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很想拒陷,但想到她答應梁維諾一個月內簽字離婚,便又更改了說詞。「好。」
「一樣六點去接你嗎?」
「嗯。」
「給我一個晚安吻,我才讓你進屋子。」
梁維諾看不見外頭的景象,他只能想像,她吻了他嗎?是吻了吧?外頭好安靜一秒、兩秒……五秒……十秒……二十一秒……他數著流掉的時間,數得快要發狂了。終於,一分三十七秒過後,他聽見茵茵開口說話。
「我要進去了。」
「晚安,明天見。」
蔣緯茵推開屋子的門,一室的黑暗,扯痛了她的心。
梁維諾顯然不在家,他該是在洪希芸那裡吧。
她轉身關門,手舉至電燈的開關處,還沒觸碰到開關,忽然聽見一道聲音傳來。
「你們……上床了?」
在黑暗裡,梁維諾的聲音聽來好低沉。
蔣緯茵嚇了一跳,僵住,沒開燈。
她的心跳得好快好快,她沒料到梁維諾在家,也沒料到他竟會坐在一室的陰暗中。他在等她嗎?
他的語氣,是在乎嗎?蔣緯茵想著,沒注意到梁維諾已走到她身後了,直到他幾乎貼著她。
「他碰過你了?」
梁維諾的理智叫囂著,要他停止這一切,在黑暗裡這樣貼著她,太過危險。可是他的yy\望卻像頭發狂、不受控管的野獸,來不及制止,他的手已經伸了出去,指尖以羽毛般的重量觸碰蔣緯茵的頸子,唇,在她敏感的耳後方吐著熱氣。
「像這樣嗎?他也能讓你這樣顫抖得像片葉子嗎?」
蔣緯茵頭昏腦脹,他的觸碰確實讓她顫抖,她對他的反應還是那麼強烈。
光是梁維諾的熱氣呼吐在她耳後的頸項上,就足以讓她雙腳虛軟、渾身如著火般難受。
「是又怎麼樣?」她氣自己對這男人還有反應,因此咬著牙,挑釁地說。
「你這該死的女人!」梁維諾所有的理智在瞬間斷線。
只要想像她被汪家尉這樣碰觸著,他就發狂地想毀壞什麼,真難堪……蔣緯茵苦澀地想。
這男人早就背叛她了,可她的身體竟還是想要他、想回應他。
她試圖用說話來轉移對他的生理反應,轉移想要他的念頭。
在他這樣充滿情\yu的觸碰下,蔣緯茵不知道自己還能忍多久?
她索性轉身面對他,不想再被他這樣緊貼著。
仰起頭,她咬牙切齒地說:「不會有你該死!你到底想證明什麼?」
話說完後,她才發現轉過來面對他,是更錯誤的決定。
他們臉對臉,僅剩一寸的間隙。外頭花園步道上的微微燈光透了進來,她清楚看見梁維諾的雙眼中燃燒著兩簇危險的火焰。
「我什麼都不想證明,我只想要你!」
梁維諾覺得他快發瘋了,怎麼都管不住自己。
他的唇壓下,不給蔣緯茵說話的時間,像頭野獸般掠奪她的唇。
他的手一把扯開她的襯衫,衣衫布帛的撕裂聲在黑暗裡響起,跟著,幾顆扣子跌落地面。
他的掌爬上她的頸子,那樣用力、急切。
他像發瘋般,想佔有她每寸肌膚,想用他的觸摸擦去別的男人剛才留在她身子上的痕跡。
這一刻不該有言語的,可是嫉妒卻讓他管不了自己出口的話--
「汪家尉也能這樣讓你shen\吟,讓你忘情得抓傷他的背嗎?他能像我這樣,讓你舒服嗎?告訴我,我要聽你說!說!」
他說了世界上最殘忍的話。蔣緯茵從不曉得,原來世上會有這種既快樂、又傷心的時刻,直到此時。
她的身體無可抵抗地在yu\望裡縱情快樂!但她的心卻有如走在刀山上,承受著極大的痛苦。
她真的不懂,梁維諾如此用力地佔有她時,怎麼還說得出這般傷人的話?
蔣緯茵痛苦不已,只能抓住僅剩的理智,賭氣地嘶喊:「可以、可以、可以!別的男人也可以這樣滿足我!你滿意了吧?」
粱維諾氣極,更加瘋狂地霸佔她的身體,想激出她高昂的回應。
「不准你這樣說!我不准、不准、不准--」
在梁維諾越來越狂暴的速度下,她終於徹底失神、臣服了,給出他要的回應。
「……啊……諾……」
她嘴裡吐出他的名,一瞬間,他像是聽見天籟般。
梁維諾忽然放慢了速度,手溫柔地撫著她的黑髮,覺得心好痛。
即將失去蔣緯茵的他,其實有什麼資格這樣擁有她?
可是……老天,他瘋狂地想要她!
他心痛地低喊著:「茵茵、我的茵茵……」
「諾……」
「對不起、對不起……」梁維諾在情\yu的風暴裡,喃喃地低訴心底無法解釋的歉意。
此時的他管不了這麼多了,只能選擇向yu\望投誠。「給我全部的你,茵茵……給我,我要全部的你……」
「給你、都給你……」
蔣緯茵什麼都分不清了,她攀住他寬闊的肩,隨著他帶領的節奏飛翔。
在他的力量下,她也只能跟著他、只能臣服地把自己全部交給他。
至於後悔……她明白yu\望之後,她會後悔的。
但那些,都等這短暫的歡愉結束後,再說吧…
第7章(1)
他們裸身躺在地板上,蔣緯茵枕著梁維諾的臂彎,靜靜聽著他的心跳,粱維諾沒有移動。
ji\情過後的片刻裡,兩個人安靜著,聽著彼此的喘息逐漸暖和,最後連淺淺的呼吸聲都快聽不見。
空氣越來越冰冷了,梁維諾移動身體,小心地抽出手臂,坐起來撿拾散落在地板上的衣服。
接著,他拉起蔣緯茵,安靜地為她穿回整套內衣,再將剛才被他扯壞的襯衫披在她身上,最後替她穿上短裙。
幫蔣緯茵穿妥衣服後,他才開始穿回自己的衣服。
客廳的燈,仍沒開。屋子還是暗著,兩個人對望無言。
一分鐘、兩分鐘……五分鐘……過了許久許久,梁維諾摸摸蔣緯茵的臉,他的心充滿歉意,開口卻很冷漠,像是方纔的親密激情不曾發生過似的。
「去洗個澡吧,早點休息。我等會兒還要出去。」
理智都回來了,已經到了她該面對後悔的時刻了。
蔣緯茵覺得好難受,更覺得她沒有想像中堅強,梗住的一口氣像是永遠上不來般,眼淚就快要氾濫了。
她努力眨眼,忍住心痛,不想哭,不想在梁維諾面前示弱。
他可以在要了她後,若無其事地出門赴另一個人的約,她為什麼要為這樣的一個男人哭?
有什麼值得哭的?沒有,她才不要這樣子浪費眼淚!
「你把我當成什麼了?」她的語氣好平淡,像在問『現在室溫幾度?』似的。
「對不起。我是正常的男人,我們還沒雕婚,知道你跟別的男人親熱,我會有感覺。這只是……過渡期。」
「所以你剛才不過是想宣示,你對我還有所有權?」
她全身的血,是不是都往腳底流了?為什麼她覺得身體好冰冷?
蔣緯茵的聲音很平靜,卻流露出哀傷的語氣。
梁維諾好心疼,他寧可她嘶吼指責,罵他無恥、爛人、王八蛋,或是踹他、打他、揍扁他,那些都要比這樣平靜的哀傷來得好。
他真的重重地傷了她,這也是他想要的結果。
可是這個結果,卻讓他的心好疼痛,連再停留一分鐘的力氣都沒有。
他沒回答,是沒力氣回答了。越過蔣緯茵,他打算盡快走出家門。
「我跟汪家尉……」蔣緯茵深呼吸,告訴自己說出實話後,就要逼自己慢慢殺死給了梁維諾的愛。
梁維諾背對著緯茵,停住腳步,等待她沒說完全的話。
「……我跟他只有親吻。我以為我可以跟他發生什麼的,可是當我主動吻他時,我卻騙不了自己,目前在我心裡,沒有任何男人可以代替你,而他不是你。很悲哀,對不對?你這樣對我,我卻不能馬上把你在我心裡的位置換給別人。可是,這就是愛情。在愛情裡頭,總有一方要屈居下風。這次,我只能說,很可惜是我處在下風的位置。用汪家尉氣你,我不覺得光榮。即使你氣到失去理智地佔有我,我卻連一絲絲的勝利感也沒有,只覺得很悲哀,自己竟然要用這種三流手段,才能讓你跟我親熱……你一個多月沒碰我,也沒跟我說愛我時,我就應該清醒了。男人若不是變心了,怎麼可能突然愛得這麼冰冷……」
蔣緯茵慶幸這一室的黑暗,慶幸他們兩人是背對著背。粱維諾聽得見她承認失敗,但總聽不見她流淚的聲音吧!
她至少有這件事是厲害的,她可以流著眼淚說話,但卻聽不出哽咽。
梁維諾握緊雙拳,如果可以,他真想毒打老天爺一頓!
他很想轉過身,緊緊地抱住她,跟她說上幾百、幾千遍『對不起』。
但他不能,他必須狠下心。
「你放心,我會盡快了斷我對你的自作多情。我相信很快的,我就能把你換下來了。到時候,我不需要勉強自己,就能跟你以外的男人……發生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