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轉為專注,他的口氣卻很冷淡,「那又如何?你在乎我離開嗎?」
「我……」她當然在乎,可是若說出來,她就再也掙脫不開他套在她身上的無形枷鎖了。
「既然我對你的意義只是一個管家,你的管家已經回來了,我走人難道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
「我……離職之前打一聲招呼是種禮貌。」真是的,為什麼她的氣勢就是矮他一截呢?理虧的人是他,又不是她。
「你好像忘了,我是受雇於嚴老爺子,離職之前我應該打招呼的對象是他。」
「你、可是……你照顧的對象是我,難道我不應該知道你去了哪裡嗎?」她越說越有氣。
雙手在胸前交叉,他好整以暇的瞅著她,「你這個壞丫頭,就不能老老實實承認你在乎我嗎?」
「我,我才不要在乎你,你這個壞蛋!」天啊!她幹麼心虛的結結巴巴?
「嘴巴上說不要在乎,卻管不住自己的心,是嗎?」
「不跟你說了,我要回去了。」她心慌意亂的轉身準備走人,可是手剛剛碰到門把,他整個人便從後面圈住她,她被困在他的懷裡動彈不得。
「你只會用逃跑處理事情嗎?」她真的讓他傷透腦筋。
半晌,她好哀怨的低聲說:「要不然,你教我怎麼辦?」
「我要你轉過來看著我。」
「不要。」
「好啊,那我們就一直耗下去好了。」
過了一會兒,她還是妥協的轉身面對他,不過就是低著頭不肯直視。
「你是害怕我會把你吃了,還是害怕你會忍不住把我吃了?」
雖然知道他是故意挑釁,她還是不能不買他的帳,可是一抬頭,他立刻狠狠的吻住她的嘴,狂野貪婪的掠奪,也唯有這一刻,她才無法隱藏自己的心,手上的皮包掉落在地,她無助的舉起雙手圈住他的脖子,熱烈的回應。
脫去她的外套,接著把襯衫從裙子裡面拉出來,他的手滑進襯衫裡,企圖索求更多,火熱的唇舌移向她耳際,「我要你。」
君芍葯頓時清醒了過來,她推開他,背部抵著門板,就怕自己會融化成一攤泥。順了順氣息,她努力的讓自己的聲音不要顫抖,「不可以。」
「為什麼不可以?你和我一樣渴望不是嗎?」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因為我是個下人嗎?」
張著嘴巴,卻沒辦法反駁,她可以確定自己的下意識沒有這層考慮嗎?也許有,只是還沒有思考到這個層面而已。
「為什麼不回答?」
咬了咬下唇,她微微揚起下巴,「沒錯,我們兩個的身份差太多了。」不管有沒有那種心態,她都可以利用這個機會讓他認定她是個勢利的人,結束他們之間糾纏不清的關係,她不想再因為他而無心工作了。
過了一會兒,Julian冷冷的轉身背對著她,「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狼狽的把衣服穿戴整齊,她匆匆拾起皮包開門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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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涼椅上,君芍葯狀似欣賞花園的景物,可是心思完全不在這裡。
明明下定決心不要再想他,可是反而得到了反效果。她用了那麼差勁的方式跟他劃清界線,她傷害了他,但是同時也傷害了自己,她覺得好難過好難過,難道非要這麼做不可嗎?
她後悔了,好想不顧一切投入他的懷抱,外公是否認可她已不再那麼重要,她的責任也是,他是不是她的管家更不重要……只是傷害都已經造成了,她還可以回頭嗎?
「這種天氣根本沒有一點快要進入冬天的味道。」樓海芋用手帕充當扇子,為熱呼呼的臉龐帶來一些涼意,「你說是不是?」
她知道,他是一個很驕傲的男人,現在肯定恨死她了……
「你怎麼了?」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樓海芋在另外一張涼椅坐了下來,「你失戀了啊。」
匆匆的收拾思緒,她無精打采的道:「我又沒有談戀愛。」
「可是,你看起來好像男朋友跟人家跑了……等等。」兩眼陡然一亮,她笑得有些幸災樂禍,「難道Julian移情別戀,跟別的女人在一起?」
「我只是昨晚沒睡好。」
「算了吧,你想瞞過我這雙眼睛可沒那麼容易,Julian被你氣跑了對不對?」
閉緊嘴巴,她還是什麼都不說比較妥當。
「我不是早就警告過你,你要多花點心思在他身上,你就是不聽勸,現在人家不要你了,終於知道心痛了吧。」
「樓海芋,請你閉上嘴巴。」
輕輕柔柔的一笑,她擅長的事情就是在傷口上撒鹽巴,「我不要,如果你好好珍惜,現在我就沒有辦法多嘴了,要怪就怪你自己吧。」
是啊,如果她坦然面對自己的心,現在就不會這麼痛苦了,不是嗎?
「其實,你喜歡Julian對不對?」
過了有一分鐘那麼久,君芍葯才幽幽的說:「Julian被我氣跑了。」
「你可以把他追回來,我看得出來他對你情有獨鍾。」
「現在說這些都已經太遲了。」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他要跑,我也沒辦法啊。」
略微一頓,樓海芋一副深表同意的點了點頭,「也對,腳長在人家身上,他想跑走,你也沒辦法阻止他,況且,你也要去相親了不是嗎?」
君芍葯忍不住發出呻吟。可惡,她忘了提醒老媽不可以把相親的事情說出去。
雙手交叉靠在玻璃圓桌上,樓海芋興致勃勃的傾身靠近姊姊,「我聽說是瑞豐財團的少東,你可是撿到寶藏了。」
「夠了,只是跟對方吃頓飯而已,我又沒有要嫁給他。」
搖了搖頭,她實在受不了這個姊姊,「你是笨蛋嗎?遇到條件好的男人要趕緊把他抓在手裡。」
「那你代替我去好了。」
皺著眉,樓海芋非常不悅,「雖然條件好的男人要努力抓牢,可是,我還不至於那麼沒骨氣的冒名頂替,再說我已經有目標了,這個寶藏你還是自己留著吧。」
「他是不是寶藏跟我沒有關係。」
「那你幹麼答應相親?」
「因為……」她苦笑的擺了擺手,「算了,這個已經不重要了。」
「你可以取消啊。」
「我已經答應了。」
「也可以改變主意啊。」
「不行,我不可以這麼不負責任。」
樓海芋很無奈的手一攤,「你就被你的責任感綁死好了。」
「你不是我,當然可以說得那麼輕鬆。」
「還好不是你,要不然我的人生多無趣啊。」
疲憊的揉著太陽穴,君芍葯語帶懇求的說:「你就別再刺激我了好不好?」
「好好好,看在我們是姊妹的份上,我就少說幾句好了,不過,我絕不會讓真愛從我手中溜走,你好自為之吧。」
什麼話也不想再說,君芍葯起身離開陽傘庇護下的陰涼之處,閉上眼睛抬起頭來接受陽光的洗禮,試著讓自己混亂的心情沉澱下來。
她真的想放他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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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相親的腳步越來越逼近,君芍葯的心情也越來越沉重,她幹麼答應相親?這不過是浪費時間,老實說,她真的有一股衝動想取消,可是她的責任感絕對不容許她這麼做,既然答應了,就應該信守承諾,這是為人處事的基本道理。
一想到明天要相親,她就沒有心情工作,所以午餐過後,她便打電話通知桑伯今天會準時下班。
終於捱到下班時間,她沒有延遲地收拾東西離開,可是剛剛踏出辦公室,那道令她又愛又慌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
「我不當你的管家,就這麼準時下班回家嗎?」Julian慵懶的靠在門邊的牆上,「看樣子,我的存在真的令你很不舒服。」
急忙的轉身尋找他,可是一看到他,君芍葯心慌得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來接你回家。」他的口氣很公式化。
正了正自己,她試著用輕鬆的口吻道:「你已經不是我的管家了。」
「你不是嫌我不懂禮貌,沒有打一聲招呼就離職了?所以我今天特地來接你下班,正式把管家的身份結束。」
「你用不著這麼做。」真好笑,她怎麼能奢望他的出現只是因為放不下她?
「大小姐走吧。」他率先越過她走向電梯。
抿著嘴,她默默的像個小媳婦似的跟在他身後。
坐上車子,她的內心陷入掙扎。真的就此結束了嗎?她想留住他不是嗎?如果她開口留他,他會不會反過來取笑她?
悄悄的看著身旁的男人,君芍葯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好馬不吃回頭草,他被她那麼羞辱之後,還會接受她嗎?
「你有話告訴我嗎?」Julian的目光依然直視著前方。
張開嘴巴又閉上,她應該如何開口才好?