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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頁     馥梅

  當初殷震雷將白氏帶回將軍府後,沒幾天白氏就成了他的侍妾,可是他卻沒有送文書至衙門備案,可以說白氏成了他的妾這事是有問題的。

  「這……」殷震雷語塞,當初一時色迷心竅,替白氏解危之後,借口讓她到將軍府稍作梳洗歇息,再派人保護她回去。可進了將軍府,又怎麼可能讓她離開,哄了兩天,第三天便在晚膳裡加了點東西,當夜便強要了白氏。什麼文書、備檔,怎麼可能有?

  「白家在當年倒是到官府報了案,白家小姐被誘拐失蹤,若是得知竟是遭殷將軍囚禁……」夏侯承勳故意試探道。

  「胡說!」將軍夫人跳了起來。「什麼白家?當初將軍好心救了她一個孤女,誰知她竟不知羞恥勾引將軍,還在酒中下藥,造成既定的事實,將軍人善,才讓府裡稱呼她姨娘,甚至找人把她那間破屋的東西通通帶進府,這種不知羞恥的人,哪配有正式文書!」

  白沐晨眼神一冷,望向將軍夫人。「將軍夫人慎言,當心禍從口出,現在我們還願意與將軍府好言商談,就是看在白氏的分上,若白氏在將軍府的地位如夫人所言,那麼我們就沒什麼好談的了。」

  「這位白姊姊,你誤會了,我——」殷雅璇柔柔地開口,一雙眼濛濛的泛著水霧,不時的瞄向夏侯承勳。

  「不好意思,你看起來年紀比我大多了,而且我是家中獨生女,我娘可沒給我生其它姊妹。」白沐晨打斷殷雅璇的話。

  殷雅璇臉色一僵,差點就維持不住那溫柔的面具。

  「本小姐不想浪費時間,殷將軍給句話,讓不讓遷墳?」

  「我從沒聽過女兒能進祖墳的,我不能讓白氏連個安身之地都沒有。」殷震雷情深義重的說。

  「本小姐既然代表白家前來,就代表白家的意思,這點殷將軍放心。」

  「雖然當初沒有文書,可白氏畢竟陪了我許多年,她終是我殷家人。」

  白沐晨的眼底閃過了絲不耐,手上被輕輕一握,她偏頭望去,是夏侯承勳安撫的眼神。她暗暗吁了口氣,算了,就交給他去談好了。

  「殷將軍想要什麼就直說吧。」夏侯承勳淡漠的說。「講得太情深義重,到時後拓的是自己的嘴,可就是笑話了。」

  殷震雷一噎,臉色青了又紅。

  「勸你們把眼睛給我收回去,再如此放肆,信不信我挖了你們的眼!」夏侯承勳冰冷的視線射向殷家兩個兒子。打從一進廳,這兩人就用一副噁心的眼神看著沐晨,真真讓人忍無可忍。

  「孝禮,孝廉,雅漩,雅晴,你們都下去。」殷震雷看了四個兒女,本來打的主意到此刻也知道不可能了。「夫人,你也下去。」成事不足的娘們,只會添亂。

  「我們年紀大了,這事兒就不攙和了,震雷,就交給你自己處理了。」殷老太爺和老夫人也起身離去。本以為是好事,沒想到竟是這般晦氣的事。

  殷家人一下子走得只剩下殷震雷一個。

  「好了,殷將軍,我們不想浪費時間,直說吧。」夏侯承勳冷冷的說。

  「要遷墳也行,但是我有一個條件。」殷震雷眼中閃過貪婪的算計。「我要千岳山莊一成利。」

  「哈哈,一成利!」白沐晨聽聞一陣大笑。一成利,那可是一筆巨大的金額,她也不過拿兩成,殷震雷竟然一開口就要一成。「殷將軍,你還沒睡醒啊?」

  「這是我的條件,不答應的話,別說遷墳,我會讓白氏死了都不得安寧。」殷震雷一臉成竹在胸、穩操勝算的模樣。

  第11章(2)

  他這模樣讓白沐晨頓覺噁心,想狠狠的撕下他那張面皮,看看在那張人皮下包著的是什麼畜牲。

  「果然,人話也只能對人說,對畜牲是沒用的。」她一臉冷凝的看著殷震雷。

  「既然好好的跟你談,你不領情,那麼就只能用對待畜牲的手段了。」

  「你說話客氣一點,別忘了,想要遷墳得有我的同意!」殷震雷惱怒的警告。

  「你會同意的。」白沐晨冷冷一笑,手一抬,趁著殷震雷嘴未閉,一顆丹藥射入他嘴裡,力道正好滑入他的喉嚨。

  「你給我吃什麼?嘔!嘔——」他驚恐的挖著喉嚨,可丹藥一入腹便化了,怎麼也吐不出來。

  「當然是好東西,這可是花費了我好長的時間才湊齊的藥材呢,叫做蝕骨化魂丹,你現在有沒有覺得全身骨頭都在微微刺痛,那就是藥效開始發揮了,慢慢的,每個時辰疼痛會加一倍,痛上三天如果人還沒痛死,接下來就得嘗嘗骨頭一點一滴融化成水的過程,通常沒人能熬過這一關。」

  殷震雷既驚恐又憤怒,雙眼通紅滿是殺氣,簡直恨不得啃她的骨、喝她的血、啖她的肉。

  「解藥!」他咬牙忍痛的喝道。

  「遷墳。」白沐晨只甩了兩個字。

  殷震雷不甘心,抱著僥倖的心理想著,這可能是唬他的。可是當全身的疼痛一次一次的迭加,到最後他再也忍不住的哀嚎出聲,「遷!」

  「早這樣不就沒事了。」白沐晨輕哼,拿出一張文書,讓殷震雷按上手印,還有他的私印。

  將文書轉手交給夏侯承勳後,順手塞了一顆丹藥給殷震雷。

  殷震雷覺得身體的疼痛緩和了,便怒瞪向白沐晨,還沒來得及有任何動作,白沐晨便道:「這不是解藥,只是暫時緩解疼痛的藥,等起了骨,收殮好,解藥自當奉上。」

  「我如何相信你?」他臉色又青又白的問。

  「你有選擇嗎?」白沐晨嘲諷的看著他,發出嗤笑。

  「殷將軍,再過兩日便是東宮百花宴,殷將軍應該不想拖延到那個時候,耽誤將軍府參予這一年一度盛事的機會吧?」

  「我會派管家領你們過去。」殷震雷從牙縫中迸出一句。

  「那就走吧。」白沐晨立刻站起身,一刻也不想多待。

  白氏的靈柩在當日便讓千岳山莊的精衛護送往冀幽城而去,夏侯承勳和白沐晨則暫時留在京城,準備為兩日後東宮百花宴上將出演的好戲盡一份心力。

  百花宴那日,白沐晨將真言丹交給夏侯承勳,她自己是不打算出手的,也沒打算溜進去觀賞成果。

  反正消息會一絲不漏的傳到他們面前,她也就不去湊熱鬧,省得橫生枝節。

  很快的,夏侯承勳回來,對她笑得很開懷,她白了他一眼,兩人直接上了馬,馬車跟在後面,悠閒的往南而去。

  才上路不到一個時辰,消息便陸陸續續的傳了過來,看著接二連三的實時信息傳遞,白沐晨再次佩服千岳山莊的影衛。

  消息指出,鎮國將軍夫人攜著兩位千金方進東宮的設宴場地,便直言不諱的表示這次東宮的裝飾,完全比不上將軍府,如果百花宴設在將軍府,肯定更出色。

  又說,太子妃年紀大了,卻穿得像個少女,真可笑。

  還說,琰親王妃臉上的妝容看起來真可怕,還不如不化妝。

  等到他們抵達冀幽城,將白氏的靈柩遷入白家祖墳,又上香祭拜後,鎮國將軍和太子的傳言已經甚囂塵上。

  鎮國將軍嫌棄太子優柔寡斷,太子痛罵他目無尊卑。

  鎮國將軍在早朝時,請皇上退位早日讓賢,太子立即揚言一j十幾年太子他做膩了,父皇早該把皇位傳給他了。

  皇帝怒極攻心,直接當朝收押了殷震雷,削去鎮國將軍之職。太子暫時圈禁於東宮,擬近日廢太子。

  又過幾日,他們終於回到霧隱村溟沐莊。

  傳來的消息已經是殷氏一門被剝奪官爵,貶為庶民;太子被廢了太子之位,除宗籍,貶為庶民,終身圈禁。

  「真是……挺簡單的嘛!」坐在大石上的白沐晨撇撇唇。怎麼聽起來好像很兒戲似的,難道是因為沒有現場觀賞?

  「那是因為你的丹藥御醫查不出來,雖然明知道有問題,但是沒證據,再加上皇帝不是不知道太子虎視眈眈自己的皇位,早就招攬了不少的朝廷大臣,對太子頗為忌憚的皇帝,這次只是順水推舟罷了。」夏侯承勳補充道。

  「原來如此,咱們不過是幫皇帝製造了廢太子的機會罷了。」臥榻之上豈能容他人安睡,皇帝最不能容忍的就是他人覬覦自己的龍椅,哪怕那個人是他欽定的太子、未來的皇位繼承人。

  未來畢竟是未來,現在想要就是不對。

  白沐晨安然的靠在他懷裡,輕輕的歎了口氣,覺得整個人都輕鬆了起來。

  她這樣算是幫前任報仇了吧,前任重生後不是說要讓殷氏滅門,讓太子落馬的嗎?雖然殷氏一門都還活著,但是她相信,他們定是比死還痛苦吧!

  想到前任,就想到了前任那和自己完全不同的命運軌跡。

  在前任的記憶中,當然也有千岳山莊和夏侯承勳的存在,但是卻完全沒交集,當初夏侯承勳為何沒出現?

  如果夏侯承勳出現,他也會愛上前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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