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鈴聲倏地響起,她柳眉微纘,這一大清早的,有誰會來她家拜訪?
看著自己身上穿著一件白色寬大T恤。一條黑色短褲,一頭長髮隨意用鯊魚夾夾起,雖然有些邁遢,但還不至於到嚇人的程度。
「是誰啊……」她打開門,一見到那張神清氣爽的俊臉時,一張小臉驀地嚇得發白。
「早安,早餐吃過沒?」宮慕帆溫柔的問道,拿起手上的紙袋晃著。
要死了,她以為這個時間,他會在店裡忙,怎麼樣也沒想到這個意外的訪客會是他呀!
天呀!她這麼狼狽的模樣,居然會讓他撞見了。她紅著臉,不知道該把門關上,還是把自己給藏起來。
「你怎麼會來?」她硬著頭皮問道。
宮慕帆直接走進屋裡,對於她居住的這間小套房,他十分有意見,不只是因為空間狹小,重點是安全性不足。
這一帶最近常有色狼出沒,每次她晚回家,他就堅持非要親自送她回來不可,現在既然已經撐到她要畢業了,他的忍耐也到了極限。
「怕你忘了吃早餐,所以我特地替你煮了一杯卡布奇諾,還有大熊一早親自為你做的鬆餅,」他將早餐遞給她。
接過他的愛心早餐,她馬上聞到香氣濃郁的咖啡香,每天喝上一杯他煮的咖啡,已經成了她的習慣,如果哪天她再也喝不到了,她肯定會難過好一陣子吧?
「謝謝,可是店裡這個時間不是很忙嗎?你怎麼有時間抽身?」每天早上這個時間,可是店裡最忙的時候,況且店裡也才三個人,忙不過來也是常有的事。
「我又多請了一個工讀生。」他笑道。
「男的還女的?」她好奇的問道。
「你說呢?」他看著她居家的打扮,笑容更加燦爛了。
他的羽年是個青春洋溢的女孩,就算脂粉末施,也是美麗的,看她從紙袋裡拿出鬆餅,一臉滿足的品嚐著,他的心也跟著感到滿足。
「我猜是男的,因為軍頤和熊哥不喜歡花癡。」想起那票娘子軍團對他們垂涎的表情,她很快就下了結論。
雖然之前他也曾提議要她到他的店裡打工,不過適巧那一陣子發生了一堅不愉快的事,再加上一晃眼她又畢業了,總是要找份正職餬口才行。
只是她還真的挺嚮往在美男咖啡廳工作的日子哩!畢竟可以跟心愛的男人一起工作,心情也會跟著愉悅吧?
「哈哈!你真是聰明,給你一點獎勵。」他走上前,湊向她的臉,伸舌舔去她唇邊的蜂蜜。
他充滿誘惑的舉動,讓她心頭一陣小鹿亂撞,一張小臉染上一層薄暈,這男人是存心想害她腦溢血嗎?
她可是禁不起這樣的刺激呀!
「你……你……」她輕撫著唇,支支吾吾的瞪著他。
「怎麼?是不是嫌不夠?」他笑得燦爛,十分享受一逞弄她的滋味。
她搖頭如鈴鼓,再讓他繼續下去,只怕她早餐也不用吃了,乾脆把他吃了還比較實在一點。
唉……她發現自己的思想越來越邪惡了。
「好了,不逗你了,其實我來是有事情要跟你商量。」他直接切入主題。
「什麼事?」她眨了眨眼,一邊吃著鬆餅一邊問道。
「你這房子的租約是到這個月底吧?」
「是呀!怎麼了嗎?」她看了看自己住的小套房,雖然小,但離市區很近,環境滿清幽的,一個月九千元的價格還算合理。
「搬來和我住。」
他震撼般的話,讓她一臉錯愕。
她沒聽錯吧?他的意思是要跟她同居?
同居耶!她想都沒想過,雖然她是很想和他一起生活,可是還沒結婚就住在一起,會不會被人家說閒話啊?
「慕帆,這樣不太好吧?我們兩個又還沒結婚,這樣同居傳出去總是不太好聽……」她思想保守,對他的提議仍是有些卻步。
他俊眉微挑,早該猜到她會有這樣的反應,雖然她說要為自己而活,但畢竟二十多年來被灌輸的思想是無法一時半刻就改變的,他有的是耐心。
「你想存錢吧?」他沒來由的問道。
「咦?」她詫異的望著他。
「你不是想開間甜品店嗎?」他一直都知道她的心願。
「是啊!」這跟那個有什麼關係?
「如果你搬來跟我住,你可以省下房租,而且伙食費也能省下來,一年下來,也是一筆可觀的數字。」他有條不紊的分析給她聽。
他的話,讓她陷入沉思。
他說的沒錯,如果她能省下房租,就能存下一筆錢,這樣距離她的夢想又更近一步了,再說,和他同居也不是那麼難以忍受的事嘛!只是她還是有些在意外人的眼光。
「可是——」她還想做垂死前的掙扎,卻讓他硬生生打斷。
「除非你不信任我,我就接受你的拒絕。」他一副沒得商量的表情。
「慕帆,你明知不是那樣。」她怎麼可能不信任他?
「那你是答應羅?」他眸光一亮,一張俊臉有著喜悅的神情。
看他一臉開心,她又不好掃他的興,只好勉為其難的點頭答應。她現在算是自己一個人了,根本不需要在意別人的流雷蜚語,反正也不會有人在意她。
雖然正式和康家脫離關係了,但她仍是會不由自主的關心康成泰的狀況,不知道他有沒有乖乖做復健?
她落寞的表情,讓宮慕帆忍不住輕拍她的頭。他當然知道她嘴裡說著不在意,心裡還是關心那群可惡的康家人。
「還在想著康家嗎?」
「很明顯嗎?」她苦笑。
「你先把早餐吃一吃,順便換件衣服。」他倏地說道。
「要去哪裡?」她一臉納悶,不明白他的動機。
只見他溫柔一笑,而後淡淡地開口,「陪你回康家。」
第10章(1)
康羽年不知道,不過是回自己的家,她竟覺得如履薄冰,一顆心忐忑不安,她好害怕一踏進家門會被攆出來,若不是宮慕帆陪在她身邊,她肯定會落荒而逃。
「很緊張嗎?」他握著她冰冷的小手。
「很好笑吧?回自己的家居然還會緊張,不過這裡也已經不是我的家了。」
她黯淡的眸光,看得他心頭一陣揪痛。
如果不是看在她的面子上,他絕對會給康羽南一個狠狠的教訓,順便點醒那兩個盲目的父母,究竟誰才是他們應該要倚靠的對象。
「你還是在意著他們。」
她深吸一口氣,不反駁他的話。
「畢竟他們養育了我二十幾年,說不在意是騙人的,只是我更想知道我的親生父母為什麼要把我丟掉。」她想知道自己的身世。
「如果你真的得知了自己的身世,你會原諒你的生父生母嗎?」他沉吟片刻,而後認真的問著她。
她怔愣了好半晌,原本她以為自己會痛恨丟棄她的父母,但她發現自己並沒有想像中的怨恨,她只是想知道一個答案,如此而已。
「沒有恨,哪裡來的原諒?」她嫣然一笑,緊緊握著他的手。
這就是他深愛的女人。
她善解人意,溫柔大器,就算康家待她不好,她仍是心心唸唸著他們。是誰說親生的才是寶?在他看來,只要孝順都一樣好。
大門倏地「咿呀」的打開,一張衰老的臉登時出現在他們眼前,康成泰似乎沒料到會再見到康羽年,一時之間有些錯愕。
「爸,你好點沒?」她難掩激動,看著父親仍坐在輪椅上,忍不住問候。
「你還回來做什麼?把你哥哥害成這樣還不夠嗎?」康成泰重重哼了聲,伸手就想將門關上。
宮慕帆眼明手快的制止他的行為,他氣得死命瞪著宮慕帆,卻也礙於情勢所逼,只能隨便他們了。
「康伯伯,康羽南一心只想攀龍附鳳,如今這樣也是他自己造成的,你不能把所有的過錯全推到羽年身上。」宮慕帆板著臉,對這個頑固的老人家也有不滿。
今天康羽南會這樣恃寵而驕,全是被他們給慣出來的。
「哼!不怪她,我要怪你嗎?」康成泰擰著眉,一臉不屑地望著他。
他聽羽南說康羽年勾搭上了一個有錢人,害得羽南和心愛的女朋友分手,也害羽南丟了工作,成天在家裡意志消沉。早知道這丫頭是個禍水,當初他就不該撫養她。
「爸,是哥他自己好高騖遠,如果他務實一點,一步一腳印,仍是會有出頭的一天。」她鍥而不捨的勸道,卻讓康成泰給制止。
「好了,我不想聽你說教,你就和你那個不要臉的母親同一個德行,只懂得勾搭男人,沒想到這也是會遺傳的哪!簡直是下賤!」康成泰口不擇書的讒罵。
聞言,康羽年臉色一陣鐵青。她沒想到自己一向尊敬的父親,居然會這樣羞辱她,甚至還罵她的生母,她不相信她的生母會是這種人!
「我母親絕對不是你說的那種人!」她拒絕相信。
「一個未婚生子的女人,帶著孩子來到這個小城鎮,甚至還將你托付給我們,自己跑得不見蹤影,你說她會是什麼好人家的女兒嗎?」康成泰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