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多政商名流要來,你不用想想怎麼款待人家嗎?尤其最重要的一位來賓,晶立集團的總經理!——也就是你的未婚妻要來,你忘記了嗎?」
燕織荷心頭震了一下。未婚妻?
「我的未婚妻?那是你擅自決定的事情。」慕容天作冷漠的看向旁邊。這話有一大半是說給燕織荷聽的。
燕織荷身子發起顫來,呼吸一瞬間變得好困難,心裡充滿惶惑與不安,急著想問慕容天作怎麼回事,卻只能靜靜聽著他們的對話,什麼也做不了。
「不是我一個人的決定,這是家族決定的事情,金皇集團和晶立集團的政策婚姻,可以帶給金皇未來更多的榮景,依照現在市場激烈競爭的狀況,你絕對不能推辭,何況這也是為了你的未來。」
慕容靖強調最後一句,卻不知孩子不管多大,都最討厭聽到這種話,慕容天作當然也不例外。
他乾笑兩聲,「你不要口口聲聲為了我好,如果你一個人就代表家族的話,的確就算是家族決定的事情,不過我不相信爺爺和媽媽會強迫我,而且我的未來不需要你來操縱,我知道怎樣對我自己最好。」
慕容靖怔了怔,一把怒火驀地在胸口燃燒,要不是考慮到晚上的派對,不想現在就鬧得不愉快,他可能早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再講下去只會讓火藥味越來越重,於是他氣憤地轉身離去。
等父親走遠後,慕容天作將目光移回燕織荷,她依然背對著他,靜靜的不發一 語。
「織荷……」他輕輕喚了一聲。
如水被盪開了漣漪,她心扉敞開一道隙縫,徐徐開口,「我想跟你說對不起,那時候我再怎樣也不該講出那種話。」
「那些話我早就沒放在心上了,我知道你是在怪我,約好救小貓的那天,我……沒有遵守約定。」那些話是什麼,已經不重要了。
「我那時候年紀太小了,根本就沒聽你解釋,一味的怪你,還說了那種話……」
「後來我去找你,才知道你父母意外過世的消息,你後來就被遠房的親戚接去撫養了,想聯絡也聯絡不到你,你知道嗎?你的不告而別真的讓我難過好久。」
「那時候走得很匆忙,而且我很生你的氣,雖然後來很後悔自己那麼幼稚,長大後想去找你,才知道你已經出國一段時間了。」
「本以為再也見不到面了!」
「是啊……對了,你的那片貝殼呢?」
慕容天作從口袋裡掏出來,靦腆的說:「我一直帶著。」
兩人將貝殼合而為一,凝視彼此,發出會心的一笑。
「外面有點冷了,我們進屋子裡再說。」
「嗯。」燕織荷嬌怯的點點頭,表情十分惹人疼愛。
慕容天作壓抑著想抱住她的衝動,要是他在這裡抱住了她,萬一被父親看見,一切就功虧一簣了,再忍耐一下就好,等到晚上……
他身旁這個「貼身秘密」就要公開了。
兩人靜靜的走向屋子,風吹過來:心情舒坦好多好多,這麼多年的心結終於得以解開。
「那個……天作。」她忽然開口。
「什麼?」
「你有未婚妻了,還跟我眺第一支舞,這樣不好吧?」她目光下垂,透著黯然。
現在有機會問他了,燕織荷反而提不起勇氣直接問清楚,只好拐彎抹角一下。
「我從來不承認這起婚事,更別提有什麼未婚妻了——這樣還有什麼不妥嗎?」
或許是忽然聽見他有未婚妻,加上知道他本身很排斥這樁婚事,於是她按捺不住一時激動的情緒,開口問他——
「那你喜歡我嗎?」燕織荷說完便自己害羞起來,將漾紅的小臉別到一旁。
她感到心跳非常劇烈,意外著自己今天怎麼那麼大膽?
「笨、笨蛋,這時候問這種問題,我怎麼回答你啊?」
她突如其來的發言,害慕容天作語無倫次起來,轉過頭去不敢和她目光相對。
看見他這樣,燕織荷背著他捂嘴竊笑,「雖然你個性變得很壞,但想不到你還是跟以前一樣純情耶!」
「亂講,我哪裡純情了!」慕容天作老羞成怒,從後面捏住她的臉。
「唉喲喂呀——」燕織荷有時候真恨自己,怎麼老是在他面前自討苦吃。
第七章
慕容家的別墅正在做最後的籌備,管家和幾十名侍者們忙裡忙外,就是為了讓慕容天作有個氣派的生日宴會,畢竟除了名義上的生日宴會之外,實際上更是政商交流的大好時機。
燕織荷正待在她的房裡,她化好美麗的妝,穿著一身高貴的晚禮服,卻對著鏡子愁眉不展。
待會舞會就要開始了,她緊張得有點喘不過氣來。
尤其……要面對天作的母親,萬一給她留下不好的印象,那自己以後跟天作——
哎呀!她在亂期待什麼啊?靜下心來想想,她又沒得到慕容天作的答覆……
這點讓她感到坐立難安,枉費她今天出乎意料的大膽,卻造成這種反效果,早知道就不問了,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她在化妝檯前坐下來,「天作,你對我的感覺到底是什麼?」
「不就是小白豬?」
「我如果是小白豬,那他就是可惡的大野狼,哼——」
誰回答我啊?
她驚覺後馬上跳起來,緊張的喊道:「誰在那裡?」
窗簾飄動,落地窗外隱約有什麼人影——有人爬上二樓的陽台?
燕織荷抓起桌上的燭台,小心翼翼的走向那裡,想要看看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她背脊驟地一涼。
那人的氣息在屋內,而且就在她的背後!燕織荷急忙轉身,要將燭台扔過去。
粉臂的動作在空中停下,她看清楚來者何人了,「師、師父?」
「我的乖徒弟,好久不見。」
一位笑容紅通,身體硬朗又高大的老先生站在眼前,他就是燕織荷和慕容天作的師父。
「師父!」燕織荷跑過去抱住他,像在抱一棵大樹一樣。
她激動高興的說:「我好想你,沒想到你還活著!」
「呵呵!後面那一句就免了,我也很想你呀!現在不就來看你了?」師父和藹笑著,撫了撫她的頭。
她將小臉拾起來,「騙人,你忽然消失那件事怎麼解釋?」
「師父有事要辦啊!我總是來來去去的,過一陣子又會消失也說不定。」
「你到底在忙什麼啊?」她皺起蛾眉。
「哈哈!這是秘密。」師父將食指豎在嘴前。
「那麼神秘?啊!對了,我去叫天作來。」
她正要轉身時,卻被師父拉住,「不用了,機會多得是,而且我馬上就要走了,我今天主要是來教你跳舞的。」
「啊?」燕織荷水眸睜得老大。
她有沒有聽錯啊?比起師父為何知道這件事,她更訝異師父竟要教她跳舞?
「織荷,你從小練武就傾向於剛猛的拳法,這跟跳舞截然相反,所以你跳舞的時候動作太僵硬了,試著放軟身體看看,你一定可以跳得很好。」
「原來如此,難怪我一直跳不好。」她低頭沉思消化。
他拍拍燕織荷的肩說:「舞會上好好表現吧!師父該走了。」
「等、等一下。」她跟了上去。
師父走到陽台,一躍而下,等燕織荷追到陽台時,他已經消失在庭園的黑暗中了。
「咦?師父怎麼知道天作叫我小白豬,還有我在學跳舞的事情……」她滿頭問號。
房門響起敲門聲,「織荷,是我。」
是慕容天作的聲音,兩人改口叫對方名字了。
「要開始了嗎?」她打開門,水眸驀然一亮,唇瓣微微張開。
慕容天作穿著一身白色禮服,髮型梳理得帥氣隆重,全身散發出高雅出眾的氣質,比平常多了一份成熟的魅力。
「我還以為你會害怕得逃跑。」
「我是有想過啦!只是來不及逃而已。」燕織荷別開小臉,不去看他,不然她又要心扉大亂了。
「你要敢真的給我逃跑,我去天涯海角也要把你綁回來。」
「你越這麼說,我越想逃。」她扮了個可愛的鬼臉,惹得慕容天作又好氣又好笑。
「不說了,我差不多該去招呼來賓了,陪我下樓吧!」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晚宴氣氛影響,他今天的嗓音顯得格外優雅穩重,燕織荷不由得望著他出神,臉蛋漾出兩大片紅暈。
看燕織荷還在發愣,他俊美無瑕的臉龐低下來,盯著她,「怎樣?愛上我了是不是?」
她將燙紅的小臉轉到一旁,「你少臭美了。」
「可是我已經愛上你了!」慕容天作目光灼灼的說。
「什麼?」
「你好美。」他誠摯的讚美,語氣充滿愛意。
燕織荷還在恍神,慕容天作已經吻住她,將她的嬌軀推到房門裡,強勢的將她壓在牆壁上,給予一記充滿灼燙、深情的熱吻。
這個吻來得太突然,她身子先是僵硬抗拒,後來隨著他如侵略般的熱吻,心中某種火花被挑燃了,逐漸酥軟,發出輕微的顫抖,最後甚至不自主的迎合他的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