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無可忍,沒等這支舞跳完,火冒三丈的解致璋霍然起身,當場拂袖而去。
他站在長廊上,大口大口的喘氣,可是梗在胸口的那股憤怒卻怎麼也沒辦法排解掉,只要一閉上眼睛,他就會看到雪蔓和男人激情跳舞的火辣身影。
他是怎麼了,為什麼會反應這麼大?
不管是工作還是他的家庭,他不是一直掌握得很好嗎?那個游刃有餘的解致璋跑哪裡去了?
難道,真如阿達他們所說——
越是溫柔體貼的老婆越要小心看顧,那種溫柔的女人一旦抓狂起來是很恐怖的,保證教人沒法兒收拾?
不!他跟雪蔓之間的關係沒有那麼脆弱,他們總是能夠互相體諒、互相包容,她絕對不可能像坤展的妻子那樣背叛他們的婚姻關係。
不過,他無法否認他將面臨空前棘手的危機,而這確是他所始料未及的。
場內響起一陣如雷的掌聲,幾乎要把整個建築物都震垮,解致璋告訴自己無論如何都要穩住自己的情緒,他絕對不會讓他的妻子就這麼輕易的離開他!
他沒有吃醋,在他的人生字典裡,沒有吃醋這兩個字,他只是受了一點震撼,一時間無法接受罷了是。解致璋如是安慰自己。
「致璋——」
一個輕快的嗓音在他身後響起,他渾身一震,花了幾秒鐘穩定心神,才斂容轉身。
是雪蔓,穿著華麗舞衣翩然的朝他走來。
「你怎麼跑出來了?」她仰起頭,納悶的望向他。
他斂下目光,不發一語的凝視她,看過她的眉眼,掃過她的俏鼻、粉唇……
他的表情看起來一如往常的冷酷漠然,但是,夏雪蔓卻從他的眸子裡找到更嚴肅的情緒。
「我跳得不好看嗎?」她軟聲詢問。
夠了,不要提醒他關於剛剛的那一支舞!解致璋在心裡無聲的吶喊。
眸光一黯,他冷不防的一把扣住她的下顎,毫不猶豫的就吻住她的嘴,吻掉她任何可能的說話機會。
「唔……」她錯愕的承受著解致璋突如其來的索吻,不知所措的緊緊揪住他的手臂。
他怎麼了?
他從來不會在外面對她做出這種既親暱又帶有逾矩嫌疑的舉動啊!
他的情感總是內斂得很深,深到很多時候,都讓人懷疑他這個人到底有沒有感情,沒想到他竟然會在這兒就吻了她。
但是,他的吻沒有讓夏雪蔓覺得溫柔深情,反倒感到濃濃的不安。
她從他的吻裡,嘗到了一股疑似怒火的滋味,帶點發洩的情緒,他吻痛了她,尤其他的手臂緊緊的箍著她的腰,讓她怎麼也無法掙脫開來。
終於,他收手了,結束了這個激烈卻又不大愉快的吻。
他目光陰沉的看著她,伸出手指,不甚溫柔的抹掉她被吻花的唇膏。
「……你怎麼了?」她擔憂的望著他。
解致璋還來不及回答,一抹精瘦的身子踩著無所畏懼的步伐,闖入了兩人獨處的角落。
「雪蔓,這位應該就是你先生吧?」傑瑞特地捋虎鬚來著。
聽到男人說話的聲音,解致璋整個人馬上變得緊繃起來,嚴肅的模樣彷彿隨時準備要作戰似的殺氣騰騰。
夏雪蔓不疑有它,對傑瑞露出微笑,正要上前向傑瑞介紹老公時,她發現她整個人被解致璋的手臂緊緊固定在他身邊,動彈不得。
「致璋,你弄痛我了,快點放開我。」她提醒他。
解致璋看了妻子一眼,從善如流的放鬆力道,但是卻依然維持原本的動作,不願更改。
夏雪蔓完全搞不清楚他到底是怎麼了,無奈的歎口氣,逕自對傑瑞說:「這是我先生,解致璋。」轉過頭對板著臉的老公說:「傑瑞是我們舞蹈教室的老師,我跟你說過,他的舞藝非常精湛,還到英國黑池參加過國際大賽。」
「你好。」傑瑞率先伸出手。
老師?
解致璋先是錯愕的睨了老婆一眼,繼而回過頭,冷冷的看著這個嬉皮笑臉的傑瑞一眼。
雖然心裡對他沒好感,但還是不忘維持紳士風度的伸出手,虛應故事的握了一下,旋即像是燙手山芋的甩開來。
「雪蔓是我見過最特別的學生,雖然一開始她的舞蹈細胞實在讓我傷透腦筋,然而,經過我們這段時間的共同努力下,她進步神速,表現得非常好,舉手投足都充滿了魅力,讓人完全不敢相信幾個月前的她還是個什麼都不會的新手。」傑瑞大大的誇讚自己的學生。
媽的,雪蔓再特別也是我解某人的老婆,輪得到你這個外人來品頭論足嗎?解致璋忿忿不平的想著。
什麼叫做共同的努力?他憑什麼跟雪蔓起用「共同」這個詞彙?
他是老師,雪蔓是學生,她付了學費,身為老師的責任就是教會她,其他什麼都不是。
「傑瑞,你把我說得太棒了,謝謝你的包容。」
「哪是包容,我是說實施,你敢說剛剛那支熱情性感的舞蹈,你沒有把現場的每個觀眾都迷得神魂顛倒嗎?我都快要被你那雙漂亮的眼睛電得暈頭轉向了。」
夏雪蔓被這番讚美惹得一陣羞赧。
他說什麼?他說他快梓聖靈蔓漂亮的眼睛電得昏頭轉向了?他現在是在調戲他解致璋的老婆嗎?
解致平日看到夏雪蔓露出滿臉的嬌羞,不禁加重摟住她的力道,雙眼充滿敵意的瞪著傑瑞。
「你別害羞,這是你應得的讚美,你每次來舞蹈教室練習總是比別人用心,有這樣的進步,我一點都不意外。」
「當然要用心啊,誰教老師是大帥哥,激勵了我們上進學習的心。」夏雪蔓打趣的回答。
一旁的解致璋臉色大變,冷冷的斜睨了妻子一眼。
她說他是大帥哥,她是覺得他長得很迷人嘍?也就是說,她被他迷住了,她喜歡這個嬉皮笑臉的男人?!
夠了,這一切的一切真是夠了!
他不能再讓雪蔓繼續跟這個嬉皮笑臉的男人對話下去,她是他的妻子!他不許別的男人覬覦!
尤其,此刻的她全身上下就只穿著幾片單薄布料勉強做成的舞衣,根本沒有太大的遮掩效果,而這個叫傑瑞的男人,偏偏還很該死的盯著雪蔓誘人的胸部猛看,要不是怕嚇到雪蔓,他早衝上前去挖出他的眼睛了。
「雪蔓,去把你的東西帶著,我們該回家了。」他盡可能保持理智的說。
「現在就要回家?可是表演節目結束後還有派對欸,你不留下來參加嗎?」
「我今天上班很累,想要早點回家休息。」
「還是你先回去好了,我——」
「我、們、一、起、回、家!」解致璋用不容轉圜的口吻說。
「如果你是擔心雪蔓的安全,我可以負責送她回去。」
去他媽的!他的老婆需要別人接送嗎?
他解致璋絕對、絕對不可能把雪蔓一個人留在這裡超過一秒鐘,更不可能把接送雪蔓事情交給他這個心懷不軌的舞蹈老師,除非他死了,要不然,甭想!
「我的老婆我會自己接送。」
解致璋說完這句話,大家便心知肚明,她得回家,沒有第二句話。
「等我一下,我去拿東西。」儘管失望,但雪蔓還是順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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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致璋緊緊的握住方向盤,力道重得連雙手都浮現青筋還不自覺。
他繃著難看到極點的臉色,獨自在車上等待夏雪蔓。
終於,她離開會場,緩緩的朝車子的方向走來。
他才稍稍平歇的怒火,一看到她身後尾隨的男人,他的不滿當場又一路狂飆,幾乎瀕臨破表。
他降下車窗,瞬也不瞬的監視著傑瑞的一舉一動,免得這傢伙又對雪蔓動手動腳的。
「真可惜,你們這麼早就回家,待會的派對會非常熱鬧的。」
「你可以好好玩,至於我們,還是早點回家休息。」解致璋冷冷的說。
夏雪蔓繞過車身,坐上了一旁的副駕駛座。
「那好吧,雪蔓,下次有機會我們再一起聚聚。」
下次?很抱歉,不會有下次了!他不會允許雪蔓再來上這個男人的舞蹈課,絕對不許。
解致璋火速的關上車窗,油門一踩,車子馬上像滿弓的箭似的,咻地竄入車陣裡,連一秒鐘都沒有耽擱。
「致璋,我都還沒有跟傑瑞說再見。」夏雪蔓很不茍同的看了他一眼。
他緊緊的把嘴抿成一條直線,雙手緊握著方向盤,全神貫注的朝回家的方向急馳而去。
他不想在車上分神和雪蔓發生爭執,那對他們的安全沒有好處。
「致璋,你開太快了。」
「如果你暫時別跟我說話,這種速度一樣會很安全的。」
他,不說就不說,誰怕誰。
夏雪蔓別開臉,懶得繼續跟陰陽怪氣的他對話。
車廂裡的空氣,頓時降至冰點。
一回到家,解致璋才剛走到客廳,隱忍許久的火氣整個爆發開來——
「你竟然沒有跟我說,舞蹈教室的老師是男的!」
「老師就是老師,跟他是男人或者女人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