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跟柏堯新相親可是難得的機會,還是因為她父親和唐老爺子有些交情,父親又常常在唐老爺子面前提到她,加上她和唐老爺子見過面,唐老爺子也頗喜歡她,才安排這次的相親,而她剛剛竟然在柏堯新面前失態!可惡!都是這個雀兒·任害的!
雪莉·華森在心裡暗恨,美麗的臉立刻揚起得體的笑,朝柏堯新微彎身。
「柏先生,對不起我剛失態了,我平時不是這樣的,實在是這個任小姐……」雪莉·華森商傲地看任果果一眼,又一臉擔心地對柏堯新道:「柏先生,你要小心任小姐,我跟她是同一個學校的,她在學校的風評非常不好,男友一任接一任,而且還會搶人男朋友,我就曾是受害者。」
任果果瞪大眼,她知道雪莉·華森討厭她,可沒想到她竟然亂說話,而且還是當著她的面前亂說!生平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她氣極了。
「雪莉·華森,你在胡說什麼!我都說我沒搶你男朋友了,你怎麼可以亂說話!」任果果氣得漲紅臉,只差沒跳腳了。
「我說的是事實。」雪莉·華森不屑地看著任果果,「像你們這種窮學生,誰不知道你們進史格威爾的目的,就是為了釣個金主。」
「誰要釣!」
柏堯新拉住快撲上去的任果果,「任果果,閉嘴。」
「可是她……」任果果不滿地看向柏堯新,憤怒的話在柏堯新不悅的冷視下吞回嘴裡,她咬著唇瓣,臉上滿是委屈。
她沒想到柏堯新竟然站在雪莉·華森那邊,所以他是相信雪莉·華森的話了?所以他不相信她……任果果的眼眶紅了。
見任果果被柏堯新訓斥,雪莉·華森竊喜著,她像個勝利者看著快哭出來的任果果,臉上掛著柔媚的笑容轉向柏堯新。
「柏先生……」
「華森小姐,」柏堯新淡淡打斷雪莉·華森欲出口的話,鏡片後的眼眸冷漠非常。
「任小姐是個怎樣的人我自己會判斷,不需要華森小姐指導,而且一個淑女也不該在大庭廣眾下批評人,也許華森小姐已經習慣做這種事所以不覺得有什麼,不過看在旁人眼裡,倒讓人失望原來所謂的名媛淑女水平就是這樣,再來,今天是你我的相親,華森小姐卻遲到了,守時是基本的禮儀,連這點禮儀都做不到,那麼這個相親也沒有開始的必要,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柏堯新向來護短,就算任果果只是個保姆,那也是他的人,他哪個容得旁人指指點點。
無視雪莉·華森難看的臉色,柏堯新抱起小侄女,牽起愣在一邊的任果果的手,離開餐廳。
車裡,任果果吸著鼻子,不斷發出抽泣的聲音,她坐在車子的右後座,離柏堯新遠遠的,小貝貝就坐在中間的安全座椅上,擋住兩人。
柏堯新沒說話,只是看著前頭的後照鏡,橫了開車的司機一眼,司機面不改聲,淡定地按下方向盤右下邊的按鈕,前後座的隔間窗立即升起,隔絕出兩個世界。
柏堯新這才開口,「哭什麼?」他都幫她出氣了還哭。
任果果抹去流下的眼淚,她也不想哭呀,可她就是忍不住嘛!她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麼污蔑,她氣得好想罵人,柏堯新卻阻止她,而且還凶她!
「你凶我。」任果果吸著鼻水,邊哭邊控訴,「你站在她那邊!」
柏堯新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見的!他什麼時候站在雪莉·華森那邊了?他要是站在雪莉·華森那邊,那他剛才幹嘛跟那女人說那些話、幫她出氣?
「任果果,你耳朵是聾了嗎?」沒聽到他剛跟雪莉·華森說的話嗎?
「沒有!」任果果含淚瞪他,「我明明聽到你吼我,叫我閉嘴!」
敢情她就只聽到這個,柏堯新無言了。
任果果還沒說完,她邊抽泣邊說道:「我才沒有男人一個又一個,我都是分手後才交新男朋友,而且我也沒搶她男朋友,雷德又沒跟她在一起過!」
雷德是籃球隊隊長,在史格威爾很受歡迎,她也喜歡他,因為雷德酷酷的模樣有點像某人,所以雷德跟她告白時,她馬上就接受了。
誰知道在她跟雷德交往後,雪莉·華森卻突然領著一群千金小姐堵她,說她搶她男朋友,要她跟雷德分手,不然就要讓她在史格威爾生存不下去。
她整個莫名其妙,一開始還以為是雷德劈腿,後來才知道雪莉·華森很喜歡雷德,不過雷德最後卻選擇她。
「而且我跟雷德都分手了,她那麼喜歡雷德不會去追他呀!」幹嘛找她麻煩,還在柏堯新面前污蔑她,她最在意的就是這個。
而且柏堯新還凶她,他一定認為她就是雪莉說的那種女人。
任果果愈想愈覺得難過,眼淚就愈掉愈多。
柏堯新向來受不了女人哭,他也從來不哄女人,通常看到女人的淚水他會直接轉頭就走,他不耐煩應付情緒化的女人。
可是現在,看著任果果的淚水,他卻只覺得無奈。
想不理嘛,卻又無法視而不見,總覺得那張圓潤的臉實在不適合淚水。
聽著她說男朋友的事,他忍不住問:「為什麼分手?」任果果竟然有男朋友?小丫頭片子談什麼戀愛!他忍不住再補一句,「難得釣到個金主。」不過話出口他就後悔了。
果然,任果果立刻憤怒大吼,「什麼金主!我才沒有在釣金主!」她又不缺錢!要不是小肉團坐在中間,她絕對會撲過去揍柏堯新,太過分了!他怎麼可心這麼說她!
「要不是喜歡雷德,我絕不會跟他交往!而且我都被雷德甩了!」她會被甩還不是因為他!都是他害的啦!
柏堯新被吼得耳朵都痛了,看著哭得妝都花了的任果果,抽出一張面紙給她。
任果果才不稀罕,拍開他的手,自己從面紙盒抽出面紙。
還真的脾氣愈來愈大了,不過知道是自己先說錯話,柏堯新也不跟她計較,只是問她:「為什麼被甩?」難不成是佔了便宜就跑?他知道有些有錢少爺就愛玩這種欺騙小女孩感情的遊戲。
想到任果果有可能被這麼對待,柏堯新就不禁皺眉,對任果果口中的雷德更沒好感了。
任果果悶悶道:「雷德說我不愛他。」每個甩掉她的男友都這麼說,可她實在不懂。
「為什麼一定要愛?只有喜歡不行嗎?就是因為喜歡他,我才會和他在一起呀!可他們總說我的愛不夠,他們總是問我,真正愛的是誰。」而她總是回答不出來。
愛,任果果總覺得這個字離她好遠,她對愛情的定義還很懵懂,她只知道喜歡,也只嘗過喜歡,再多的,她就茫然了。
柏堯新聽了好笑,果然還只是個小丫頭,他拿著面紙幫任果果擦去被淚水弄花的妝,沒好氣地說著,「笨蛋,你只是還沒遇到讓你想愛的人。」
他的動作讓任果果微怔,一時忘了對他的怒氣,抬起頭睜著被淚水沾濕的眼看他。
哭過的眼睛水潤潤的,眼角還殘留著委屈,可是眸光卻是清澈,看著他的眼睛是那般信任,甚至帶著不懂得隱藏的愛戀。
柏堯新愣住了,剎那間,有種被吸引住的感覺。
「柏堯新,愛是什麼?」任果果沒有任何防備地,傻呼呼地問他,懵懂又單純的眼神很容易撩起讓人染指的欲 望,而那輕啟的唇瓣紅潤,隱約可見粉嫩的小舌尖,呼出的氣息甜甜的,是柏堯新最喜歡的牛奶糖香。
那瞬間,柏堯新被誘惑了。
等他察覺時,他已經抬起那長哭得慘兮兮卻又惹人憐愛的小臉,在任果果的注視下,含住那片軟唇,吮住那甜甜的香。
意外的吻,讓兩人都呆了。
任果果幾乎是睜圓眼,傻傻地看著貼近的臉龐,而柏堯新在回神後也愣住,向來冷靜的眼眸泛上錯愕。
直到坐在安全椅的小貝貝眨著眼睛,以為他們在玩,開心地啊啊叫著,小手掌拍著柏堯新的臉,一副要加入的樣子,柏堯新才從錯愕裡驚醒,迅速離開任果果。
只是他唇上仍留著那香軟的觸感,舌尖還有著嘗到的牛奶糖甜,那淡淡的甜味竟讓他有種眷戀的感覺……
看著任果果被他吻紅的唇,他竟有著想再親一次的欲 望,這讓他嚇到了。
這時車子剛好已抵達目的地,柏堯新什麼也沒說,也不看她,只是抱著小貝貝下車,然後,任果果就覺得柏堯新變了。
他還是跟她說話,只是口氣冷淡,雖然柏堯新說話的語氣一向如此,可她還是覺得不一樣,因為柏堯新的眼睛不再看她。
柏堯新和人說話時總是會直視對方,通常被那雙精明冷洌的眼睛對視的人都會緊張,即使柏堯新用眼鏡隱藏過於凌厲的眉目,卻掩不住他迫人的氣勢。
這幾天柏堯新和她說話時都不看她,而且柏堯新對她說的話也都是吩咐她做事,通常一句就結束,一天下來她跟柏堯新都說不到五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