌、放盞路燈,一起在那喝咖啡、看星星、聊心事……」賈姬越說越快、越說越氣。「你把我當猴子耍嗎?」
「當時……」成真彥有他的理由。「你逃婚,你開大家玩笑,為了……」
「為了把我哄進禮堂,為了大家的面子,你……」賈姬失望透頂的說:「你怎麼能這麼愚弄我呢?」
「只要我不常上樓頂,只要不是花粉季,應該……」明知理由薄弱,但總是得說出個理由。
「你還在耍我!」
「小小……」
「你根本不該起這個頭!」
「我這麼做真的錯了嗎?」成真彥火冒三丈,再也好脾氣不起來。「順你的意有罪?讓你做你想做的事有錯?我處處哄著你、討你歡心,把你當是女皇一般的伺候,我有病嗎?」
「你搞欺騙!」
「小小,花粉症不是什麼惡疾或是絕症!」
「那你現在敢不敢走進你的房間?」賈姬存心要試他的膽識和智商。「我先進去,我脫光了衣服躺在你的大床上等你!」
「小小……」成真彥心動了。
「你敢進來嗎?」
「你一定要搞得這麼難看嗎?」
「是你自始至終都沒有把我當是你的老婆!」她越想越可悲、傷心。「我們的婚姻到底是建立在什麼上面?你每天和我做愛,可是你有跟我說過一句『我愛你』嗎?你有花粉症,我卻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誰告訴你的?」成真彥想找出兇手。
「誰告訴我的不是這件事的重點!」賈姬沒有供出裘若水來。
「小小,好!我承認這件事我處理得不是很好,但你也沒有必要這麼生氣。」他先舉白旗,先向她求和,當他想要上前擁抱她時,只見她像是當他有什麼黑死病的閃了開去。「你——」
「不要碰我!」她冷酷的說。
「別小題大做。」
「你是這麼看待這件事的?」
「我可以原諒你的報復——」覺得報復這字眼太過火了些,成真彥改成了另一個說詞。「玩笑,小小,我們平心靜氣的坐下來談……」
「我要回家!」賈姬告訴他,「我行李已經打包好了,我也和我爸爸聯絡過了。」
「他同意你回去?!」
「那也是我的家,我為什麼不能回去?」
「你現在是我的老婆了!」
「這狀況可以改變。」賈姬負氣的說:「成真彥,我現在無法平心靜氣,我更無法和你同處一室,我要回家!除非你用鐵煉把我拴住,不然我要離開!」
「我不會用鐵煉拴你。」他淡然的一句。
「好!我馬上走!」
「小小,這是暫時的。」成真彥撂下話,「你是屬於我的!」
第七章
百分之兩百確定自己不是在作夢,可是和夢中的場景幾乎是一樣的,她爸爸和三個哥哥仍是排排坐的坐在客廳沙發上,而她呢?就像是個女鬥士,準備一個人屠龍,上次夢中是為了要她結婚的事,現在則是他們要她回家,回到她丈夫身邊。
但賈姬已不再是賈姬,她不想再當個事事由人安排、呵護的乖乖女,做他們以為對她是好的事,她有自己的主見,哪怕她會摔得頭破血流、哪怕她會跌得滿身是傷,她都會含笑以對。
「賈拓先生,我不回去!」她像是個舉著大旗的巾幗女英雄。「這裡也是我的家。」
「小小,你說什麼?」賈拓像是看到外星人般的看著自己的寶貝女兒。「你叫我什麼?」
「賈拓先生。」她沒有畏縮。
「我是你爸爸!」他大怒一吼。
「那就不要逼我回去,如果你當我是女兒!」賈姬反應超快的說。
賈拓指著女兒,罵也不是,不罵也不是。他的小小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強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