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她幹麼?」傅梓耀瞪他一眼。「那個女人是不知好歹。看到馬也抖,真的很可笑。因為她那樣子太可笑了,我好心要幫她改正,她居然說她受夠了,然後用不知道哪來的蠻力把我推去淋雨。」
當他說到這裡,旁邊聽著的兩個大男人已經笑不可抑了。
「好想看喔,如果能親眼目睹,那我甘願幫你付往後的酒錢。」竇至中哈哈大笑。
「不必了,酒錢我還付得起。」傅梓耀沒好氣地抓過桌上的杯子,狠狠地喝了口酒。
「哈哈,我說傅梓耀,你大概是賀爾蒙失調才會這樣,趕快幫自己找個女人,就不會老是親情鬱悶,成天只能跟助理斗了。」竇至中笑著說。
費毅擎僅是神秘地笑笑,他猜想說不定傅梓耀已經找到他要的女人了,只是不曉得他自己知不知道。
「不要因為自己結了婚,不小心幸福了一下,就要全天下的男人都傚法你。竇至中,你家的小茜讓你神魂顛倒,但我可是很清醒的。話說回來,婚我早結過了,以後再也沒興趣蹚那渾水了。」傅梓耀回嘴。
「那是你沒找對人結婚。不然你問問毅擎就知道了,以前你能想像這傢伙結婚,當家庭主夫的模樣嗎?上次我去他家,還看到他在幫他老婆拖地,嘴角還含著噁心的滿足笑容呢!你看到了包準你也掉雞皮疙瘩。」竇至中反駁道。
「喂,幹麼牽到我這邊來?幫老婆拖地犯法嗎?她還不是幫我煮飯。」費毅擎不以為然地說。
至中給了傅梓耀一個「你看吧」的表情。
傅梓耀橫了他們兩個一眼,拍了拍桌子。「你們兩個一樣噁心。」
他的話引來了兩個好友的夾殺,一人勒住他一邊的肩膀跟脖子,三個人打鬧成一團。
似假還真的打了一陣,三個人才靜下來喝口水。
「梓耀,你好像在發燒,要不要順便送你去看醫生?」費毅擎有點擔心地問。
在美國的時候他們見過一次他淋雨生病的模樣,真的是非常嚇人的病法。而傅梓耀的修養在生病時完全消失無蹤,他們照顧過一次,就再也不想照顧他,所以之後他們反而比他更注意,希望他別淋雨生病。否則他們會很為難,會衝動得讓他們成為拋棄朋友的兄弟。
「發燒?馬的,就是黎真葉害的。」傅梓耀的拳頭在桌面敲了一下。「決定了,我們走。」
竇至中跟費毅擎趕緊扶住他不大穩的身子,知道他真的病了,不然以他的酒量,只喝一杯還不至於掛掉。
於是他們一個扶著他,一個去付了酒錢,然後才到停車場把車開出來。因為費毅擎才喝了兩口酒,所以就由他來開車,而竇至中將他放進車後座後,也跟著坐到前座去了。
「要把他送去他家庭醫師那邊嗎?診所現在也沒開了,要不要先打個電話?」竇至中問著開車的人。
「問他好了。梓耀,你家庭醫師的電話幾號,記得嗎?」費毅擎邊開車邊朗聲問。
「不是要去看醫生,你開……照我說的開,前面右轉,到三段的時候左轉大安路……」傅梓耀雖然不舒服,但神智並沒有完全不清楚了。
「不去看醫生,好歹回家躺著休息吧!你要去哪?」至中懷疑地問。
「去找她算帳。」傅梓耀毫不猶豫地回答。
「他?她?哪個她?」竇至中追問。
傅梓耀沒有回答,將頭靠在冰冷的車窗玻璃,試圖降溫。
費毅擎從後視鏡看到他執著的表情,知道當他堅持時最好按照他的話去做,所以就按著他的指示開車。
「等等,我們到底要去哪?」至中按捺不住,還是再度問了。
「去黎小姐家吧,我猜。」費毅擎淡淡地說。
「黎小姐?你說他的助理?去她家幹麼?」至中詫異地問。
「算帳。」傅梓耀僅僅吐出這兩個字。
「別鬧了,兄弟。你在發燒,不回家養病,現在是去吵架的時候嗎?」竇至中不可思議地嚷。
「誰跟你說要吵架?」傅梓耀勉強掀開眼睛說。「我們是要去綁架。」
「綁架?!」至中這下真的被驚嚇到了。「喂,費毅擎,你還笑?他燒壞了,你也跟著腦子不清楚喔!我還以為我是三個人中最衝動的,今天我才知道,我絕對算得上沈著了。」
傅梓耀的反應是扯出一個涼涼的笑。
而費毅擎早已經笑咧了嘴。「我猜梓耀是想綁架黎小姐,去當他的看護。既然他覺得自己會淋雨是她害的,那就是他算帳的方式。」
「看護?你不怕她毒死你喔?下次可能不只是淋雨而已。」至中還真的傻眼了,只有傅梓耀那怪胎,生病還不忘報復。這時他不禁深深同情起這個姓黎的小姐了,遇到這種老闆,算她倒楣。
「如果你自願當我看護,我可以考慮今天放過她。」傅梓耀冷冷地說。
竇至中馬上身子一抖。「我去,我幫你把人綁回來。」
對不起了,黎小姐,妳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竇至中在心裡愧疚地說。
第六章
真葉洗好澡出來,正在用吹風機吹乾她的頭髮。今天的雨勢不小,她身上還是有點濕氣,所以晚上回來就決定洗頭,以免感冒了,沒精力跟那個可惡的老闆對抗。不過想到今天他被她推出傘外時,那個驚訝的表情,她不禁哈哈大笑起來,陰鬱的心情馬上轉晴。
不過話說回來,這傢伙可不是什麼慈眉善目的人,說不定明天真的把她調去掃廁所。算了,算了,敢做就敢當,怕他嗎?
她才關掉吹風機,就聽到門鈴聲響起。
「咦?這麼晚了,會是誰?」她將手裡的吹風機一放,跑到門前去,將門打開一條縫,發現門外站著兩個高大的男人。
那個頭髮及肩的男人看起來還滿有風度,但另外一個留著五分頭的男人既壯又魁,怎麼看都比較像壞人。重要的是,她根本不認識這兩個人,所以她當下決定要關上門。
但有人比她更快,那看起來比較不凶的傢伙卡住她的門,然後露出一個禮貌的笑容。「請問是黎真葉小姐嗎?」
真葉詫異地點了點頭。「你們是誰?」
「我叫費毅擎,他是竇至中,我們是傅梓耀的朋友。」費毅擎緩緩地說,試圖放鬆她警戒的態度。
果然她鬆了口氣,猶豫了兩秒,才打開門讓他們進來。「兩位怎麼會來找我?是傅先生有什麼問題嗎?」
「我們是受他之托來綁架妳的。」費毅擎說話還是很有禮貌,但是說出口的話卻很驚人。
黎真葉瞪大了眼睛,轉身拿起牆角的球棒。「我這人不喜歡亂開玩笑。」
看著她準備戰鬥的模樣,兩個男人對視一眼,然後哈哈大笑了起來。
「哇啊,這女人有趣極了。我好想看她跟傅梓耀在一起的模樣,肯定很精采。」竇至中拍了拍費毅擎的肩膀說。
費毅擎也是咧開嘴直笑。「黎小姐,如果妳要抗議,建議妳保留體力給梓耀。現在我們給妳十分鐘,妳可能需要一些盥洗用具跟過夜的衣服。妳不會以為我們兩個大男人打不過妳吧?」
「這是什麼玩笑嗎?傅梓耀要你們來,那他自己人呢?」真葉發現這兩個男人玩笑的成分大過威脅,所以放鬆了不少。
「那傢伙快死了,他的遺言交代我們要幫他報仇,就是要綁架妳。」竇至中邊笑邊說。
「他怎麼了?」真葉神情有點緊張。他出事了嗎?還是他們在開玩笑?
「嗯,妳只剩下八分鐘了。如果妳不想收拾行李,我們也可以直接走。」費毅擎冷靜地看了看手錶。
黎真葉無奈地看了看他們兩個。「叫我收拾行李到底要去哪?是傅梓耀要去出差嗎?那這樣我需要帶套裝……」
「嗯,服裝就不用太講究,帶妳喜歡的就可以。」費毅擎一想到這女人要去照顧一個脾氣差的病人,就覺得那場面肯定好玩。傅梓耀身邊的人對他都太百依百順,而眼前這個女人顯然很有勇氣跟他對抗。這樣也好,梓耀的生命應該多一點活力才對。
真葉狐疑地看了他們兩個一眼,只好真的拿出一個旅行袋,收拾了一點過夜用的物品,還不放心地放了一套套裝進去。這才拿起衣服到浴室,換下她身上的休閒服。她猜想這是傅梓耀開的惡劣玩笑,找朋友來嚇一嚇她,其實是要帶她出差去。會是去哪裡呢?要是去歐洲就好了,她真想去……
她一抬頭,只見那兩個大男人看著她拿了一個公事包時,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她不禁懷疑,這兩個男人跟傅梓耀一樣,都有那種愛看好戲的惡劣特質,瞧瞧他們臉上的笑,真的是黃鼠狼類型的,果真是物以類聚呀!
「好了,那我們走吧!」費毅擎好心地接過她的袋子,然後轉手就塞給竇至中。竇至中莫名其妙地瞪他,他才聳聳肩。「我得開車,所以東西你幫小姐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